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夜暴雨
“娘也是有心了。”侯夫人感歎著,心中無可奈何更多一些。
老爺素來重孝道,諸多事情都依著娘,她對娘也是又敬又畏的,府上諸多事情有時候還需要請教娘,她做不來主。
如今府上雖然是她當家,但實際上掌權的依舊是娘。
先前她總是覺得對方太過於偏心了些,以至於拿著瑾兒的終身大事開玩笑,為瑾兒貼上那樣一個哪裏都看不順眼的女子。
侯夫人先前對辛黛的不喜都是表現在臉上的,從無半分遮掩。
在她眼裏,辛黛就是一個在侯府借住還囂張跋扈無教養的女子。
對瑾兒的一番兒癡情也瞧得旁人很是不自在。
她雖一直給辛黛冷眼瞧,卻也不敢在娘麵前說的拒絕娘親安排的婚事一說。
倒是如今看,那黛兒給她的印象有了很大的差別,那孩子如今聽話又懂事,瞧著也同著以往大不一樣。
先前急不可耐的想要嫁給瑾兒,瑾兒冷臉對著她她也不介意。
如今也跟著收斂了不少,種種跡象都開始令著侯夫人滿意起來。
故而老太君再撮合這類事情,侯夫人也不再作態,先前還有所猶豫,雖心中不滿,明麵上也隻是矜持著。
“這個兒媳婦你一定會滿意的。”見侯夫人微微點頭,老太君樂嗬著答著,臉上的褶子因著笑痕而加重了些許。
待恢複平靜以後,又是一副雍容華貴之態,稍顯高貴氣派,生的貴氣。
“娘親說的是,黛兒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侯夫人應答著,還不忘記誇讚辛黛一句。
“你能看好她是件好事,黛兒是個寶藏,需要深挖才知道她最裏麵的那根慧根。”
老太君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婉兒呐,瑾兒選擇她不會後悔,你更不會失望的。”
“娘的選擇,我一直都很相信。”這一次,侯夫人願意接納。
深夜裏,外麵刮著狂風,雨一直未曾停下。
有些客人因著一開始猶猶豫豫,到後來都未能走成,結果客棧裏的房間都不夠了,也隻能趴在桌子上或者角落裏小憩,衣服都換洗不得。
這一次是真的沒有房間了,不過是誰也未曾預料到,白日裏還晴空萬裏,日光高照,午時還沒過便天氣驟變,下起了大雨。
天有不測風雲,大抵就是如此。
房間裏搖曳著燭光,窗戶和房門都緊緊閉著,房間裏靜悄悄一片,唯有徐懷瑾寫字的沙沙聲摻雜著外麵風雨交加,大樹搖曳的聲音。
到後來外麵的風聲便是連著走廊裏客人路過的聲音都給掩蓋住了,隻聽著樓下小二到處吆喝的聲音。
辛黛縮卷著身子,有些發冷。
她自幼身子便有些體寒,陰冷天氣更甚,那被子捂了許久,才將將有熱氣。
辛黛又打了一個哆嗦,好在那人在屏風外坐著,神情專注於手上的事情。
辛黛以前就知道徐懷瑾喜歡寫書法,這麽多年,這個習慣從未更改過。
這一世,依舊同上一世一般兒。
“黛兒,若是冷了,我安排小二給你加一床來。”
“無事。”樓下那麽多人,即便是有多餘的被子恐怕也被借走了。
他們上樓之際,樓下便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應該都是同著他們一樣外出秋遊的,天有不測風雲,誰都未曾想過這大雨會一直延伸但夜裏。
徐懷瑾起身的動作辛黛有聽見,她忙起身出來。
“表哥,不用了。”她不想麻煩徐懷瑾。
“你的手都是冰涼的,還在欺騙我?”那麽細小的牙齒打顫的聲音,他也能聽得清。
辛黛臉色微微變化著終是沉默了下去,徐懷瑾說的沒有錯。
她低著頭,睫毛微垂著將著雙瞳給遮蓋住,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手冰涼而已。”
“還在強。”徐懷瑾似乎是悟懂了她的性子,知曉她性子的倔強。
他輕聲斥責著她,辛黛反而是一副無辜的目光看著徐懷瑾。
“樓下人太多,備用的被子恐怕早就沒了。”辛黛以為,她這個解釋會讓徐懷瑾就此放手的。
“沒有銀子買不來的用品。”
“大雨滂沱的,店小二走一遭也麻煩。”辛黛堵在門口不讓徐懷瑾出入房間。
她實際上也怕徐懷瑾離開,她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外麵大雨傾盆,雷聲轟鳴。
她一直習慣著這份孤獨,但孤獨的人突然有了依靠之時兒,那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便會被翻出。
她的確是害怕徐懷瑾的離開會讓她感到不安。
徐懷瑾有注意到辛黛情緒上細微的變故,他按揉著辛黛瘦弱的肩膀,辛黛也未曾推開他。
徐懷瑾一把將著辛黛抱起,徑直去了床榻處,將著辛黛放置床榻之上,動作伴隨著溫柔。
緊接著,他整個人屈身壓了上去,一隻手緊握著辛黛一隻胳膊,另外一隻手還放在辛黛的腰間,二人維持著那個動作有片刻的功夫。
辛黛隻瞧著徐懷瑾那張冷冰冰的臉上泛著蒼白,耳根子緋紅了大片,喉嚨一直在滾動著。
經曆過人事的辛黛又怎麽會不明白徐懷瑾現下的狀態是因著什麽,她渾身打著顫,也不知道去拒絕徐懷瑾。
隻一個人身子僵硬在那處,任由著徐懷瑾的臉湊近她。
那張天顏湊近著他,纖長的睫毛眨動著,辛黛將著眼神底下那暗藏的情緒看的分明。
末了,對方也隻是在她額頭上留下濕潤的一吻,後選擇起了身,不再繼續方才的動作。
“睡了就不會去想那麽多事情了,我陪著你。”
他將著被角替著辛黛掖好,目光又一次恢複了平靜。
辛黛就那樣盯著徐懷瑾看,認真的看著,心跳的飛快,一直未曾緩過神來。
也就隻有這個男人,總會讓她的心無端地翻江倒海,無法平複。
她那寸目光並不願意從徐懷瑾身上轉移,那份貪戀就那樣寫在臉上,毫無遮掩。
她後來是怎麽入睡的她也不知,隻迷迷糊糊瞧見徐懷瑾趴在她身邊入了睡。
第二天醒來之際,那個男人已經洗漱好坐在了房間內,手握著書卷等她醒來。
“黛兒,你贏了。”案幾上放置著還在冒著熱氣的早膳,是徐懷瑾方才差人送過來的。
時辰剛剛好,就連著盆中的水和洗漱的水也在冒著熱氣。
辛黛按揉著太陽穴的位置,有些微微發疼,昨夜她睡得很是安穩。
“懷瑾,你何時醒來的?”她一時間腦熱,習慣性地如此稱呼著徐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