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將起兮 第七章 聚靈
「天地有氣，是為靈氣…」
「萬物有能，是為靈能…」
蘇塵坐在院子里，閉著眼睛喃喃自語，布置聚靈陣說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難如登天。
因為那些方位變換實在難以捉摸，一個失誤便有概率前功盡棄。
當他還是控靈境時，尋找方位都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現在。
聚靈石在地上隨意擺放著，無法藉助氣海操縱靈能，使得蘇塵有些焦慮。
以往他都是用心神觀察，再用靈能控制著聚靈石，使其到達觀察到的方位。
可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親自去將聚靈石放到指定位置，一來二去，定然會消耗不少時間。
蘇塵是準備將這座聚靈陣布在自己經常修鍊的那個巨石旁邊，把範圍儘可能的縮小。
這樣一來所產生的靈氣便會更加磅礴，自己的修鍊速度也會在無形中加快。
但是不斷變化的陣角卻成了一大難題，蘇塵皺著眉頭，沒想到聚靈石到手了，卻因為境界原因無法順利的布置出來。
「愁人啊。」
蘇塵拍了下腦門，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無非是計算量大點而已，反正時間尚早，一個接一個的計算總有將聚靈陣布置下來的時候。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蘇塵每放置一個陣角，都會停下來閉著眸子花費大量時間來算出下一個位置。
而這座聚靈陣，足足有著十個陣角。
四個時辰后。
「啪啪。」
蘇塵拍了拍手，偏著頭在胳膊上一抿，把額頭上的汗擦拭的一乾二淨。
望著巨石旁那座脈絡逐漸清晰，緩緩明亮起來的聚靈陣，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小爺我果然是天才！」
聚靈陣在成型后，它升騰著肉眼可見的靈氣，開始從天地間吸附靈氣，為那方寸地方聚集著修鍊用的靈能。
蘇塵明顯感覺到自己所在的院子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忽然間連空氣都變得有些粘稠起來。
「這有些誇張了吧…」蘇塵張了張嘴，疑惑說道。
眾所周知，簡易版的聚靈陣並不會產生如此大的陣仗，它只是能將附近靈氣聚集的稍微快些。
但眼前一幕，多多少少有些不符合常理。
搖了搖頭，便不再去管這些，蘇塵腳下一沉，便騰空而起，穩當的落在巨石上。
由於聚靈陣在不停的往這邊輸送靈氣，巨石周圍都被包裹在濃稠的靈氣海洋當中，甚至當他剛坐到上面時，屁股都有些發燙。
「希望能成功凝種。」蘇塵低聲說道。
這自然只是期望，雖然蘇塵有著凝種成功的經驗，卻並不能只是因為布了座聚靈陣，境界便有著飛快的提升。
凝種的難度超乎想象，之前蘇塵是在老爹的輔助下才順利完成。
經過在玄界兩年的時間，他也是逐步明白靠外力，境界只會變得越來越虛浮。
蘇塵看了眼那十顆聚靈石，依舊是穩定的浮在半空之中，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定了定心神，揮手捏了個印記，周遭的靈氣便如湍急的湖水一般順著經脈向四肢百骸涌去。
「呼。」
隨即不自覺的呼出一口氣，這股純凈無比的靈氣實在是令人舒爽，比之昨天吸收的那些有過之而不及。
時隔許久，蘇塵終於是又體驗到了在聚靈陣當中修鍊的魅力。
蘇塵卻沒有察覺到，當他專註於往身體里吸納靈氣時，位於氣海深處的那團黑霧也是偷摸著動了起來。
似乎是怕蘇塵發現，黑霧小心翼翼的牽引著少量的靈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慢慢吸收到了黑霧之中。
每過一刻鐘，黑霧都會滴出一滴黑色的液體，趁著蘇塵修鍊時，悄無聲息的落在氣海里。
氣海內的變化蘇塵自然不可能知曉，他此時正被源源不斷的靈氣給沖的有些迷糊。
「這也太猛了吧！」蘇塵睜開雙眼，滿是不可思議。
當他進入修鍊狀態后，也是有些震驚，那些氣彷彿不知疲倦。
自己明明只是按照平常一樣來納氣，卻與靈氣湧入的速度不成正比，實在是反常。
今日怪事實在太多，一座簡易聚靈陣竟能穩固到現在，聚靈速度也快的非比尋常，靈氣純度質量也是高的離譜，這一切不得不讓蘇塵有些懷疑自己。
「難道自己真有成為符靈師的天分？」
「嘶…」
蘇塵掐了下大腿，倒吸一口涼氣，從大腿上傳來了一陣疼意，不由得讓他喊出了聲。
「看來到了玄月境里，還真得和莫家爭一爭了。」
玄月境一般情況下只為骨齡不超過十八歲的人開啟，而莫家少爺莫宏遠早已二十歲，還超出限制兩年，這一次玄月境註定與他無緣，而十八歲以下，已成控靈境的又少的可憐。
夏妍算一個，聽說莫家二少爺莫宏羽也在不久前成功踏入控靈境，姑且也算一個。
即便算上那些小家族，控靈境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剩下的大多數是氣能境，更別提夏妍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幫蘇塵一把。
在玄月境開啟前，蘇塵也覺得自己必然會邁入控靈境，這樣一來，他的贏面就明顯大了起來，想到此處，蘇塵便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甩了甩有些發散的思維，蘇塵又重新閉上眼睛開始納氣。
凝種所需要的靈氣實在是有些龐大，僅憑今天這幾個時辰的修鍊，並不足以讓他一舉升境。
咔。
又是幾個時辰過後，沉溺在修鍊狀態中的蘇塵被一道微不可察的聲音給打破。
他詫異的睜開眸子，順著聲音往巨石下望去，原來有一塊聚靈石上產生了幾道細小的裂痕，如果不眯著眼睛，都很難發現。
正是這幾道裂痕，在蘇塵停止修鍊后，導致聚靈陣開始顫動起來，似乎下一刻，這陣法便會頃刻間崩碎開來。
蘇塵不禁有些犯難，好不容易才把它布置好，才短短几個時辰就要裂開了，真是努力和實用性有些不對等。
蘇塵也清楚，倘若再繼續使用下去，這幾塊聚靈石便直接會破碎掉。
「算了，好歹沒有全碎掉，下次應該還能用。」蘇塵有些惋惜的說道。
當即跳下巨石，熟練的把陣法取消，再一一將那幾塊聚靈石收了起來，有些意猶未盡的伸展了下胳膊，實在是那如同潮水般的靈氣太過誘人。
蘇塵抬頭望了下天空，發現也已經暗了下來，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突然間感覺心神有些疲憊。
於是他拖著仍舊有活力的身體向著屋子裡走去，躺在床上沒多久，便已經進入了睡眠。
……
而當蘇塵睡著之後，蘇家某個地方依舊是燈火通明，從窗外看去，依稀可以看清裡面的狀況。
「不行，絕對不行！」有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附議。」沉默了些許，又有人開口說道。
「這次玄月境，蘇塵絕無再去的可能。」先前開口的那人說道，只見那人身體佝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語氣鏗鏘有力，似乎不允許反駁。
「蘇裂，你別太過分了！」蘇劍眉頭皺了皺，隨即一拍桌子，震的上面擺放的杯具都有些搖搖欲墜。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蘇岳也是同意了的。」蘇裂伸手指了指旁邊那人，眼角帶著笑意，「現在二比一，你就斷了讓蘇塵去玄月境的念頭吧。」
「玄月境規則的改變，是我們青州所有家族一同商討出來的結果，像你我這樣的御空境也是能夠在此次進入到其中，我們也都心知肚明，到時候進去的也必然會是你。」
「難保你不會將那份符靈師的傳承私自授予蘇塵，為了公平起見，所以我建議還是讓蘇延跟著你一同前去，畢竟他是控靈境，也能助你一臂之力。」蘇裂笑道，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老狐狸。
「哼。」
蘇劍一甩胳膊，不置可否，雖然他內心的確是這麼想的，但被蘇裂直接點出來，多少有些下不來檯面。
「要我說，乾脆改日設個擂台，讓家族裡的精神小伙上去比試一番，誰能站到最後，便說明誰更有資格進入到這一次的玄月境當中。」蘇岳見二人爭吵不下，雙手往下壓了壓，適時開口說道。
「這個提議不錯，不知家主意下如何。」蘇裂扶了扶下巴處茂密的鬍鬚，眼角笑意更濃了，整張臉都堆成了一朵花。
蘇延乃是控靈境，而蘇塵歸根結底不過是氣能境，兩者間勝算顯而易見。
蘇劍皺著眉頭沉默良久，雖然知道這是他們二人商量好的，一時間卻也想不到比設擂台更好的辦法，只得無奈點點頭，心頭暗道，這兩個老狐狸。
「那便將擂台設在半個月後。」蘇劍只能寄希望於蘇塵，期待他能夠給自己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半個月便半個月。」蘇裂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半個月而已，他並不相信蘇塵能夠在這短短几天里就能成功凝種且踏入控靈境。
因為這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
「那咱們繼續走著？」蘇岳見狀，急忙插了句話，說著端起眼前的酒杯，沖著他們二人說道。
接下來三人便開始飲酒作樂，彷彿先前吹鬍子瞪眼的並不是他們，蘇劍三人笑著將眼前酒一飲而盡，那笑容各有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