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堪回憶
“阿瑾,營中事情可處理好了?”
她依舊是躺在床榻之中,簾子遮掩,房間內,香爐燃起,混合著女子自身攜帶的體香,透著一股凝神之感。
女子目光探向那白衣翩翩的公子,那人單手附背,目光凝視著前方,尋了雕刻著仙鶴捉魚圖的梨花木椅坐下,臉上帶著一層喜悅之感。
“嗯。”
那聲音從鼻子裏發出,盡管對方麵色從容,辛黛還是感受到了對方聲音裏的一絲疲倦,諸事纏繞在徐懷瑾身上,她的事情又給他多增添了麻煩。
辛黛有所傷懷,她盡最大可能努力做好一切,偏偏有不如願的時候,為此事,她愧疚了多次。
反倒是徐懷瑾,從未覺得辛黛的是是麻煩事。
對方的小愧疚在他看來,都是不該存在的情緒。
他既已經決定將辛黛收容在身邊,便是想要盡最大可能做好一位夫君,能夠保護好辛黛。
他心裏默念著,也絕對不允許前幾日的事情再有發生。
每一次意外,他都得把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對方消失不見了。
那樣的感受,次次折磨著他,徐懷瑾已經經受不起折騰了。
哪怕是他身上發生了什麽要緊的事情,他都不會如此計較,偏偏是辛黛,他放在心尖的位置,在意得很。
“你可將當日事情告知於我?”
不知是誰欺負了她,徐懷瑾隻想替著辛黛討回公道,處置那人。
若此人是顧嚴,他正好借此機會反將一局。
顧嚴出事,晉王殿下也會元氣大傷,重要的是,他能夠為辛黛出口惡氣。
徐懷瑾承認,這其中波射著一層朝廷關係,他本不該將著辛黛同著朝廷的事情波及到一起,奈何兩者之間牽涉到了同一人。
“那日我出了殿內散心,遇見一位醉酒的公子,因著被他調戲追趕而慌不擇路,逃跑之餘劃傷了胳膊,撞破了膝蓋,逃至一處房間又因為失血過多未及時處理好傷口而昏厥過去。”
辛黛將著內容一縮再縮,說得很簡練,卻都是撿著簡要說得,沒有一絲廢話。
“醉酒的公子?”徐懷瑾稍作回憶,將兩者牽引。
“那是中書令的兒子。”
“儼然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樣,也罷也罷。”
既是中書令家的公子,她也沒有必要讓徐懷瑾招惹麻煩,為她討回公道。
她本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如今遇事卻沉穩隱忍許多。
這件事情上,她大可以尋求中書令做一個解說。
但考慮著徐懷瑾,辛黛不願意尋找這個麻煩,事情都已經過去,她隨口調侃兩句即可。
“他已經死了,雖不至於罪有應得,但或許是天命如此,壽數已盡。”
徐懷瑾說的風輕雲淡,隻是在陳述已經事實。
反倒是辛黛,有些驚訝,那人雖然浪蕩不知收斂,但就像是徐懷瑾所言一般兒。
她不自覺覺得,人命太過於脆弱,一眨眼間,便有可能過了此生。
人的命數,是無法揣測到的,就好比那中書令家的公子,原就是吃一頓喜宴的,誰也不曾到遇上這樣的惡事。
辛黛沒有感慨出聲音,隻在唇語間蠕動著嘴皮子,有些傷感。
但也不是因為那人,隻是因著這件事情牽扯出過往雲煙。
“阿瑾,有件事情,我應該告訴你的。”那日的事情,曆曆在目。
辛黛幾乎無法修複自己當時不平靜的心情,即便是此時此刻想起,依舊覺得心口那處呼之欲出般兒。
有些東西,刻在腦海裏,很難忘卻,尤其是那樣的名場麵。
辛黛讓徐懷瑾湊近,她靠近簾子告知徐懷瑾那日場景。
徐懷瑾認真聽完辛黛敘述,心口也不免一震。
“他們苟且的消息,瞞不了多久的。”
能夠藏過一時,卻躲不了一事。
晉王怕是也等不及了想要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就連著太子殿下身邊安插的也是他們自己人。
他們身邊,處處都有危機。
“黛兒,將此事忘記吧。”
那樣的場麵,徐懷瑾不希望辛黛記得。
辛黛卻一笑置之:“那樣的事情,不記得都難。”
她受傷未曾清醒的事情,徐懷瑾並未對外告知,打算再隱瞞兩日,顧嚴恐怕還會再有行動。
此前徐懷瑾還不確定刺客是否是顧嚴安排,今日聽了辛黛一番兒言論,心中篤定了那個猜測。
怕不是他尋辛黛那日,太子妃在場瞧見了辛黛所處之地,告知了顧嚴。
二人為防止謹慎,想要殺人滅口。
徐懷瑾並不打算對顧家有所行動,他想要做的是打消顧嚴這個懷疑的念頭,再趁其不備,給對方致命一擊。
此時,顧嚴還不知道辛黛已經醒來。
他機關算盡,卻在徐懷瑾身上栽了跟頭。
在此前,顧嚴一直想要找機會同著徐懷瑾較量一番兒,卻從未考慮過,他的勝算能有幾分。
當天黃昏,顧嚴安排的侍衛攔住了侯府下人的路,侯府下人大驚。
以為遇上了劫匪,怕是要殞命於此。
卻不曾想自己被包裹著頭,安排到一處不知名的地方,待掀開頭罩,人已經處在了未知的房間內。
對方坐在椅子上的,並不是頂頭上司,人隻不過是顧嚴身邊的隨從。
那侯府下人哪裏見過顧嚴身邊的隨從,正疑惑他們綁他至此要做什麽。
但他清楚,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
那下人小心翼翼著,縮緊著腦袋,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你可知我綁你來的目的?”那人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個麵具。
侯府下人搖頭,不知所雲。
“你隻需要回答我一些問題,和答應我一件事情,我便可保你家人平安,這包銀子,你此刻便可以拿走。”
那人指著侯府下人前麵桌子上的一包銀子示意,瞧著鼓鼓囊囊的,怕是不少。
“你要我做什麽?”侯府下人提高警惕,知曉必然同著世子和表小姐有關係。
即便是麵對那包銀子,他也未曾動心,隻是他的家人……
他沒有想到來人如此齷齪,必然是有備而來,連著他的家人都未曾放過。
說是心底不恐慌是不可能的,但他清楚,為對方做事可沒有什麽好下場。
當然,他也不能舍棄他的家人,侯府下人陷入兩難境地。
“倒是個聰明人。”那人噗嗤一笑,聲音顯得過於輕佻,略帶有諷刺的氣息。
一個下人而已,用點手段就能為之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