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傳奇人物
被她誇讚，心底該是舒坦的。
徐懷瑾並不是仁慈之人，但如今每走一步就好像是猜測到那個女人會提前想要什麽一樣，先行做好一切。
辛黛的心的的確確也被徐懷瑾給軟化了一般兒，瞧著徐懷瑾的所作所為，難免不會心動。
她依偎在對方懷中，身上披著大氅，臉色格外蒼白。
因著擔憂姑祖母的傷勢，辛黛心跳的很厲害，一刻也不得平靜。
唯有方才，心才算是舒坦了那麽片刻。
她有些害怕，那蒼白的臉色始終維持著，未曾有一刻平複著。
姑祖母的命運會不會像上一世一般兒，兩年不到的時間病逝。
辛黛從來都不是擔心此後無所依托，而是擔心那個一直疼愛她的親人去世，擔心自己一無所有。
姑祖母的笑容對她而言，是最治愈的東西。
她總是在暖化著辛黛，讓辛黛感知著她的存在，讓辛黛知曉，她是愛她的。
姑祖母的一言一行都體現在了行為上，她對辛黛是真真的好。
“表哥，你相信這世間有因果循環嗎？注定會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更改不了。”
“我隻相信人為，所謂的天命不可違是這世間最荒唐的言論。”徐懷瑾冷笑道。
那不過是一些懦弱的人無作為的推托之詞，又不過是一些命運被蹉跎而放棄鬥爭的沮喪之人。
“嗯，對。”辛黛重重地點著頭，為自己方才那失落的情緒而自責。
若真是天命不可違，她又是如何重生於這個世間的。
這樣荒唐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還在相信什麽天命不可違，豈不是笑話。
辛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直到感覺到疼痛方才住手。
“我真是愚鈍。”
“你在說什麽？”徐懷瑾並沒有聽清辛黛方才的自言自語，又詢問了一句，辛黛連忙搖頭，表示沒有什麽。
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見得徐懷瑾抬頭看向天際，辛黛也跟隨著抬頭賞析月色。
房內的人總算是出來了，在報了平安以後，辛黛放鬆鬆了一口氣，渾身的冷汗被用著帕子擦拭掉。
“姑祖母沒事就好。”虛驚一場。
自那以後，老太君去哪裏都要同著徐懷瑾報備一聲，而辛黛原本的擔憂也跟著不攻自破了。
老太君硬朗了一輩子，經曆了不少大風大難，瞧著辛黛那滿臉淚水的小臉，安撫著對方：“傻姑娘，姑祖母又怎麽舍得拋下你離去。”
“沒有看到你成家，我是不會放心的，畢竟隻有我最疼你。”
侯爺一行人都被晾在一側，擔憂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換來。
反倒是這二人，煽情得很。
老太君入睡的那一夜，辛黛趴在床榻前伺候著，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而徐懷瑾則是在屏風後麵挑燈翻閱著書籍，第二日早早就去了京畿大營。
第二日辛黛依舊親自侍奉床前，親自替老太君上藥和喂食。
“姑祖母若是真的不舍的拋下黛兒，往後那些地方可要黛兒一同陪著才是。”
“好好好，聽你的。”
李嬤嬤這次也受了傷，正在自個房間修養，這一次也算是有驚無險。
廊坊那位，也是第二日得知侯爺的老太君受傷一事，本想著安排辛黛陪同他遊湖的想法給推後了。
除了作畫一事，他許久未曾出入閣中，也不知這外麵的世道有沒有變化。
“公子，外麵人事險惡，公子若需要人陪同，可安排廊坊的護衛和奴婢一道。”
“不必了，還是等她來吧。”那位如今，倒是有些期待同著辛黛的下一次見麵了。
楊司揚了揚下顎，臉色微微泛白，最後低語道：“奴婢知道了。”
她退了出去，臉上滿是不自在的失落。
然而那位是永遠也不會知曉她心尖上的那一點兒難受的，有些情緒，她藏了多年。
“楊司。”
剛剛才蹦出來的情緒才聽到裏麵那位喚他的名字的一刹那，連忙收斂了回去，整個神情都顯得十分不自然。
她收斂著緊繃的情緒，微微上揚著嘴角，使起平複。
最後推門而入之時，臉上隻剩下了平淡。
“公子，有何吩咐？”
“我最近有些偏頭疼，房間內置備些安神的香。”
“皇上上次賞賜了公子您一些龍涎香，可否燃上？”
“嗯。”司馬漓擺了擺手，跪下那位立刻會意前去安排。
廊坊後院，有女子撫琴之音，前院有男子吟詩之音，兩兩相對。
若關上窗子，隻能聽的細弱蚊蠅之音，若打開窗戶，那些聲音便會魚貫而入。
司馬漓一條腿撐著，倚靠在軟榻的邊緣，雙目半迷離著，目光中暗藏著一些傷感之色。
“公子，香已經燃上。”楊司總覺得公子有些不太對勁，卻又不敢多問。
她知曉公子的脾氣和秉性，如此貿然對問，公子恐怕會冷語以對。
沉默了半晌，楊司還是退下了。
司馬漓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著窗外那一縷日光，神思略微遊離。
“小東西，你何時還會再來？”他感慨著，又下一秒，清醒了過來，臉色恢複平靜。
望著書桌上那隻紙鶴，還是辛黛上次折疊的，他未曾丟棄，隻扔在書桌的一角，眼神偶爾略過。
對方的確是給他帶來了些許的熱鬧氣息，她又是說的話很是古怪，他還是聽進去了。
而辛黛也不會知曉，司馬漓此人最是討厭旁人在他耳畔絮叨，卻願意同著辛黛閑談半個時辰。
無論辛黛同著他問著什麽，他都能平靜地回答了對方。
而此時此刻，他竟是有些懷念對弈下棋的場景。
孤寂了許久，一直在拒絕身邊的一切東西，若不是辛黛的突然闖入，他的人生或許會一直如此。
他知道那家夥是個意外，卻還是允許對方出現了。
他聽說，侯府的表小姐對侯府的世子爺一見鍾情，追求世子爺鬧得滿城風雨。
他又聽說，前些日子那位清心寡欲的世子爺終於是有了回應，狩獵大賽上一舉拔得頭籌，特將著大賽上贏得的那發釵贈予佳人，隻為尋佳人一笑。
旁人對此眾說紛紜，各有說辭。
他倒是沒有想到，那大賽上的主角搖身一變，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想的徐懷瑾那位傳奇人物，頗有幾分能耐。
若是可以一見，他倒想會會此人。
京畿大營的那位，凝望著羊皮紙上的密函，臉色陰冷，像是瞬間要爆發一樣，情緒遊離在危險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