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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江湖雲動

  天魔步踏出,於飛身形電射。幾個縱躍,已出了大營。營外就是遼闊田野,無遮無擋、一望無垠。四處打量,哪有半個人影?於飛心頭疑惑,矮樹低丘,分明藏不住人。


  方才在營中,於飛心生警兆。隻覺一縷氣機,突兀的靠近。雖然若有若無,卻冰冷徹骨,令他寒毛倒豎。霎時,神功被激發,混元一氣流轉全身。那一絲冰冷寒意,消散一空。


  於飛加了小心,凝神搜索。他神念初成,並不強大。但是二三十步內,確是如掌觀紋、纖毫畢現。身前身後、左右兩側,如同雷達監視一般,都在他神念觀察之下。


  搜尋了半晌,一無所獲。那種冰冷感覺,再未臨身。


  “可有發現?”謝蘊南趕了來,急急問道。


  於飛搖搖頭,默不作聲。他確信,剛才的警兆,不是錯覺。隻是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於飛的功法神異,隻要有人靠近,立時就會察覺。尤其身具武功之人,總能生出感應,激發神功護體。


  但這一次,甚是不同。敵人的氣機,悠長凝練、飄忽不定。一時間,於飛並沒有察覺。直到神念被觸發,才猛然生出警兆。然而追出來時,敵人已經無影無蹤。


  這般手段,豈會是尋常人?或許,如謝蘊南所說,那些隱世的高人,找上了自己。不知是何原因,沒有明著現身,隻在暗中窺探。但越是如此,於飛越覺的如芒刺背。


  若猜的不錯,暗中的敵人,已超越了先天。縱不是煉氣化神,怕也相去不遠。以自身武功推測,敵人若進出軍營,當真閑庭漫步。即便千軍萬馬,在他眼裏,也是土雞瓦狗。


  這種高手,來無影、去無蹤,防不勝防。


  真要刺殺某人,隻能等死。


  “還是多添些護衛,做好防範。”謝蘊南說道。


  “遇到這種高手,尋常護衛無用,徒增傷亡。”


  謝蘊南一聲歎,不再言語。他也很清楚,軍伍重在戰陣,江湖拚殺,不是其所長。尤其是遇到大高手,戰陣毫無用處,根本困不住他們。人再多也不濟事,衝上去隻是送命。


  兩人心事重重,悶頭走進軍營。軍營中,軍兵往來、一切如常。剛才於飛兩人,先後追出大營,無人能夠察覺。現在從外回來,讓警衛分外詫異。明明剛回來不久,怎的又回來一次?

  “早日回京吧。”謝蘊南說著,轉身獨自走了。


  “回京?”於飛輕聲自語,敵蹤已現,回京就能逃過?


  於飛有了緊迫,轉身進帳。命令道,“誰也別打擾我。”


  時刻被人威脅,這滋味可不好。曾以為,自己修為大漲,更修出神念,終可以任意馳騁。卻不料,一山還有一山高。


  天師張正隨,修為如海、功參造化。正是他,讓於飛知道,宗師境界,並不是武道極致。在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跨入先天,不過是進入修道門檻,有了資格追求長生大道。


  修道之人,多是隱居深山,遠離紅塵俗世。在世人眼中,這些人呼風喚雨、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已是神仙之流。


  然而,今日之事,為於飛敲響警鍾。


  修道之人,也並非清心寡欲。他們修為高絕,武力更強。既然潛入軍營,必然有所圖謀。雖不知圖謀為何,但想來總不是好事。於飛咬咬牙,恨恨想道。對付敵人,他從來不會手軟。


  於飛煉氣化神,已是頂尖高手。他所差的,是對敵經驗。畢竟,自開始修煉,一直都是自己摸索,從未得人指導。尤其是,神念的運用手段,於飛隻是初窺門徑,修煉時日尚短。


  盤膝坐在榻上,雙目微閉。於飛穩定心神,開始修煉。一切的外力,皆不足以依仗。惟有自身強大,才是根本。


  一日平靜過去,營中安穩無波。


  但到了深夜,軍營出現變故。


  一名軍兵,半夜起來小解。卻發現,警哨不見了。他以為,有人忘了換崗,好心去叫。誰知,找遍營房,竟少了一人。


  這一下,事情鬧大了,軍頭不敢耽擱,立馬上報。


  種詁下令,全營搜查。這一查卻發現,少的還不止一人。


  軍營中,一下丟了三人。有同袍作證,入睡前,人都還在。


  這還了得?種詁立馬派出人手,出營四處查找。奈何,搜索了半夜,一無所獲。三名軍兵,離奇消失不見。


  不想第二夜,又丟了三人。


  連著兩晚,軍兵莫名丟失,營中人人驚懼。此時百姓,篤信鬼神之說,即便軍營之中,也不會例外。一時間猜測紛紜,鬧得人心惶惶。恐慌的情緒,在營中彌漫,竟越傳越厲。


  軍兵不會無故消失,軍營戒備森嚴,軍兵自己想跑,可是跑不出去。謝蘊南猜測,或是暗中的敵人,出手擄走了軍兵。


  今天夜裏,兩人上了心。打起精神,監視著軍營。然而上萬人的軍營,實在太大。即便時刻警醒,也是防範不過來。但敵人瞞過兩人耳目,潛入軍營,擄了人去,這手段也太詭異。


  於飛和謝蘊南,麵麵相覷。


  “擺明欺負咱啊。”謝蘊南歎道。


  “小爺還不信,治不了他?”於飛氣急。


  中軍大帳外邊,圍著一堆人。連著兩夜,丟失軍兵,哪個也睡不安穩。種詁、石彪子、柳十三,全都趕了來。


  此時,聽於飛說話,卻不明所以。


  “玉昆,知道是何人所為?”種詁急問道。


  “師傅,謝前輩和弟子,有些猜測。”於飛看向種詁,“究竟是何人,還不得而知。但此人武功極高,絕非等閑綠林。”


  眾人聞聽,皆是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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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陳景元被召入皇宮。


  陳景元回到京城,已經有多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陪著秦紅英養傷。香草六毛等人,都住在大宅,每日習文練武,日子過的逍遙無比。陳景元打定主意,皇帝不召見,他就等著。


  秦紅英說是養傷,其實內傷早愈。隻是身上臉上,舊皮褪下,新皮漸生,白一塊兒、黑一塊兒,好似狗啃一般。秦紅英女子愛美,那肯出來見人?即便陳景元,也拒之門外。


  秦紅英武功恢複,更有不少長進。話說,於飛以混元一氣,兩次為她伐毛洗髓,體內筋脈髒腑,早經洗練。呼吸吐納,血氣奔湧。這般造化,可遇不可求,世上再無一人。


  當日在丹鳳縣,於飛傳她太極拳,如今修煉有日,略窺門徑。動靜之間,氣韻宛然。秦紅英以太極拳,與陳景元對戰,竟能不敗。這個發現,令秦紅英心花怒放。


  陳景元見識頗高,幾次對戰後,坦言,“太極拳剛柔相濟、借力打力,實為武林瑰寶,足與太乙神拳比肩。”


  秦紅英心心念念,就是要打敗陳景元。這個執念,從小就有。即便現在已成夫妻,照樣忘不了。如今得了太極拳,讓她看到勝利曙光。因此修煉更加勤奮,躲在房內,廢寢忘食。


  秦紅英得小心思,陳景元早知道。也不搭理她,一心教導六毛等人。這五個家夥,修煉混元九式。年紀雖不大,但一個個,長得跟鐵塔似的,刀劍砍在身上,連個白印兒都沒有。


  自從得知於飛消息,五人心思活動,一心想去沂州。偷跑了兩回,都被陳景元抓回來,狠狠教訓了一頓。雖說抓了回來,但一個個無精打采。很明顯,人還在京城,心早飛了。


  香草當仁不讓,成了大師姐。她出去闖了一趟,武功進境神速,對戰經驗豐富。單個收拾六毛,手拿把攥。香草知道厲害,從不與五行棍陣對戰。他們五人結陣,陳景元也覺棘手。


  香草太了解他們,一番話,說的六毛五人大駭。


  “殿下的武功,已經深不可測。你們這點本事,根本不是一合之敵。再不勤加修煉,差距越大。到時,即便去了殿下身邊,憑你們的武功,也派不上用場。你們想想,殿下會留著廢物麽?”


  六毛等人,幼時與於飛相識,情分可不一般。一身本事,皆是於飛所傳。擔當近衛、保護於飛,已經融進骨子裏。若真有一天,因為武功太低,而被殿下舍棄,他們難以接受。


  從這天起,五人發了瘋,沒黑沒白的修煉。


  陳景元樂見其成,多有指點。


  但是最近幾日,卻生出蹊蹺。往常平靜的大宅,突然有夜行人光顧。一撥兒一撥兒,高躥低伏,自以為隱秘。


  卻不知,早落在陳景元眼裏。


  香草性子烈,哪容有人窺探?三下五除二,已經擒了大堆,全交給六毛審問。六毛得了大活兒,使出渾身解數。一番分筋錯骨、老虎凳,連蒙帶嚇唬,很快審出了結果。


  原來,江湖上傳言,上古奇功天魔掌,驚現皇宮。


  失蹤的二皇子,曾使出天魔掌,一掌重傷摩尼教碧眼金狼。


  江湖轟動,一時間,全向京城湧來。


  陳景元大吃一驚,天魔掌的秘密,到底泄露了。


  這些江湖人,不知從哪裏,查到陳景元,與二皇子親近,是以闖進宅中探查。隻不過,都是些二三流武藝。


  “備馬,我要去沂州。”秦紅英大叫,跨步就要出門。天魔掌之事,江湖既已傳開,於飛身在沂州,豈能安穩?

  說不得就有江湖高手,查到於飛的蹤跡。


  “全怪那韓老頭。”香草憤憤不平。


  不久前,韓琦在朝堂上,已揭破於飛身份。現如今,天下誰人不知,種玉昆就是二皇子?天魔掌泄露,於飛一下,陷入危險當中。再是武功高強,也架不住人多啊。


  卻在這時,有黃門傳召,宣陳景元即刻進宮。


  皇宮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副武裝,如臨大敵。


  昨夜,有江湖高手,闖進了皇宮。宿衛的禁軍,眼見賊人高來高去,根本無力對敵。倒是皇城司,招攬了不少高手。但是一番糾纏打鬥,死傷數十人,賊人如入無人之境。


  不知怎的,這夥賊人,竟找到三皇子。好在,皇城司救援及時,拚命抵擋。賊人丟下十數具屍體,終是退走。賢妃朱氏被嚇到,一大早披頭散發,跑到福寧殿,向皇帝哭訴。


  皇帝趙禎,也是心中驚懼。皇宮大內、禁衛森嚴,卻擋不住江湖人,隻能任其來去。九五至尊,安全得不到保障,如何了得?皇城司招攬的人,不過二三流,實難堪用。


  皇帝想起陳景元,立即召見。關鍵之時,還是和叔把穩。


  陳景元再回宮掖,賜金牌,統領宿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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