第282章 嘴功
正好有一個能捷徑進入娛樂圈的創新性自導自演小品劇比賽，她和妹妹同時看中了這個比賽，兩人一起組隊挺進決賽，但決賽規則變了，成為單人賽，她和妹妹因此分開，獨立創作…”
“你知道後麵發生什麽嗎？”洛小冉看向陸正霆，強顏歡笑，笑意蔓延了苦澀。
“你繼續說。”
“在決賽前一個星期，小女孩突然被告知，因違規失去了決賽的門票，她當場懵了，自己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會失去這個機會？”
“她當時怎麽做的？”陸正霆深眸浮動著沉光，如駭浪在海底醞釀。
“都走到決賽了，她肯定不甘心，想去問個清楚，但求助無門，孤立無援，連一直對她很好的父親，都不肯幫她，心情跌落穀底的她，在妹妹的陪伴上，去喝了一晚上的酒，她喝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因為怕父親責罵，那天晚上在妹妹的教唆下，在一家酒店開了間房，那個晚上…”
洛小冉緊皺眉頭，那一段不堪的回憶。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闖進來的男人，他很凶殘，是可怕的魔鬼，我拚命求他放過我，他不理我，我第一次感受到絕望，你試過那種歇斯底裏的絕望嗎？”
不知什麽時候，洛小冉紅了眼眶，水霧暈了眼睛，她抬頭時，那枚朱砂痣，襯得雙眼婆娑楚楚。
雖然簡單的複述，但陸正霆感受到她的害怕，恐懼，他甚至有種衝動，想刨根到底，把那個男人挖出來，把他千刀萬剮！
陸正霆大手摁住她的腦袋，抵在自己的胸膛，心中被堵得厲害。
這是他捧在手心的女孩兒，為什麽要遭遇這些凶險磨難…
“一切過去了，別想了。”陸正霆低聲安慰，不想她再回憶，以她的痛苦來為他訴說過去。
他溫暖的聲音，摧毀她堅忍的柵欄，淚水決堤，泛濫成災。
洛小冉在他的懷裏，低聲啜泣，哭得無聲無息。
過了好一會兒，她擦掉眼淚，要堅持把自己的故事說完。
“陸正霆，那件事過後，我才知道，人間沒有那麽多美好，沒有那麽多希望，人在絕望、低穀之後，並不一定受到生活的憐憫，我遇到的是無限絕望、低穀循環。
那個噩夢一夜過去，我發現張姨和馨月還有爸爸，帶著警方衝進了隔壁客房，從裏麵逮到兩個涉嫌嫖娼的男人，我當時真慶幸，自己走錯房間，隻遭到一個魔鬼的折磨，而不是兩個人的…”
“那一刻，我才醒悟過來，心涼得透徹，原來別人對你的好，是可以偽裝得那麽完美。
那次事件，我被爸爸美名送出國深造，直到我到了那個不入流的學校，直到我相隔幾天後，在網絡信息看到馨月參賽劇本和我準備的一模一樣，我才知道這是個大局，我被家人算計了…”
她歎息一口氣，情緒起起伏伏了許久，過往如一把淩厲的尖刀，把她結痂的傷口狠狠剜割，殘酷地攪著血肉。
“你知道嗎？點點是我從垃圾桶撿回來的，十月懷胎被告知難產，要不是我跟著那個護士去了垃圾堆，就沒有現在的點點。”
陸正霆安靜地聽完，心裏思路清晰得很，“你後來沒讀那所學校？”
“我剛出國的時候，屢屢被追殺，肚子越來越大，途中輟學了。”
“那你怎麽熬過來？
這是陸正霆一直疑惑的點，在她身上，看到太多不可能的存在，比如她的身手，她的技術，一朵從小被嗬護的溫室小花，應該不會擁有這些生存技能…
洛小冉的眼神有躲閃，她低下頭，靠在他懷裏，一度沉默。
直到陸正霆以為她不想說，她才緩緩開口，“一次意外，遇到我的小姨，她多年前出國，遇見她也是一種上天憐憫吧！點點之所以有現在的成績，是因為遇到伯樂，賞識他的經紀人。”
這一段，洛小冉沒有詳細說。
陸正霆明顯感覺到，這其中大有文章。
但洛小冉不說，他尊重她的隱瞞。
今晚能敞開心扉和他說了那麽多，已經邁了很大的一步。
“你第一次見到我，我剛下飛機就去殯儀館，你很驚訝吧？”
洛小冉話題一躍到回國之初，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畫麵，那張冷峻的臉龐，泛著禁欲氣息的身子骨。
當時沒想過，不久的今天，這個男人成為她的…男朋友。
生活總是在跌跌撞撞中給你製造驚喜。
“嗯。”
“因為我要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回國，所以我將計就計詐死，直麵他們的真麵目。”
洛小冉眸底的仇恨光焰，明明閃爍，“這些年，我在小姨的幫助下，還調査到母親的真正死因，死於心髒早衰，腦神經係統紊亂。
據我所知，她一直以來沒有精神病，為什麽會精神紊亂？
之前是我年紀太小，太相信爸爸，外公留下的一切，幾乎都落到我爸手裏，你知道他們為什麽那麽多年，一直不放棄對我追殺嗎？”
洛小冉眸底徹冷，問出這些話，不帶一絲感情。
“殺人滅口，奪食最後一點遺產。”
洛小冉看了他一眼，沒有意外他的回答，苦笑，“你真聰明！”
“不是聰明，這是最真實的人心。”
洛小冉癱軟在他懷裏，說完這些事情，仿佛耗費了她全部力氣。
“陸正霆，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憐憫，隻是想你了解我的過去，理解我為什麽要隱藏我們的戀情，如果被我爸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他們當年那些破事，一定會藏得更隱秘，那我母親的死因，還有外公的遺產，就拿不回來了。”
陸正霆很欣慰，她會和他說那麽多，握緊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我幫你，我等你。”
“我不需要任何幫助，我有自己的計劃，隻是這個計劃比較漫長，可能要你等久一點。”
耗光所有力氣後，洛小冉覺得自己困了，聲音轉為低軟綿綿，上下眼皮開始打架，“陸正霆…”
“嗯？”
“我困了。”
“那睡吧！”陸正霆的聲音放得極輕，更像催眠曲。
他的姑娘累了，困了，要好好休息！
“但睡著了，會錯失曰出。
她還掙紮著。
“不會，有我在。”
“那曰出的時候，記得喊醒我，我不想錯失我的希望。”
“我不會讓你錯失希望。”
沒一會，勻稱的呼吸傳來，靠在他懷裏的女孩睡著了。
他調低了座椅，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嘹望著京都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