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可依托之人
從她那日得知辛黛是燈會上那個姑娘，對緊盯著辛黛一事更加上心。
京都城內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聽見有關於明霞郡主的那些名事跡，隻因著她將著事情全身心投入到了觀察辛黛一事上。
那雙眼睛幾乎是無時無刻緊盯著辛黛，不肯放棄一絲一毫。
對於明霞郡主而言，辛黛就是一顆被蒙了灰塵的明珠，還沒有被世人挖掘。
然而她並不願意這顆明珠被蒙塵，即便是明珠本身的刻意躲藏。
她這人，最是不願意見得這些東西。
而且她極度想要將著明珠收斂在自己身邊，不願意被他人得到。
她那顆霸道的心時時刻刻在彰顯著欲望。
“辛黛啊辛黛，你越是不願意被這世人知曉你的才華，我越是不舍的埋沒了你。”
她嘴裏感慨著，麵容生動。
站在兩端的丫鬟們都忍不住跟著麵上發寒，卻始終陪著笑不敢做多餘的表情。
那辛黛的本事他們是沒有見過，但也聽的明霞郡主的貼身丫鬟講過。
不過上一次跟隨著明霞郡主見過燈會的那個貼身丫鬟早已經身首異處，有關於辛黛的那些事情他們也隻能從京都城百姓口中得知。
但那日的結果又是辛黛親口承認的。
對方到底做了哪些令著明霞郡主如此著迷之事他們也不清楚。
隻是瞧著明霞郡主如此著迷於一個姑娘，他們並不羨慕辛黛，反而覺得毛骨悚然般兒。
能夠被明霞郡主盯上的女子，除卻丞相之女蘇婉晴，又有幾個落得了好下場。
且不說明霞郡主此人手段毒辣，做事情幹脆果斷，且嘴巴也不是個收斂的主。
單單是被明霞郡主盯上，不被玩弄死也會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他們沒有辦法替著辛黛祈禱平安，隻期盼著自身能在明霞郡主的身邊帶的時日久一些。
左右都是混一口飯吃，伺候誰都有可能是這樣的結果。
豆腐鋪子裏，辛黛說起同著徐懷瑾初次相見的場景，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她對前一世初次相見的場麵依舊是曆曆在目。
“好姐姐，你原是最開始便喜歡了徐世子，倒叫的覺得是徐世子苦苦追求於你。”
李曉湘咯咯笑著，眼眉都跟著飛舞一般兒，合不攏嘴。
她那杯酒剛剛沾著嘴巴便被辛黛搶了過去，她蛇毒還未情理徹底，有些東西是忌口的。
因著辛黛盯著，李曉湘可以說是吃的並不痛快。
她也沒有同著辛黛計較著，左右都是為了她好。
她也隻有委屈巴巴，幹幹受著辛黛的教育。
“這叫欲拒還迎，那會是你那般表現得如此明顯，徐世子本人本身就是個難以捉摸的主，自他十歲以來，有多少名門之女，官家小姐安排爹爹去侯府提及婚事，都被徐世子單獨給拒絕了。”
“可能是我出現的時候他剛巧有了成家的心思。”
辛黛也不敢胡亂猜測著徐懷瑾的心思，她沒有那個底氣。
她見得紅娘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目光緊盯著她，仿佛要將著她看穿一般兒。
“你太過於謙虛了，徐世子此人，看人看的太過於通透，曾經他便同阿野講過，所謂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可以成全爹娘老太君的心願，但若是叫他去喜歡，幾乎不可能。”
紅娘雖同著徐懷瑾做了幾年的朋友，但一直將著徐懷瑾當做大人一般兒的存在。
紅娘對徐懷瑾，多是尊敬。
談及對方，也多是笑容掛在臉上，稱讚之言脫口而出。
她那些可都是發自肺腑之言，不過即便是幾年的朋友，她對徐懷瑾此人都是一知半解。
對於對方當初看上辛家那位姑娘，父母雙亡，為人傲慢的很，姿色傳言也是平平的女子，紅娘著實不理解。
這京都城內的美人頗多，怎地徐世子就偏偏喜歡上那樣的女子。
她也曾經問過徐懷瑾見解，徐世子隻說得“一眼萬年”，但是否是心中之人，徐世子也不確定。
他想要先行考察一番兒，不表露心悸。
後來的那段時日裏，她鮮少同著徐世子接觸，也不知道進展如何。
再後來便是那段眾所周知的消息了，紅娘當時也感覺到詫異，一麵也羨慕那名姑娘，有好福氣。
不過這個福氣對方能否承受得住，那便要瞧著對方的能耐了。
辛黛托著腮，臉頰微微有些紅暈。
她才喝了些許桃花酒，是故作醉眼朦朧的模樣，說著心裏話。
“我一直都覺得可以嫁給他，是這世間最幸福之事。”
辛黛知足常樂，想要的東西並不多，因而這一世裏活得還算是自在。
前世裏她未能完成的心願還有一些遺憾之事，這一世都得到了結果，她已經足夠滿足如今的日子。
“還真是個呆子。”紅娘笑笑，臉上表露出些許惆悵。
男歡女愛之事，恐怕要屬她心中最空空蕩蕩了。
曾經最不期盼之事，如今也開始有些心癢癢了。
不過那樣的想法，紅娘每每隻在心中略過一遍，又很快揮之即去。
她知曉，情事雖然美好，令著人心有牽掛，心有向往，然而她那份自在必然會缺失大半兒。
紅娘不是個喜歡將著自由交換於其他事物的女子，思前想去，她還是放棄了心中所願，理由也很簡單。
眾人依舊喝著小酒，隨意暢談。
你一句我一句，不做收斂，不在意身份。
南下城內的醫官裏，老大夫再三診治，為其抓藥熬製，在入夜之時才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過這小子身子太過於虛弱，還要好好調養才是。”
一半大的小子，七八歲清秀的模樣，此時臉色蒼白，睫毛覆蓋著眼線，臉色發燙，唇瓣蒼白。
“爹，娘，爺爺……”
他口中不斷彌漫著，徐懷瑾是聽得見他呼喚的字眼的，這倒是令著他想起了黛兒。
她生病之時，整個人躺在床榻之上，渾身縮成一團，難受得很。
彼時徐懷瑾就守在一側，隻聽著她口中不斷喃喃自語。
“阿瑾，我想念娘親，爹爹，爹爹，黛兒不再胡鬧了，你快回來……”
那樣斷斷續續的字眼，徐懷瑾反反複複聽了幾個時辰，即便是在睡夢之中，她也不得安寧，眼角掛著淚珠，太過於叫人心疼。
辛黛早已經是無家可歸的女子，背後除卻侯府，沒有龐大的依靠，而他則是她最大的傍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