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惡人先告狀
翌日,陳海懸梁自盡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裏,朝堂上,不少大臣震驚,紛紛交頭接耳。
楚墨陽緊緊蹙眉,禮部尚書已經上前,說道:“皇上,陳大人怎會忽然想不開呢,這事兒肯定另有隱情啊!說不定,是有什麽人想要置陳大人於死地,所以來了一出自盡的好戲,還請皇上下令徹查清楚啊!若不然,我朝臣子難以心安啊!”
這話一個字都沒提到楚霽風,卻不禁令人遐想非非。
有這樣本事的,在大啟京城裏有幾個?禮部尚書明擺著就是說此事肯定與楚霽風有關嘛。
楚墨陽以前還好脾氣,今日卻忽然變了臉,冷冷的說道:“順天府府尹還未有消息傳來,怎麽禮部尚書就知道陳大人一定是被謀害的?難道陳大人死的時候,禮部尚書也在那兒?”
禮部尚書愣了愣,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有點驚恐,跪了下來:“皇上,微臣隻是推測,怕陳大人死得冤枉……”
“陳大人是真的自盡,還是遭人謀害,順天府查不清楚,赤龍司也會查清楚,難道禮部尚書是覺得他們都不可信,想要朕給你個特權,讓你親自查明真相?”楚墨陽毫不留情,句句逼人。
“微臣不敢。”禮部尚書匍匐在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此時就算沒有看楚墨陽的神色,也是知道坐在龍座上的楚墨陽是有如何的君王氣勢。
群臣麵麵相覷,一方麵覺得禮部尚書是自己找死,另一方麵又覺得楚墨陽今日大不相同,他們也被帝君氣勢壓製得不敢吭一聲,這早朝就這樣匆匆忙忙的散了。
後宮中,陳淑妃得知自己父親自盡的消息,悲痛得哭得暈過去,好不容易醒過來,又哭得昏沉,秀陽宮裏盡是她的哭聲。
大皇子楚錚還不太懂事,呆呆的看著陳淑妃,最後隻說了句:“母妃,你別哭了,來陪我玩吧。”
陳淑妃心煩意亂,又悲痛欲絕,看見楚錚如此不懂事,氣得揚起手想要打他,最後還是被宮女勸住了。
楚錚嚇得趕緊跑出去,不敢再與陳淑妃呆在一起。
陳淑妃緩過神來,此刻顧不上心疼自己的寶貝兒子,就擦了擦眼淚,說道:“我要去見皇上!”
宮女梨兒說道:“娘娘,奴婢給您梳妝吧。”
“用不著,我這副樣子,皇上見了會更加心疼。”陳淑妃咬咬牙,也不顧狼狽,就前往禦書房。
然而在半路上,她就遇見了進宮的蘇尹月。
陳淑妃下意識退後了一步,而後反應過來,雙眼通紅,死死地盯著蘇尹月:“你……你還敢進宮!還敢進宮!”
蘇尹月和李純寶聽見了罵聲,回頭看去。
“淑妃,你是在跟我說話?”蘇尹月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卻要裝裝無辜。
她為什麽不敢進宮,先害人的又不是她。
陳淑妃自己也有兒子,難道楚錚是個包,她的兒子就是根草嗎?
“你……”陳淑妃又恨又急,“我父親是不可能自盡的,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殺了他!”
蘇尹月頓時冷了臉,直視著陳淑妃:“淑妃,你說話可要講證據啊,我們夫婦跟你父親又不熟,在宮宴上都沒說過幾句話,怎麽你父親死了,你就要賴在我們夫婦頭上?你若是有證據,不如當著皇上的麵說出來,我們好辯論辯論?”
“因為……”陳淑妃瞬間打住,沒有往下說。
她再憤怒,也不可能當麵說出她和陳海做過的事情,這無疑是自掘墳墓!
見陳淑妃心虛得不敢接話,蘇尹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笑意:“淑妃,因為什麽?”
陳淑妃哪還能再說,她咬咬牙:“順天府那邊,自會找出我父親不是自盡的證據!”
“那又如何?你說的這話,還不是在汙蔑我們夫婦?”蘇尹月說道,“我說了,你若有證據,就直接拿出來。若你再胡說八道一句,我可就不客氣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夫君脾氣一向不好。”
陳淑妃想起了楚霽風曾經的手段,嚇得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麵色慘白。
她是不敢再跟蘇尹月多說半句,匆匆忙忙趕緊走了。
蘇尹月麵色更冷,帶著李純寶繼續往鳳凰殿走去。
而陳淑妃到禦書房的時候,順天府府尹正好也進宮稟報。
府尹的意思是,陳海屋內沒有淩亂,仵作驗過屍體,又對比了陳海留下的遺書,確定了陳海是自盡而亡,並沒有人蓄意加害。
陳淑妃喘著氣,根本不信,不顧儀態的喊道:“府尹大人,你可查清楚了?!我父親怎會無端端自盡呢!”
畢竟是後宮妃子,府尹還是好脾氣,說道:“淑妃娘娘,陳大人的遺書寫明了,他是深感自己德不配位,故而感到羞愧不想苟活於世。”
齊公公見陳淑妃不信,便將遺書遞過去。
陳淑妃趕緊接過,本來是想要尋到一點蛛絲馬跡,卻是沒有一點破綻,這的確是她父親的筆跡!
她又是淚流滿臉,哭得淒涼,說道:“皇上,這當中定有內情啊……”
楚墨陽對陳淑妃沒什麽特別的感情,他蹙著眉頭:“府尹已經查明,還有什麽內情?淑妃,你還是回去冷靜冷靜吧。”
陳淑妃不願離開,但楚墨陽已經讓齊公公把人送出禦書房,她也不能賴死不走。
回去路上,陳淑妃的眼淚還是嘩嘩往下掉。
她敢確定,父親的死肯定與楚霽風夫婦脫不開幹係,但她又不敢在楚墨陽麵前說明原因。
難不成真要咽下這口氣,不再追究了嗎?
“梨兒,我該如何是好呢?”陳淑妃聲音哽咽,“父親辛苦養育我,又將我送進宮,可如今他被人逼死,我竟無法為他討回公道。”
梨兒可不知道陳海父女那麽多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陳淑妃,說道:“娘娘,府尹已經這樣判定了,你也沒法子了啊。不如先辦好大人的後事吧,這才是當前最要緊的。”
陳淑妃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你說得對,父親死得那麽憋屈,後事可不能再寒磣了。”
她剛才光顧著傷心,現在才注意到,她們主仆不知不覺走到了禦花園,已經到了太液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