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放手一搏
她因著他這個半含玩笑的口吻反而笑出了聲音，隻抿著嘴巴看著徐懷瑾，盯得有幾分出了神。
“表哥確實是俊郎的，美哉美哉！”她搖晃著腦袋，顯得俏皮一點。
徐懷瑾很少見得辛黛此番模樣，倒是被她那搖頭晃腦，憨態可掬的模樣給逗笑了，隻摸著辛黛的耳朵道：“傻丫頭，有表哥護著你，以後遇到了任何委屈都可以來錦閣找我傾訴。”
“若是我能解決的，我並不希望表哥插手，我如今已經是大姑娘了。”
她這番言論，說的別別扭扭，話到了嘴邊總覺得意思有些古怪。
但已經脫口而出的話怎麽也收不回來了，辛黛隻用著餘光偷偷打量著徐懷瑾，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見得他神態也有細微的變化，隻盯著辛黛看的有些出了神，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重影一般兒。
記憶裏那個隻會胡鬧的大小姐影子一點也不存在了，像是泡沫疊影一般兒，消失的幹幹淨淨，如今換來的是乖巧懂事的辛黛。
她的確已經是大姑娘了，轉眼便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
半年之前，她還口口聲聲嚷著心儀他，此生非他不嫁的話。
那時候他隻心裏有著她，倒也不至於非她不可，心裏也未曾有過其他女子的影子。
但那時候的辛黛，總是做的令人齒冷的事情，一點點消磨著徐懷瑾對她僅存的幻想。
他總是將著心事埋藏於心底，不願意說出來，故而於那些過往，他隻字未提。
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莫須有的，不過是在發覺自己越發上心那個人的時候方才大徹大悟。
辛黛的確是很好的女子，值得他用心保護著，好好愛護著，這一點兒，或許連著辛黛自己都未曾察覺。
但她的確是很寶貴的寶貝兒，在祖母眼中，在他徐懷瑾眼中。
如今又增添了許許多多喜歡辛黛的人，那可並非是他的功勞，而是辛黛自己爭取來的。
辛黛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裏，坐在那石台上發著呆，腦子裏幻想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麵，直到蔡嬤嬤走至她身邊，那腳步並不算輕，整個陰影籠罩下來，辛黛都未曾察覺。
她腦海裏一直有徐懷瑾的影子，揮之不去。
她在想著那個男人，她叫了許久表哥的男人，她這一世，毋庸置疑地喜歡上了對方。
她雖在外人麵前不敢承認，可那心底深處的確刻著對方的名字。
今日不過簡單的對話便能夠令著她少女懷春一般兒，小鹿亂撞的心思，怎麽也收斂不起來。
“我這一次該不該選擇他呢？”辛黛竟也不知自己恍了神，直接將著心裏話脫口而出了。
蔡嬤嬤在身後站了好一會兒，聽的辛黛那輕言輕語的提問，才知曉是女子懷春，心中思念著一人。
遂想的她方才從正廳回來，本是同著世子爺在一起的，故而她口中那個人必然是世子爺。
“若是姑娘喜歡的，又有此機緣，遂不如答應了，人生在世，不過是浮萍一世，何不讓自己痛快一些？”
蔡嬤嬤已經是半老徐娘，經曆人事，懂得多一些。
“我已經走過悲慘的一世了，我害怕這一次又重蹈覆轍。”
如此重的心理陰影夾雜在腦海裏，縱然心是喜歡他的，辛黛也不敢真正嚐試著再次嫁給他。
他們是無法體會她的難處。
辛黛以為是腦海裏的聲音在問著她，故而隨口給了一個答案。
蔡嬤嬤聽的糊裏糊塗，以為表小姐是丟了魂，連忙將著手搭在辛黛的肩膀上，輕微搖晃著對方的聲音，在辛黛耳畔喚道：“表小姐，表小姐。”
那一聲又一聲，將著辛黛從回憶中拉扯回了現實，痛苦的表情在臉上轉瞬即逝。
那種大喜大悲的情緒交加重疊在一起，很容易令著她失控。
她捂著心口難耐的地方，猛然間抽離神思。
“蔡嬤嬤，您怎麽在這裏？”辛黛撫摸著額頭，冷汗直流。
她這奇怪的狀態讓蔡嬤嬤瞧見了，對方心裏怕是以為她中了邪。
不過她所經曆的事情的確是荒唐了一些，連著辛黛自己也無法說通。
她隻嬉笑著麵對著蔡嬤嬤，暗自希望對方不要將著她方才的話放在心上。
“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老奴這就去傳劉大夫過來給您瞧瞧。”
蔡嬤嬤以為表小姐是病了，當下便決定去傳人。
“嬤嬤，你等等。”辛黛拉著蔡嬤嬤的衣袖不讓對方離開，麵容有些為難。
“我方才打了個盹，有些糊塗了，不礙事的。”她怕對方不相信，又原地轉了兩圈，蹦蹦跳跳一番兒，用來示意。
蔡嬤嬤拉著辛黛的手，寬慰著：“當真沒事？可不要騙老奴。”
“嬤嬤火眼金睛，我若是真的病了，哪裏能夠逃得過你的雙眼。”
“也是，老奴吩咐小廚房為您準備一碗綠豆羹可好？”
“嬤嬤去吧，我正好口渴，放點糖粒子。”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府上這群人，都是很寵辛黛的。
那原本不喜辛黛的下人也因著辛黛性子上的改變對她有了很大的改觀。
原本私底下說辛黛壞話的那群人如今也不再提及她的過往，談論其辛黛這個人，隻說她是很好的人。
府中風向從來都是如此，辛黛院子裏的下人更甚，自青兒一事過後，他們越發清楚院子裏的表小姐可不是等閑之輩。
扮豬吃老虎的作態更是不能同一般女子可比，好在辛黛平日裏也不曾虧待過他們，他們對辛黛也不敢有二心。
辛黛如今身邊也沒有個合適的貼身丫鬟跟隨著，府內那些打雜的二等丫鬟都期盼著辛黛能夠選上他們。
可她似乎沒有這個意思，為了打消他們的念頭，隻說著讓蔡嬤嬤留意牙婆子，若是遇到合適的帶到她麵前來。
事後，那群丫鬟的心思才算是徹底打消了。
而辛黛那端，也已經派人打聽到了有關於孫仲薇近日的狀態。
對方看來是閑不住了，打算對著她出手了。
她要的便是孫仲薇的急不可耐，對方越是眼裏容不下她，對她打壓，下絆子，對於辛黛而言，越是有利。
有些人若是不栽個大跟頭永遠都不知道停歇，她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孫仲薇了。
上一次為了保全那一家的性命，放過了那麽好的一次機會，這一次，辛黛決定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