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救駕

  顧姝輕輕點頭，在趙瑾懷中，她隻覺得安心，縱有萬般險情也毫無懼意。


  話雖如此，隨著腹部溫熱的血液緩緩流出，顧姝渾身的氣力也好像被人抽走了似的，眼皮愈發沉重，逐漸陷入茫茫黑暗之中。


  刺客被殺，趙皇這下徹底恢複了清醒，將救駕來遲的禦林軍罵了個狗血淋頭，李員外被方才那一出嚇傻了眼，整個人呆滯著癱在地上，口上念念有詞：“不是我做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趙皇自然不會再信他，下令將今夜進出殿內的所有舞姬與李員外全部關押於天牢，施以重邢審問，務必要查出幕後主使。


  說話間趙瑾已抱著昏迷過去的顧姝往營帳內走去，甚至沒有跟趙皇打聲招呼，此刻他根本無心任何政事，隻想確定他的姝兒是否安全。


  “所幸這彎刀傷及範圍不廣，眼下顧小姐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暫時沒有性命之虞，請王爺放心。”


  營帳內，趕來的隨軍禦醫為顧姝處理了傷口，恭敬地向趙瑾稟告。


  趙瑾守在離床沿一步之內的地方，目光至始至終沒有從顧姝身上移開，聞言終於鬆了口氣，但見禦醫臉色難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在斟酌著什麽。


  “還有什麽？”


  趙瑾才鬆開的每天再次皺緊，連聲音也陰沉了不少。


  “彎刀傷到了顧小姐的腹部，雖範圍不廣但深度已達內髒……”禦醫頭上布滿了一層細汗，說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下血雖止住，但傷及了根本，日後若想生育子嗣.……恐怕難了.……”


  “你說什麽？！”此話如同五雷轟頂，在趙瑾耳邊炸開了一聲悶響，他隻覺渾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間都湧上了頭頂，讓他甚至無法控製自己正常的呼吸。


  “你身為禦醫之首，竟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他一把攥著禦醫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拖起來，麵色猙獰如同無間地獄的閻羅，額角青筋暴起。


  “若是姝兒有半點閃失，本王定要你陪葬！”


  守在門口的薩耶爾見狀連忙上來阻攔，厲聲喝了一句：“王爺！冷靜一點！”


  那禦醫不敢睜眼看他，唉叫一聲卻無可奈何，隻能連連磕頭謝罪：“王爺息怒.……事已至此，哪怕華佗再世也回天乏術啊！”


  趙瑾身形晃了晃，他雙臂被薩耶爾扯住，在原地愣了半晌，這才頹然地鬆了手。


  薩耶爾第一次見這個人前冷若冰霜的瑾王爺這般失態，想必是太過自責，將顧姝即將要承受的痛苦統統怪在了自己身上。


  “王爺，顧小姐眼下身體尚未恢複，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休息吧。”


  薩耶爾還保持著一絲沉著，平日裏眉間上的神采在此刻消失得一幹二淨，他又何曾不心疼顧姝，卻必須得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趙瑾可以失控，他連失控的資格都沒有。


  “這件事，不準讓顧小姐知道。”


  趙瑾最終揮了揮手，示意在場所有人都退下，自然也包括薩耶爾。


  虞貴妃那頭正陪著受驚的趙皇，心中倒是一直惦記著顧姝的情況，便暗自派了人跟去，鬧了那麽大一出，伺候的奴才隨處可見，哪裏還會注意此人臉生與否。


  其中一個丫鬟前腳剛從營帳出來，後腳便進了虞貴妃所在的賬內。趙皇已沉沉睡下，殿外有重兵把守，虞貴妃聽那丫鬟傳來顧姝的消息，有些驚訝地抬了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