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長生酒主人
嚴桐生姿態輕鬆,看起來隻是孤身一人,但是因為他這一身的自在氣息,讓人根本沒法輕視。
京大戟一麵戒備著麵前杵著劍盒的白瀟,一麵看著長街盡頭的嚴桐生,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
此行隨之而來的還有青魂的其他高級殺****羊藿、水飛薊、問荊,白石英,但是這四人的功力與京大戟相比也就是伯仲之間,如果真的麵對白澤正道聯手圍剿,恐怕也難全身而退。
看著一種青魂殺手逡巡猶豫的姿態,白瀟颯颯一笑,抬腳踢在劍盒之上,木質的盒子淩空翻轉兩趟,被白衣一拳打得木屑紛飛,破碎的劍盒之中被白瀟取出一把沒什麽特別但看得出鋒利的長劍。
握劍在手,白衣姑娘眼神睥睨周圍環伺的殺手:“我就這是我自己的佩劍,誰讓你們都不信?”
淫羊藿站在京大戟身後,目光怨毒地盯著白瀟:“女人,你算計我們?”
幾乎同時,看見白瀟出劍的嚴桐生也在話:“明明可以好好拿劍,非得壞我一個盒子。”
“金山玉海樓那麽有錢,還差個盒子麽?”白瀟理會淫羊藿,而是在跟嚴桐生對話。
被這個女劍客幾乎無視,怒火驟然衝上了淫羊藿的頭腦,這名殺手兩手彈出勾爪,幾乎是立馬就要朝白瀟出手。
不過在他出手之前,同為高級殺手的水飛薊攔住了他,這是個長發的男人,聲音低沉:“不要輕舉妄動。”
而見了這一幕,嚴桐生先是低聲喃喃自語兩句:“嗬,就算有錢也不是不用節約的啊……”
自語時候,紅衣公子提高了聲調,高聲開口:“諸位是擔心什麽不敢出手呢?生倒是願意為你們解惑一二~”
著,嚴桐生輕拍手掌,長街後方兩名精壯仆從挑著一個扁擔走了出來。
扁擔上綁著一個眼耳都被蒙住的藍衣男人。
等兩名仆從放下扁擔,嚴桐生蹲下來摘下這個男人的眼罩耳塞,對著他親切一笑。
而這個男人見了這一幕,頓時驚慌失措,幾乎快要哭了出來:“嚴公子,策師大人!我真不知道你得什麽意思……我鎮濤幫雖然隻是個幫派,但畢竟也是有頭有臉的,怎麽可能背叛正道投靠青魂呢?”
隻不過在一股腦把要的話都倒完之後,這個男人才看清楚這裏是什麽環境,轉頭看見聚攏長街的青魂殺手,更是背後一寒。
嚴桐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誠懇:“唉,孫幫主啊,你可知道我總共將三分不同的情報交給了三個不同的懷疑對象……但是乾掌門和郭堡主似乎現在都應該和巽華山的陳放以及靳山派的燕辛夷匯合了……而你若不是做賊心虛,又怎麽會被公羊先生擒住呢?”
“我……”這名男人還想要辯駁些什麽,但是卻組織不出話來。
嚴桐生見了他這一幕,隻是溫和笑了笑,又站起身來看向長街另一頭的青魂殺手們:“不然讓青魂的諸位替您作證如何?”
著還朝京大戟微微欠身:“托大承您一聲京兄,您可認識這位孫幫主?”
“當然認識,就是這個蠢貨把假情報交給我們的嘛~”京大戟聳聳肩,像是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正在出賣的是一名內應,“武功不計、腦子不行,我們願意收容他也就是憑著他這個身份了……可惜,現在這個身份也不好用了。”
“那這樣來,宋盟主的行蹤也是被他透露給你們的了?”
又一道低沉雄渾的聲音傳來,一名身著黑白長衫,頭發花白的老者從長街盡頭走了出來。
這名老者雖然看起來年歲不,但是整個人氣質昂揚,背脊筆挺,目光炯炯,內後跟著一名背負木架的老仆,木架之上掛滿了各種兵器……從形態、從氣質,赫然可以看出這是白澤武林又一名巨擘,奇兵定武閣之主——公羊擎。
京大戟看見公羊擎現身,頓時知道今決不能善了了,對身邊幾名同僚試了個眼色就準備率眾撤離,同時還不忘開口拖延:“原來就連公羊閣主都到了,你們今勢必是想要我們這些亡命之徒的性命了。”
“既然是亡命之徒,留著性命作甚,不如交給生替你們打發如何?”
著嚴桐生高舉手中折扇,霎時間街道兩旁的屋頂之上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聽見頭頂響起的瓦片聲音,林蟾慌了一下,想要叫出來,不過又被羅浮按住了腦袋。
站在窗前,抬頭看向羅浮,月光微微映照這個男人的臉龐,像是對整個俗世都不曾在意。
“安靜,看客應該有看客的自覺~”
羅浮輕聲道。
林蟾不明白羅浮的意思,隻能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而後,就聽見房頂上響起接連不斷的弓弩破空聲。
弩箭穿破夜空長街,朝著街上的青魂殺手們飛竄而來。
被弩箭襲擊的青魂殺手們竭力閃躲,但還是免不了不斷有損傷。
“眾人聽令!隨我殺出去!”
用手中巨劍格擋弩箭,京大戟一邊閃躲著一邊指揮眾殺手撤離。
而此刻正在青魂殺手中間的白瀟嘴角一笑,手持佩劍撞進了開始撤退的殺手群中。
“切,這個人怎麽老是喜歡在房頂上安排伏兵……”
《獨孤九劍》之快冠絕下,劍鋒輕點便可以隔開近身的弩箭,白衣姑娘在這箭矢群中不僅能遊刃有餘地對付青魂殺手們,還有閑心吐槽嚴桐生。
而近百名青魂殺手在弩箭襲擊之下丟下了二十幾條人命,開始向嚴桐生與公羊擎的反方向逃去。
街道兩邊房頂上的檀山盟伏兵接連跳下房頂徑直追了上去。
公羊擎與嚴桐生對了個眼神,也跟著追了上去。
幾番嘈雜之後,街道上再度安靜,隻能依稀聽見遠處刀兵聲。
向身後兩名仆從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兩個把嚇破了膽的鎮濤幫主孫蛟抬走,紅衣公子背著手步伐緩緩走到了客棧窗戶之下。
抬頭看向窗邊的羅浮與林蟾,嚴桐生先拱手施了一禮,而後笑著問道:“這位先生在這兒當了這麽久的看客,不知是否對此有何見解?在下永安嚴桐生,未請教先生名諱?”
羅浮站在窗邊,看著這個江湖上久負才名的俊俏公子,嘴角忽而勾起:
“名諱就免了,你可以稱呼我為……長生酒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