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龍心島
一個難得的陽光和煦的氣,埃文森和好友萊拉格森劃著船出海釣魚。他們劃出冰語港附近夾雜著浮冰的海灣,然後繞過霜跡島北方的岬角,在一處相對平靜的近海停了下來。
“今的風比昨可是多了。”萊拉格森在給魚竿放上魚餌後,當先甩出了一杆,然後轉頭對埃文森道。
“再過一個月,寒冷的北風就該停止了。等到那時候,無論是什麽風,吹來都隻會暖暖的,那時才舒服。”埃文森著將魚餌掛到了魚鉤上。
“是啊,很期待春的到來”萊拉格森伸出手做著一個擁抱太陽的動作,然後道,“我喜歡那個時候,那時候可以吃到新鮮的菜葉了。”
“嘿,鳥,起來,你們打造的新船怎麽樣了?”埃文森將魚餌拋遠,望著水麵問道。
“即將完工了,或許下個月就能進行首航。”萊拉格森看了看魚漂,繼而目光離開海麵,轉向埃文森有些神秘的道:“嘿,雀斑,我想你一定猜不出我為新船雕刻的船首像是什麽。”
“船首像?那有什麽難猜的。當然是勇士,我猜是手拿魚竿的勇士。”埃文森開玩笑著道。
“真的,你猜猜看。”
“如果不是先祖勇士的話,那我猜是海洋女神吧,像星光號一樣。”埃文森想了想道。
“不,不,都不是。”萊拉格森,“我就你一定猜不到。”
“既然你那麽肯定我猜不到,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了。”埃文森看著魚漂道。
“新船的船首像是一個女孩。”萊拉格森看著埃文森,在等待他驚訝的表情。
果然埃文森非常驚訝,他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瞪向萊拉格森。
萊拉格森笑著繼續道:“我想你猜的到具體是什麽樣子的女孩。”
“我的啊,難道真的是席柏麗絲?”埃文森驚愕的問道,“塔魯命你在雕刻船首像的時候雕刻的是席柏麗絲?”
萊拉格森聳了聳肩又攤開手,表示當時自己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和他一樣驚訝。
“塔魯這是在幹什麽?那個席柏麗絲可是個嘉蘭人,我的,她是不是魅惑了我們偉大的塔魯。”埃文森情緒激動的道,“難道今年夏,我和戰士們要乘著一個船首像是嘉蘭女孩的船出海?呐,我簡直不敢想象那個場景。”
“也不完全像是你想象的那樣,船首像雖然是席柏麗絲,但雕刻的是她身穿著我們斐頓的熊皮襖,手持利劍的樣子。”萊拉格森道,“你也知道,自從她上次刺倒了一隻巨大的雪熊後,很多島嶼的人們都聽聞了這個消息。她現在也算是個知名人士了。”
“那又怎樣,總之是個嘉蘭人,嘉蘭的女孩,妖女。”埃文森不屑道,“雖然人們都在她勇敢的刺倒了雪熊,救了塔魯。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不太喜歡她。更別提要把她的形象當做神聖的船首像了。那可真是對先祖的不敬。”
“還記得你之前去龍心城買來的那塊輝晶嗎?”
埃文森一聽,不禁又驚訝的感歎道:“我的,別告訴我那塊輝晶石要用在這個魔女船首像上。”
“哦,很遺憾,雀斑,我必須得告訴你,那塊輝晶就是用在了她的身上。”萊拉格森看著埃文森驚訝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塔魯甚至都沒有雕刻自己的形象到船首像上,我真是想不明白。”埃文森感歎,“到底是為什麽。那個妖女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魅力,甚至讓塔魯違反了國王的規定。”
“雀斑,其實我覺得這樣也不錯,起碼這,也算是一個新的開始吧。”萊拉格森道,“之前我們總是雕刻戰士和女神,那都是按著國王的規定來的。現在終於我們也敢按自己的想法來雕刻了,雖然塔魯讓雕刻的是個孩。但總比我們一直按部就班的雕刻好的多。”
“鳥,你這麽一,倒是提醒了我。”埃文森道,“實力強大的永夜島,他們的塔魯瑞克利爾,早就不顧國王的規定,自行雕刻船首像了。”
“嗯,永夜島的木匠們總是雕刻些威猛的巨獸和海怪來當做船首像。我也期盼著能雕刻頭霜跡雪熊呢。”萊拉格森道。
“我想塔魯他此次下令雕刻的船首像是嘉蘭女孩,應該還有更深的用意。”埃文森琢磨著道。
萊拉格森點了點頭,看向了魚漂。
“嘿,雀斑,你看那是什麽?”一陣沉默後,萊拉格森突然指著海麵遠處道。
他的話語也打斷了正在思考的埃文森。埃文森順著萊拉格森所指望去,隻見海之間似有一個白色浮橋。
“好像是冰山?”埃文森微微眯起眼睛用力遠眺著道。
“怎麽可能,冰山怎麽會那麽長。”萊拉格森道。
“也許就是一大塊浮冰?”埃文森疑惑間,突然手中魚竿一緊,有魚上鉤了。他興奮的拉拽著魚竿對萊拉格森道:“嘿,萊拉格森,我想我釣到了一條大鱈魚。”
龍心島外的港口度過了漫長的冰封期,海冰開始逐漸消融。
首先穿過碎裂浮冰駛入龍心港內的,是一艘斐頓戰船。那船張著青藍色的帆,桅杆懸掛著海怪旗,船首首雕刻著海洋女神像,並手托一枚輝晶石。那正是霜跡島的旗艦星光號。
星光號由水手操控著緩緩槳行,慢慢停靠到龍心港牢固的碼頭旁。不等船隻完全泊穩,弗裏德利爾當先從船舷上跳了下來。
一隊駐守碼頭的斐頓國王衛兵早就望見了船隻的駛來。他們走上碼頭,其中領頭的一位隊長快走了幾步,微微笑著大聲喊道:“弗裏德利爾塔魯,冬季過得可好?您可是今年破冰以來第一個覲見國王的塔魯啊。”
弗裏德利爾向衛兵隊長回以微笑,然後道:“一切安好。去通知國王吧,我給他帶來了禮物。”
話間,星光號已由水手在碼頭係墩上係住了纜繩。塔雷加利爾在船隻泊牢後,扭動著他那略顯肥碩的身體,也從戰船上跳下,但在落地時,他險些因沒有站穩而坐倒在地。他一個踉蹌,然後邁出了兩步,緊接著他抱怨道:“該死的漲潮。”
弗裏德利爾將塔雷加利爾這本是一句無心的之言聽進了心裏,他轉而看了看海水拍擊的岸灘,而後向他問道:“在我們離開冰語港的時候,海水就開始上漲了吧?”
塔雷加利爾抓了抓腦袋,道:“好像是的,塔魯。在我們離開冰語港的時候海水就很反常的上漲了。現在看來,漲潮還在繼續。”
弗裏德利爾看著海浪道,“確實很反常,今年冰語港和龍心港的冰封期結束的也比以往早了些時間。”
塔雷加利爾看了看海水,又看向弗裏德利爾,然後聲道,“哈,塔魯,我想這次大漲潮,一定是海洋女神在催促我們今年要盡早開始攻擊行動。伴著高漲的海水襲向那裏。”
弗裏德利爾微微一笑,轉而道,“把那兩隻雪熊前掌拿給我吧,我要親手送給多佛利國王。希望他在得知我們今年的計劃後能夠支持我們。”
弗裏德利爾手提了裝有霜跡雪熊熊掌的木匣,穿著一件幹練的斐頓棉衣,然後帶著抬有貢品的隊伍,大步的向龍心城王庭走去。在穿過了那雕塑著十九隻烏黑可怖的飛龍的龍心城城門後,弗裏德利爾繞上城中坡道,抬頭遠遠看到,國王的儀仗隊已然分列在了王庭正門兩旁,等待著他的到來。
步入漆黑高聳的王庭尖頂大門,一排輝晶石燈將原本漆黑的王庭照亮如晝。弗裏德利爾向前看去,在王庭的遠端黑龍石雕下,年邁的多佛利國王正倚靠在王座上。他身邊亦坐著年輕貌美的王後,而幾位大臣及一眾仆人則立於兩人座下。
“霜跡島的塔魯,很高興你今年能夠第一個來我這裏納貢。”多佛利國王用他蒼老而又冷冰冰的聲音,對走來的弗裏德利爾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以往總是最後一個到來,和你父親一樣,辦事喜歡拖拖拉拉。”
弗裏德利爾微微笑道,“國王陛下,請寬恕我以往的過失。這次我給您帶來了豐厚的牛羊皮革,棉麻織物,還有這兩隻罕見的雪熊前掌。希望您能夠喜歡。”著弗裏德利爾舉起了手中的木匣,想要邁步上前交給多佛利國王。
多佛利微微皺了皺眉頭,抬了抬手,他示意仆人去接過弗裏德利爾手中的禮物。弗裏德利爾見狀也隻好收住了腳步,轉而將裝有熊掌的木匣交到了仆人手上。
“國王陛下,這是今年冬季我在霜跡島狩獵時,親手殺死的霜跡雪熊。您知道,雪熊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了,更何況這是一隻很大很狂暴的雪熊。”
“我聽了你狩獵殺死雪熊的事。你是個勇敢的戰士,但如果你再聰明一些的話或許會更好,狩獵要多帶些人手,那樣的話,你也就不會被熊咬傷了手臂。”多佛利用一絲輕蔑的口吻對弗裏德利爾道。
弗裏德利爾看到,站在國王座下的大臣中,甚至有幾人因此而朝自己偷笑起來。
“吧,霜跡島的塔魯,你為我貢獻了物資,你想得到什麽樣的回報?”多佛利目光掃過弗裏德利爾,然後問道。
“國王陛下,霜跡島今年平安無事,沒什麽可勞煩陛下的。”弗裏德利爾看著他道。
“平安無事?”多佛利攤手看了看身邊的大臣,而後對弗裏德利爾繼續道,“聽你夏的時候去襲擊金色海岸,結果被金色海岸的那群農民打死了一多半的斐頓勇士。這種情況,你竟然還會你們霜跡島是平安無事?”
“陛下,這種戰績對我們斐頓來,簡直是恥辱。”一位大臣向多佛利國王附和道。
弗裏德利爾看了看國王及大臣,然後輕輕一笑道:“想不到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國王陛下。是的,去年夏的時候,因為我的指揮不當,致使了很多霜跡島的戰士喪生。不過,他們也並非白白犧牲,進貢給您的這些皮革織物便是我們從亞梭爾人那裏掠奪來的。”
“用我們斐頓戰士珍貴的生命就換來那麽些個破爛,我想你這個塔魯當得真是有夠糟糕的。”多佛利坐直了身子道。
“國王陛下,這是我的過錯。”弗裏德利爾單膝跪地,向多佛利國王道。
“算了。”多佛利在看到弗裏德利爾跪地後,不禁轉換了口吻道,“我看這樣好了,為了讓霜跡島的子民感受到來自國王的關懷,也為了你以後狩獵能夠多個幫手,我就回贈給你一隻寶貴的龍心獵犬吧。”
聽到國王的回贈,除了幾位大臣外,就連王後都不禁偷笑起來。弗裏德利爾瞥了他們一眼,嘴角微揚,哼笑一聲道,“謝謝陛下以及王後對我們霜跡島的關心。”
多佛利滿意的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弗裏德利爾,我感到你比以前更加懂事了。”
“謝謝陛下的誇獎。”
“你們霜跡島今年的計劃吧,你還要去金色海岸找那些亞梭爾農民的茬嗎?”多佛利道。
“國王陛下,這也正是我想跟您的事情。今年我們計劃改變線路,前往嘉蘭。”
“什麽?”多佛利驚訝的向前伸頭問道。
“聽亞梭爾已經攻陷了嘉蘭大部分的領土,甚至已經占領了翡翠城。我想借此機會攻擊那裏。當然,進攻嘉蘭的話,僅憑我自己的力量就太單薄了。我希望此舉能得到您的支持,最好您能號召其他塔魯一起隨我向那裏進發。”弗裏德利爾堅定的道。
“進攻嘉蘭?”多佛利再次驚訝的問道。這次他坐正了身子,雙手用力的按住椅櫈認真的問道,“你要讓我支持你去嘉蘭?”
“是的。”弗裏德利爾點頭。
“你難道不知道嘉蘭和蘭蒂是盟國,而我們與蘭蒂長久以來盡量保持和平而互不侵擾嗎?”
“我知道,國王陛下。可是現在嘉蘭已經不複存在了,現在的嘉蘭已經是亞梭爾的嘉蘭了。我們進攻那裏,敵人當然還是亞梭爾人。我想這不會導致與蘭蒂的敵對。”
“你這簡直是在胡扯!”多佛利有些氣憤的道,“亞梭爾雖然攻陷了嘉蘭大部分領土,但那肯定是暫時的。嘉蘭身後有強大的蘭蒂,他們一定很快會幫嘉蘭進行複國的。若我們現在入侵到嘉蘭國土,那隻會讓蘭蒂反覺得我們是和亞梭爾人一夥的。”
“陛下,我想蘭蒂人應該不會質疑我們的行為。畢竟我們是在向亞梭爾人進攻。”弗裏德利爾道。
“不!”多佛利堅定的道,“除非蘭蒂向我們發出了請求,不然我不會號召塔魯們前往嘉蘭與亞梭爾人戰鬥的。”
“國王陛下,若是您不願號召其他塔魯一起進擊亞梭爾占領的嘉蘭,我想,請至少允許我今年夏,帶領戰士前往那裏刺探一下情報。”
多佛利國王放聲一笑,然後道:“弗裏德利爾,你連黃金海岸的農民都打不過,還想去那裏找亞梭爾人送死嗎?”
國王的話語又引起了他座下眾臣對弗裏德利爾的嘲笑。
“不,我不會允許你去的。那可不是因為我怕你死在那裏,而是我怕你會因此破壞了我們和蘭蒂之間的友誼,你這個白癡。”多佛利國王狠狠道。
“國王陛下,曾經我們和蘭蒂之間的和平協議,是可以保證我們沒有後顧之憂的進擊亞梭爾金色海岸。但現,因為嘉蘭的淪陷,蘭蒂與亞梭爾已經接壤,他們也需要直麵對抗亞梭爾了。我想我們或許可以”
“夠了,我不想聽你再下去了。”多佛利氣憤的打斷了弗裏德利爾的話,並厭惡的道,“你若沒有其他事情,就趕緊牽上狗回你的島上去吧。記住!弗裏德利爾,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斐頓和蘭蒂之間的友誼,你若是敢擅自行動,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