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存在的溫柔
他們若是知道孫仲薇的真實身份恐怕就不會如此殷勤了。
的確沒有一個人認出孫仲薇的身份，孫仲薇那僅僅是換了些許皮囊的麵孔便將著他們全部都給騙過了。
她在行軍途中，可以說是過得自由自在，除卻她主動伺候那些將士，同侍女們搭話，應付阿江幾件事情。
“仲姑娘這以後可稱呼我一聲阿江。”
“江都尉客氣了，這是在隨行軍營中，凡事都得按著規矩來。”
阿江生的一副粗糙麵相，身材魁梧，實在不是孫仲薇所能夠欣賞的。
若不是她伺候了那糟老頭子數月，在那件事情的差強之下，這些事情她很難應付的過來。
為了徐懷瑾，她早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犧牲和改變。
如今的她成了怎樣一副麵孔她早已經不清楚，她隻知道自己離著成功已經不遠的距離了。
隻要她再次伸出手向前抓一把，便離著成功更近距離一些。
然而她又清楚，雖然她可以利用阿江的感情，卻不能同著阿江過度牽扯到一起。
有些事情上，還是要注意分寸為好，若不然她好不容易積累的形象都將毀於一旦。
臨行之前柳兒的忠告依舊在腦海之中不斷遊走，孫仲薇心裏也清楚，成敗與否如今都隻能看她一個人。
她雖然笑著回應阿江每一句話，但卻從未給過阿江回應。
孫仲薇強忍著內心的厭惡和不喜，做著每一件令著她討厭之事。
她告訴自己，這全然為了徐世子。
她徹底將著自己給感動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犧牲才換來今時今日的場麵。
孫仲薇為自己如今的成就感到不易和歡喜。
徐懷瑾那頭安排的人一直未曾察覺到異樣。
鄭星野卻不著急，再次安排著：“盯著便是，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徐懷瑾對於鄭星野的話也隻是默示，鄭星野說的沒有錯。
陌生來路的女子還是調查清楚為好，這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一件壞事。
“懷瑾，我怎的發現你近日又沉默了不少。”
入夜，鄭星野就坐在徐懷瑾的帳中，同著徐懷瑾誰睡在一處。
他能夠明顯感受到，徐懷瑾自離開了京都城便一直被沉默包圍著。
鄭星野也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他還是忍不住詢問著徐懷瑾，刻意提醒著徐懷瑾。
奈何那個人似乎並沒有回答他的想法，隻轉過身去不理會對方。
良久才回的一句：“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他們半夜才停下來趕路，稍作休息便準備搭帳篷入睡，天剛剛微亮的時候起身繼續趕路。
即便是如此，他們也需要四天四夜的時辰才能夠趕到南下。
如此已經算是緊趕慢趕，所有隨行人員都不能夠放慢腳步。
徐懷瑾均勻的呼吸聲已經傳出，鄭星野知道他此時再說些什麽已然沒有任何意義。
徐懷瑾就是那般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要回答那些事情，哪怕是他逼迫著徐懷瑾，徐懷瑾都不會回答半分。
自他認識徐懷瑾之時，對方便是如此。
後來相處久了，對方對他的態度有所好轉，對他也算是客氣。
他們之間幾乎無話不談，但有的時候，徐懷瑾又是如此，沉默的可怕。
鄭星野總覺得自己似乎從來都不曾真正認識眼前之人從未將著他的內心讀透一般兒。
徐懷瑾背對著鄭星野，並沒有很快入睡。
他不過是在佯裝，而鄭星野在周遭徹底安靜以後，才選擇入睡的。
徐懷瑾則是睜開眼眸，走出營帳之中。
不遠處有一團微弱的火光，他尋著那火光而去。
他本也隻是單純的思念辛黛而難以入眠，心中並未想著其他事情。
孫仲薇正烤著魚肉，並未察覺到有人靠近。
她白天裏並未食用太多，夜裏覺得無趣晨四下人靜主動出來烤魚。
魚是白天裏阿江送給她的，讓她安排婢女做個煲湯給她補補身子。
孫仲薇並沒有交給侍女處理，如今隻能學著兄長此前說的那些法子胡亂烤著魚。
事實證明，並不理想。
孫仲薇也隻是胡亂學的一通，昔日裏嬌貴的大小姐，隻願意被人伺候著的性子，如今竟然也生火烤魚。
連著孫仲薇自己也未曾想到過，而她能為徐懷瑾所做之事其實不止這一些。
“將軍。”
孫仲薇見得來人，手中的魚一抖，跌落在火堆裏，而她嚇的後退，險些跌倒。
幸而徐懷瑾抓住了她的衣袖，隨即遞給她一塊帕子。
記憶裏，孫仲薇隻見過徐世子如此對待辛黛，那般兒溫柔，是別人體會不到的感受。
她茫然的看著徐懷瑾，緩緩接過帕子。
而徐懷瑾也隻是方才那一刹那，從她身上看到了辛黛的影子。
孫仲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此前濾芯安排一切，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清白都未能換上徐懷瑾的關注。
而現如今，自己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倒是迎來了對方的矚目。
然而她不知道，方才那一刹那，她不過是辛黛的替身。
是徐懷瑾晃了眼，一時間給足了溫柔。
“入夜太深，不要再做這類小動作了。”
徐懷瑾劃破魚的肚子，將裏麵清洗幹淨，又重新將魚上架，仔細烤著。
他不知哪裏取來的鹽巴，熱酒……魚香四溢。
“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是孫仲薇第一次瞧見徐懷瑾另一副麵孔，那樣對待她。
她拿著那份烤魚，愣在那裏，久久未曾動彈。
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在想什麽，不過是那一刻，再難挪動步子。
辛黛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是誰人在背後詛咒她。
她麵對著孫智，手環繞在胸前，一副氣勢逼人的模樣。
在架勢上，辛黛可不願意輸。
“要我答應也可以，拿孫仲薇來換。”
柳兒和孫仲薇，隨便一個，她都接受。
辛黛眯眯著雙眸，答案不言而喻。
孫智疼愛極了他那個寶貝妹妹，自然是不舍的交出來。
而這邊又是侍奉他許久的小妾，到底有沒有感情辛黛也難知曉。
人她是不會放走的，因為這個可能根本就不成立。
辛黛不過是在故意刁難著孫智，想要瞧一瞧孫智想要發作又不能發作的模樣。
她不知道孫智拿來的底氣，還敢在這時候同著她談要求，提條件。
他們之間，似乎並不處於對等的關係。
孫智那裏，也沒有她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