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社稷大業
“楊司……”司馬漓欲言又止,楊司說的一點也沒錯,可有關於她的事情,他竟然開始好奇了。
有些心一旦生出便無法控製住,那想法會不斷增大,深入人心,侵蝕著心神。
“可能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他要離開京都城了,隻是時間的問題,早晚都會離開。
在離開之後,司馬漓想要再陪一陪辛黛。
她即將嫁人,他即將離開,他們之間本可以沒有交集,是他當時心軟,釀成了錯誤。
他自己促成的事情,也該他來買單。
“公子身邊,還有屬下呢。”楊司喃喃自語著,她這個音量,司馬漓是聽得清楚的。
楊司隱忍了太多時日,將著情緒收斂。
但她心底的苦無人能夠得知,也無人可以體會。
她不過是一個伺候公子的奴婢,整日裏隻陪同在公子身邊,圍繞著公子。
她每日的安排便是待在廊坊之內,同著世人打交道,替公子處理瑣事。
“你若是想要嫁人了,同我說一聲即可。”司馬漓的意思,顯而易見。
楊司輕輕顫抖著身子,瞳孔驟縮,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心底不是個滋味。
“公子是不要屬下了嗎?”
“你知道的,那是兩種意思。”司馬漓皺著眉頭,清冷的麵孔一閃而過的難色。
楊司有些事情上的確違背了對他一開始的承諾,是他有些厭棄。
但從其他角度來看,楊司做事並沒有任何問題。
他身邊的一切都替著他處理的井井有條打理的妥當。
有楊司這樣的下屬,司馬漓省卻了不少煩心事。
若不是情況特殊,他並無心思驅趕楊司。
他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也顯而易見,楊司年歲大了能夠選擇的男子便少之又少,若楊司有那方便的心思,他可替楊司做主。
“屬下願一生伺候公子,不嫁他人,隻要公子不敢走屬下。”
楊司承諾著,臉色拉胯下來,她緊張的看著司馬漓,希望司馬漓點頭應下這句話。
她的一顆心都在砰砰直跳,臉色蠟黃,時而傻煞白。
那緊張的臉色被司馬漓映入眼簾,司馬漓終是箴言道:“你若是不想,我不會強迫。”
他並沒有那方麵的癖好,強迫他人。
楊司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她以為她忍不住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惹得公子不快,公子想要將她驅離。
到頭來反而是她想多了,得到了公子的回應,楊司那顆懸掛的心也跟著收攏了起來。
她真的害怕極了,害怕被所在乎之人嫌棄。
公子一直都知道她那卑微且齷齪的心思,楊司認為,公子已經足夠善良,給她第二次機會。
她也不敢再奢求太多,哪怕是公子娶了其他女子為妻,她也能夠像服侍公子一般兒。
辛黛的心口猛然跳動了一下,李曉湘玩弄著酒杯,嘴裏嘟嘟囔囔著,外麵的人離開已經有一盞茶的功夫。
辛黛知曉,徐懷瑾一定是在同著鄭星野交代什麽。
凡事都會有個萬一,不可能事事一定。
“辛姐姐,紅娘這樣不要緊吧。”
紅娘已經倚靠在隔壁雅間的軟塌那裏睡下,辛黛替她蓋上了紅毯。
他們重新坐在膳桌上,李曉湘捂著微鼓的肚子,一臉的憂愁。
她替著辛姐姐憂愁。
“紅娘難得大醉一場,她有些心事重重。”
一向瀟灑的紅娘心裏也會懷揣著沉重的心事,辛黛想起不多日以前發生的那件事情。
紅娘怕不是因為那件事情耿耿於懷,鬱結於心。
悅來客棧的下人對於紅娘而言,都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辛黛也是生意人,能夠感同身受,知曉紅娘心裏的苦澀。
親人因為自己的緣故意外身亡,即便罪魁禍首已經被斬首,可紅娘心底的負罪感隻會一直伴隨著世間的推移不斷加重。
像是紅娘那樣坦坦蕩蕩,瀟灑之人越是會看重這些的事情。
辛黛無法勸說紅娘,也無法去揭她的疤痕,除非是她主動提及。
“紅娘那樣的姐姐也會有心事……”李曉湘拖著長音若有所思。
很顯然,她想不到太多。
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曾體會過大人的煩惱。
“湘兒,好好珍惜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麵,但我們都會在你背後幫著你的。”
“我當然知道的,你對我一直都很好。”
李曉湘揉搓著臉蛋,天氣暖和了不少,然而她的心也不可能再同著此前那般沒心沒肺下去。
辛姐姐所說的困難她都是明白的,原來很多東西都不是她想要得到便可以擁有的。
“辛姐姐,無論如何,湘兒一直都會陪著你的。”李曉湘突然站了起來,鄭重承諾般兒。
那鼓足了勁,一鼓作氣般兒,帶著些許豪氣的模樣將著辛黛徹底逗笑。
“你這丫頭!”
她說話總帶著一股老練的氣息,或許是歲月增添的痕跡。
辛黛早已經不能同著李曉湘那般兒,做的一副隨心所欲之態。
她的心始終是沉重的,無法徹底放下心來。
“姐姐,咱們下樓走走吧。”
“可。”
辛黛答應著李曉湘,遂從偏門離開。
“把她托付給我?”
廊上,鄭星野幾乎是帶著激動喊出這句話的。
他根本無法鎮定下來,起碼是在親耳聽到徐懷瑾親口所言的時候。
他認識裏的徐世子,徐將軍,是不會說出如此喪氣的話的。
然徐懷瑾同著辛黛的想法完全一致,很多安排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場賭局,不斷做著選擇,不斷賭博。
盡管徐懷瑾很討厭做出選擇,做出最壞的安排,但這麽些年,他都是如此做的。
那些事情,很難避免。
“你瘋了?”
“阿野,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的女人你自己照顧!”鄭星野有些生氣,完全聽不進去徐懷瑾說的話。
對於徐懷瑾托付給他的那些事情,從來都不是他想不想去做的問題。
他無法接受,徐懷瑾是在戰死的假設下安排他做的那些事情。
若是可以,直接拒絕了皇上便可。
朝中又不是沒有能人異士可以擔此重任,並不是事事都需要徐懷瑾去解決的。
鄭星野對於此事,早就有所不滿。
徐懷瑾身上背負的事情太多,他在側看的難受,作為兄弟,提的意見不被接納,也是件煩悶之事。
畢竟他的初衷,是以徐懷瑾的安危著想,同著其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