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突然的獻舞

  趙皇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這樣說，哪裏是在詢問薩麗兒與趙瑾的意見，分明已經替他們二人將這樁婚事定了下來，不過是走個過場。


  薩麗兒心性坦蕩，方才不過隻是實話實說。


  若換了從前，能得趙皇親自賜婚，恐怕早已欣喜若狂，但她現下與顧姝交好，也知曉趙瑾心中至始至終隻有顧姝一人，自己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她垂了眼並未回答，眉間悄然染了幾分落寞。


  顧姝麵上神色淡淡，仿佛事不關己，但卻暗自攥緊了放在袖口中的手，暴露出隱隱的不安。


  下一秒便有另一隻修長的手帶著炙熱的溫度覆了上來，正是身旁的趙瑾。


  顧姝抬眼看他，正正對上他那雙平靜如井的眼眸，讓她一瞬間便安下心來，像一隻被安撫的小動物。


  顧姝自然知道虞貴妃與趙玨正等著看好戲，幾雙眼睛都死死地盯在他們二人身上，不便露出太多的情緒。


  趙瑾一字未說，隻牢牢捉住了顧姝攥成一團的手，幾乎是帶著霸道的力道破開拳心，兩人十指相扣，心意相通。


  薩麗兒那邊沉默了半晌還未回答，虞貴妃已有些不耐，繼續作亂：“公主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女兒家，矜持一些也是正常的，既然皇上有這樣成人之美的心思，也可增進咱們與南疆之誼，幹脆就這麽定下吧，皇上您覺得如何？”


  趙皇幾杯酒下肚，再加上虞貴妃一直這般在自己耳邊吹氣早已是七葷八素，正要說話，卻聽一陣絲管弦樂之聲驟然響起。


  一群身穿紅色紗裙的舞姬從門外湧了進來，其中有一個用白色麵紗蒙著臉的妙齡女子，隨著漸起的節奏走到篝火前，雙手交叉搭在胸前，對著趙皇微微頷首。


  “朕並未召歌舞姬入場，你們是何人？”


  趙皇眼神帶了幾分迷離，在眼前這群身形修長，皮膚白皙的女子身上掃蕩。


  虞貴妃見狀無聲地冷哼一聲，神情不屑。


  “啟稟皇上，這是微臣特意尋來的舞姬，本想為皇上解解酒乏，卻不知為何來遲了一步，皇上若是不喜歡，微臣讓他們退下便是。”


  席座中的李縣令起身回話，他是本地的小小官員，若按官階品級，恐怕一輩子都無法覲見，安排舞姬十有八九是為了獻媚。


  這其中道理在場眾人無一不懂，但趙皇此刻酒氣三分，對剛才李縣令的話罔若未聞，全然被那白衣女子引去了注意。


  那女子用半透明的麵紗遮住了大部分的臉，隻露出一雙似水般的眼睛，輕輕一眨，便可讓人心中泛起一陣漣漪。


  趙皇心神一動，愣了幾秒才擺了擺手道：“無妨，讓她們跳吧。”


  得了趙皇許可，絲樂聲再起，還加上了當地特有的民間大鼓。沉重的悶響與清脆的琴笛聲混在一起，赫然呈現出一種蕭瑟之感。


  周圍的紅衣歌姬圍上來，將那白衣女子簇擁在其中，那白衣女子的動作強韌有力，挨得近的人甚至能聽到她衣袖甩出去劃破空氣的聲音，卻身輕如燕，始終隻在腳下的幾寸之地跳躍旋轉，她赤腳踩在地上，像一朵在急湍中頑強生長的白蓮。


  不似宮中十年如一日的柔柔笙歌，這一場歌舞來得壯麗磅礴，連顧姝眼中都閃過幾分驚訝，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白衣女子猛地借力，跳上身旁緊挨的兩個紅衣女子的肩，身形卻不見任何搖晃，想必有多年的底子。


  眾人第一次見到歌舞表演中還摻雜著幾分雜耍，一時間都看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