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黑天鵝聖隊
弗裏德利爾嘴上叼著一截蘆葦草。他坐在即將下水的“謎之謎”號戰船的船舷，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進行最後裝配工作的嘉蘭工匠們。
布魯利斯騎馬沿著河岸從遠處趕來，他在下馬後向弗裏德利爾道，“弗裏德利爾，我從嘉蘭反抗軍那裏打聽到了，羅蘭家族在十年前曾誕下過一個女孩。據那個女孩一直在翡翠城被國王保護著。”
弗裏德利爾吐掉了嘴上叼著的蘆葦草，他衝布魯利斯輕輕點頭而後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我的朋友。”
布魯利斯歪頭一笑，道，“不要謝我，我應該感謝你從亞梭爾人手中救下了羅蘭家族的後代，那個叫席柏麗絲的女孩才是。”
“我救她時並不知道這些。”弗裏德利爾道。
“弗裏德利爾，你知道嗎？”布魯利斯道，“現在的嘉蘭，在亞梭爾人的蹂躪下幾近要亡國了。在這種情形下，嘉蘭的人們無不期盼著傳承著“人類守護者”的血脈的羅蘭家族能夠再出現一位傳奇的英雄人物，以期拯救和光複嘉蘭，並帶領著嘉蘭人再現往昔那種縱橫下睥睨四方的無上榮光。”
弗裏德利爾搖頭一笑，沒有言語。
“弗裏德利爾，我希望你在回到斐頓後能將席柏麗絲·羅蘭她帶到嘉蘭來，並在嘉蘭人民的見證下讓她去聖堂測試神權血脈。”布魯利斯看著弗裏德利爾道，“這種時候，嘉蘭人民真的很迫切的希望羅蘭家族的人能夠挺身而出。而一旦席柏麗絲測試神權血脈成功，那必然會極大的鼓舞到眼下正與亞梭爾人鬥爭的嘉蘭人民的。”
弗裏德利爾一笑道，“她還隻是個孩子，你們嘉蘭人要把整個國家光複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嗎？”
“弗裏德利爾，你不是嘉蘭人，你是不會明白嘉蘭人內心的想法的。”布魯利斯道，“人們需要的是她給人們帶來的那股希望的力量。”
“好吧，在回到斐頓後，我會考慮告訴她關於她身世的這些事情，以及嘉蘭人民需要的她的事。但至於她是否願意來嘉蘭並擔負起這些，我則無法替她決定。那是她的自由。”弗裏德利爾道。
“好吧，我明白。”布魯利斯道，“但在到達斐頓後，請讓我見見她好嗎？”
“這沒問題。”弗裏德利爾道，“但我不希望你給她過多的勸解，更不希望你給她施加壓力，以將她置身於艱難的抉擇之中。”
布魯利斯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你們在聊什麽？”奧伊芙此時突然從一旁走來，並向弗裏德利爾和布魯利斯問道。
“沒什麽，姐。”布魯利斯道，“我們隻是在討論席柏麗絲·羅蘭。”
“這艘謎之謎號，建造的明顯比一般的斐頓戰船要大。”弗裏德利爾岔開話題，拍了拍坐下的船舷板轉而對奧伊芙道，“它滿載的話，大約能運載近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航行五都不需要補給。”
“這我知道。”奧伊芙道。
弗裏德利爾尷尬的攤了一下手。
奧伊芙看著弗裏德利爾認真的道，“弗裏德利爾，我有話想找你一。”
布魯利斯見狀識趣的道，“那個，弗裏德利爾，奧伊芙姐，我還有事要去找阿毗棄，先走一步了。”
看著布魯利斯轉身離開，弗裏德利爾向奧伊芙問道，“奧伊芙大姐，您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對我？”
“我之前一直認為，你的那個你將銜尾蛇戒指交給她的女人是你的妻子或者是你的未婚妻。”奧伊芙道，“我實在沒想到，你口中的那個女人，竟然是個隻有十歲的女孩。”弗裏德利爾攤了攤手道，“也許是之前我的蘭蒂語學的並不好，你沒有完全領會我的意思吧。不過，我可也從來沒過她是我的什麽人，更沒有過我和她有什麽特殊的關係。”
“你是有戀童癖嗎?”奧伊芙突然將臉抵近到了弗裏德利爾的麵前，她與他四目相對著道，“你竟然將一個與你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孩視為心中最重要的人？”
“嘿，才不是像你的那樣。”弗裏德利爾揮手道，“我從沒碰過她，我隻是單純的喜歡她而已。她散發出的氣質，還有她的性格都讓我沉醉。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上了她。”
“你都沒有碰過她？你的都是真的？”奧伊芙問道。
“當然是真的。”弗裏德利爾道，“在斐頓，女孩子必須要等來了初潮之後那才可以嫁人。而我計劃是等要到那個時候之後，再去隆重的迎娶她。”
奧伊芙的雙目頓時變得微紅，她在又看了看弗裏德利爾之後，迅速轉過了身子，並道，“好吧，祝福你們。”
“嘿，奧伊芙姐，不要這個樣子。”弗裏德利爾看著轉過身的奧伊芙道，“如果你願意跟著我的話，等我再娶了她之後再娶你為妻怎麽樣？”
“去你的！”奧伊芙在轉頭衝弗裏德利爾撂下一句話後，即刻快步離開了。
尚未走遠的布魯利斯在看到奧伊芙雙目微紅的快步離開了謎之謎號後，稍稍猶豫了一下，轉而又反身快步回到了弗裏德利爾的身邊。
“嘿，弗裏德利爾，剛剛你和奧伊芙姐聊了什麽，我看到她似乎快要哭了。”布魯利斯向弗裏德利爾問道。
“沒什麽，我隻不過是告訴她，如果她願意的話，我還可以娶她也做我的妻子。”弗裏德利爾看著布魯利斯道。
“呐，難怪她會那麽傷心。”布魯利斯道，“難道你不知道，在我們嘉蘭還有蘭蒂，女人們想要的婚姻是什麽樣的嗎？”
“像奧伊芙那樣的蘭蒂女人想要的婚姻？”
布魯利斯點了點頭。
弗裏德利爾搖了搖頭道，“我怎麽會知道她們。我之前沒有去過蘭蒂，而到嘉蘭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在營地裏住著，除了奧伊芙之外，我還沒接觸過什麽其他蘭蒂或者嘉蘭的女人。”
“好吧，那我告訴你。”布魯利斯道，“在我們嘉蘭或者在奧伊芙所成長的蘭蒂，我們都是奉行一夫一妻製的。而且在我們信奉八芒星神明的兩地，婚禮還是非常神聖的。婚禮不僅要在聖堂裏舉辦才算正式，而且還要經由神明見證才行。而結婚的雙方更還是要在聖堂中對牧師或者神父訴婚約誓詞的。像奧伊芙姐那些未嫁人的女孩們，她們憧憬的愛情和婚禮就是能夠身披素雅的白色婚紗，在聖堂之中與心愛之人共同起誓，並由心愛之人為自己帶上戒指，進而成為彼此的唯一，以相伴終生的。”
“哦。”弗裏德利爾想了想道，“看來斐頓和你們這裏的風俗相差的還挺大。”
“弗裏德利爾，你在斐頓是有家室嗎？”布魯利斯問道。
“沒有。”
“你既然沒有的話，那你為什麽不接受奧伊芙，並迎娶她成為你唯一的妻子呢？”布魯利斯問道，“難道你真的要打算找很多的妻子才行嗎？”
“這倒不是。”弗裏德利爾道，“我隻是打算要娶席柏麗絲·羅蘭了。”
“啊？！什麽！”布魯利斯在聽到弗裏德利爾的話語後頓感驚訝萬分，“你，你”
“有什麽問題嗎？”弗裏德利爾看著驚訝的布魯利斯問道，“我是打算在她長大了以後再去娶她。”
“這”布魯利斯驚訝的看著弗裏德利爾，一時不知道該些什麽。
“難道你們尊貴的羅蘭家族的成員，在嫁人這件事上，還有什麽特殊的規定？”弗裏德利爾問道。
“不，不，沒有，嫁人沒有。”布魯利斯道，“傳統上羅蘭家族為了保證神權血脈的純潔，隻規定羅蘭家族的男性子嗣不可以找嘉蘭以外的女子生子，但未對女性後代有要求。”
弗裏德利爾一笑道，“那你為什麽這麽驚訝？”
布魯利斯平複了一下心情道，“沒什麽，我隻是，有些驚訝於你們之間的愛情。”
“這很令人驚訝嗎？”弗裏德利爾一笑道，“我甚至都還沒有驚訝你和阿毗棄之間的愛情。”
布魯利斯立刻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他向弗裏德利爾問道，“實話，你看出來我們之間？”
“你們在隱瞞嗎？我覺得你們隱瞞的並不好，那很顯而易見。”弗裏德利爾道。
“呃，請不要告訴更多人好嗎？”布魯利斯道，“實話，這有點違反我們銜尾蛇密會的規定，這一點一直多虧奧伊芙幫我們隱瞞，不然我們倆就要被銜尾蛇密會驅逐了。”
“當然。”弗裏德利爾道，“我討厭那些規定，我喜歡無拘無束才好。想來，我的一個副手和你們也一樣，他也有一個男伴。”
“謝謝你弗裏德利爾。”布魯利斯道，“你知道，有很多人是討厭我們這類人的。”
弗裏德利爾一笑道，“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
布魯利斯點了點頭，他在猶豫了一下後向弗裏德利爾道，“弗裏德利爾，你知不知道，在我們嘉蘭有一支被稱為黑鵝聖隊的傳奇部隊？”
“鵝不都是白色的嗎？”弗裏德利爾問道。
“呃，這隻是個名字，興許鵝也有黑色的呢？”布魯利斯轉而繼續問道，“你聽過這支軍隊嗎？”
“沒有。”弗裏德利爾道，“他們有什麽很特別的嗎？講來聽聽。”
“嗯。”布魯利斯道，“黑鵝聖隊，是一支在我們嘉蘭傳承了千年的部隊，他們是一支非常特殊而又非常善戰的部隊，他們極度崇敬阿萊克斯桑德爾，並一直將自己自視為阿萊克斯桑德爾後代的守護人。”
“這很有意思，那他們為什麽不在翡翠城被亞梭爾人攻擊的時候去守護席柏麗絲呢？”弗裏德利爾問道。
“他們去了，遺憾的是，他們作為一支非國王屬下的軍隊，並不受我們國王的待見，國王甚至很厭惡他們。”布魯利斯道，“當時他們意欲進入翡翠城參與翡翠城防禦戰，但遭到了國王的拒絕。他們就隻好自發的在城外遊擊亞梭爾人，以為城內的羅蘭家族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真是一群忠心的戰士，可為何你們的國王不待見他們呢？”弗裏德利爾問道。
“因為黑鵝聖隊，千年來一直都是隻招募成對的男性戀人的。”布魯利斯道，“現在的黑鵝聖隊就是四百對男性戀人戰士組成的。”
“這很有趣。一支軍隊竟然是由那麽多對肌肉發達的戀人組成的。”弗裏德利爾笑著道，“而且還傳承了千年，看來，你們嘉蘭的很盛產男性戀人啊。”
“也許吧，就連曾經我們嘉蘭神話時代的眾神之王宙斯，他最愛都是一名叫伽倪墨得斯的美少年。”布魯利斯道。
“連你們的神都是這個樣子的？”弗裏德利爾一笑問道。
“是的。”布魯利斯道，“不過這事兒最終惹怒了他的妻子赫拉，她將那個少年變成了一隻水瓶，封印到空成為了水瓶座。”
“他竟然還有妻子。”弗裏德利爾道，“這算什麽，雙性戀？那你有妻子嗎？布魯利斯。”
布魯利斯搖了搖頭。
“哦，那阿毗棄對於你而言那又算作是什麽呢？”弗裏德利爾調侃著向布魯利斯問道。
“我們還不一樣。”布魯利斯道，“我和阿毗棄是普雷托式的愛情。”
“哦？普雷托，那是什麽？”弗裏德利爾問道。
“我們嘉蘭另一位偉大的哲人。”布魯利斯道，“我們嘉蘭人不止崇敬人類的守護者阿萊克斯桑德爾，崇敬他的發現了“以太”的老師阿瑞斯托特，更也還崇敬阿瑞斯托特的老師，普雷托。偉大的哲人普雷托曾過，當心靈摒絕肉體而向往著真理的時候，那時才是最好的。他提倡人與人之間追求心靈溝通，排斥肉欲。”
弗裏德利爾想了想，而後一笑道，“你們的先祖很有趣。”
布魯利斯道，“弗裏德利爾，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排斥我們的對嗎？”
“當然不，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弗裏德利爾道。
布魯利斯點了點頭而後繼續問道，“那你也一定不排斥黑鵝聖隊了，對嗎？”
“哦，當然不排斥，他們是群忠心的戰士，我向來喜歡忠心的戰士。”弗裏德利爾道。
“那”布魯利斯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你不介意讓他們去保護席柏麗絲吧？”
“去保護席柏麗絲？”弗裏德利爾看著布魯利斯想了想問道，“你打算要把席柏麗絲是羅蘭家族後代的事情，還有她身在斐頓的事情告訴他們？”
“是的。”布魯利斯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征求你的同意，畢竟席柏麗絲她現在你那裏。如果你同意讓他們趕到席柏麗絲身邊去守護她的話，那我再去將席柏麗絲的事情告訴他們也不遲。”
弗裏德利爾稍稍琢磨了一番後，點頭道，“可以，我允許他們去守護席柏麗絲。”
“太好了，弗裏德利爾，謝謝你。”布魯利斯道。
“可他們要怎麽去到斐頓？”弗裏德利爾道，“我們這艘船顯然容不下那麽多人。”
“他們暫時是去不了，但你可以在回到斐頓後，再派遣你的戰船來嘉蘭接他們。”布魯利斯道，“我可以通知他們在一處港灣等候你的船隻。”
弗裏德利爾點了點頭道，“可以。那就讓他們在嘉蘭河口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