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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羅場裏搞事業[重生]賭約

  另一側,同沈柯一對難兄難弟,被壓得半跪在地的方輕鴻神色一動,猜出了青年的身份——赫連玨。


  作為赫連無赦唯一的後代,赫連玨自小便在眾星捧月的環境中長大,加之天賦冠絕、容貌出挑,從開蒙後,就受到魔域一幹青年才俊的追捧。魔域對人倫禮法不屑一顧,隻有近似原始族群的尊卑觀念,因而在如此狂放自由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赫連玨,行事極為乖張。


  遙想當初她從道域西境一路追到東海,隻為抓他回去煉藥——對於魔修來講,各種道體靈體都是大補之物,血液神魂皆可煉化入藥。洗毛伐髓、魔胎進化,甚至單純的吸收道修體內真元壯大自己,都能讓人百尺竿頭更進十步。


  道體都是天道的寵兒,通過特殊秘法淬煉的道體,更能幫壽元無多的老怪物們,以吸收蘊含在他們血脈深處的天道精華來續命。單一靈格都夠人覬覦,更遑論方輕鴻這樣的天生道胎。


  隻不過後來兩人在你追我逃的過程中,不慎掉入海底秘境,在經過一係列的生死磨難後,雙方化幹戈為玉帛。赫連玨更在臨行前,將自己的一隻鐲子送給了方輕鴻。


  百年後,魔尊進攻浣花劍宗,赫連玨隨行在側,卻並未對他劍宗門人揮動屠刀,甚至違抗父命,尋隙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那時顛沛流離、百廢待興,方輕鴻忙於安頓門人,根本無暇他顧。直到很久以後,才得知赫連玨在被父親押回魔域後,過得並不好。陣前叛敵的罪孽足夠讓人死十次,何況魔域的刑罰更為嚴苛,即便身為魔尊之女,亦無法完全免責,她需要為她的任意妄為付出代價。


  後來方輕鴻攻破魔尊行宮,想要將人救出魔域,後者卻拒絕了。


  魔尊重傷,尊者四不存二,左右使灰飛煙滅,大軍全線潰敗,可謂損失慘重。但更可怕的,還在後麵。魔域雖窮兵黷武,但這是他們促進自身強大的手段,這世上又有哪個地方,不曾弱肉強食?


  可昔日王者的勢微,讓此前蟄伏於暗處的蠹蟲紛紛心思蠢動,一時間,失了統轄的魔域各地硝煙再起,權利的更迭隻需在朝夕之間。再任由他們鬧下去,魔域將陷入真正無序的混沌。


  而赫連玨,是唯一的希望。她前半生享盡榮華,到此時,就該是她負起責任的時候。


  曆經種種磨難的魔域公主依舊張揚野性、豔麗動人,隻是變得更為堅毅獨斷,她對曾日夜期盼,終於等來的心上人說:“昔日你劍宗遭劫,今宵算因果報應,你我之間,仇怨兩清。日後道魔兩立,惟願問心無愧。”


  自此天各一方,再無相見。


  “紫霞老兒的寶貝在誰手裏?”青年摘了兜帽,露出一張英俊陽剛的臉來。“站出來。”


  他久居高位,用慣了頤指氣使的口吻,濃黑的眉頭挑起,眼神犀利的緊。古銅色的肌膚配刀削般深刻的五官,身材也是前世和方輕鴻有糾葛的女子裏,最魁梧、有男子氣概的那個。


  他身上有魔域野蠻生長的狂肆,更不懂、也不會去掩飾通身的侵略性,這對尚且講求人倫禮法的道門中人而言,他的言談舉止、直勾勾的視線,都未免過於直接且失禮。


  既然是赫連無赦的兒子,那他手中拿的毫無疑問,就是魔域另一件至寶——破天弩了。


  和大幽之矛一樣,破天弩同屬蚩尤的兵器,曾追隨九黎戰神立下赫赫戰功。它原先還有個更狂妄的名字,叫射帝弓,起因便是蚩尤在大戰中,用它射中過炎帝薑氏的心口。若非冥冥之中得天命庇護,薑氏就死了。


  如此凶威赫赫的魔兵,的確能讓持有者底氣十足地放話,讓柳夢寒帶著真正的西皇鈴來。


  兩件魔兵齊出,血本真不小。


  不過太初劍值得,相傳逐鹿大戰前,蚩尤就派人四處尋找這柄神器。奈何靈寶天尊失蹤後,太初劍亦隨之銷聲匿跡,直到他肉身被封、意識陷入沉睡,都沒能摸著寸縷線索。


  也幸虧如此,不然要真在他手裏,逐鹿大戰的結局被改寫都算輕的,隻怕天都能給人捅出個窟窿眼來。


  而知道未來走向的,自然清楚太初是被紫霞仙人,封印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了。


  那廂青年見無人應答,繼道:“怎麽,不敢?”


  方輕鴻吃力地轉轉脖頸,佯作輕鬆回:“先讓你那什麽左使收了神通,否則無人能起身,你豈不是很沒麵子。”


  青年調轉視線,審視地看著他。


  先前毀去他們所有人身上信物的黑衣人這時道:“東西在你身上?”


  既然跟少主同進同出,那應該就是那位赫連玨前世的忠仆,赫連競了。要說這赫連競,他原是無父無母的乞兒,當年還是赫連家族少主的赫連無赦微服私訪到道域時,心血來潮給撿了回去。原沒指望他能幹出多大的成就,甚至在回程路上,赫連無赦就已經忘記了這麽個玩意兒般的存在。


  誰都沒想到一個乞兒,竟然有修魔道的天賦。他刻苦勤奮,對有再造之恩的赫連無赦忠心耿耿,一步步爬上魔尊心腹的位置,被赫連無赦親自賜姓赫連,負責中央轄區及行宮的守備。等赫連玨出生,赫連無赦又把愛女的安全交托於他。


  這老頭可出了名的難纏,方輕鴻心底直歎氣,麵上仍笑吟吟的,好像被魔兵威勢壓到動彈不得的另有其人。


  “閣下既勝券在握,不如再添點彩頭,我們打個賭如何?”方輕鴻看向青年,擺出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東西在我身上,你們若想得到它,總要和我幹旋的。”


  青年根本不上套:“殺了你,豈不更快。”


  方輕鴻不慌不忙:“那真不巧,就在剛剛,我與它簽下血契,現在它和我神魂相連,我一死,它將立即化作遁去的一。即便今日你們有兩杆魔兵坐鎮,也無法留下昔年全盛期蚩尤都遍尋不得的寶貝。”言罷禍水東引,朝直覺不妙的袁令徽努努嘴:“不信可以去問你的左使。”


  赫連競登時大怒:“豎子爾敢!”


  青年麵相雖粗狂,心思卻很縝密,瞬間想通所有關竅,目光冷冷從噤若寒蟬的左使身上掃過:“袁令徽,你應當知道,此次計劃對我魔域的重要性。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告父上。”


  麵對少主的責難,左使汗如雨下。他的確因為傲慢而大意輕敵了,但誰能想到那根黑乎乎的燒火棍,就是要找的東西啊!


  “少主……!還請少主賜在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赫連訣,你叫什麽名字?”青年不理會左使絕望的請求,對著方輕鴻莞爾一笑,補充道:“別以為報假名就能瞞過我。”


  “……方輕鴻。”


  青年饒有興致:“你想賭什麽,說來我聽聽。”


  方輕鴻:“在此之前,不如就先讓我猜猜,閣下姍姍來遲,中途是為什麽耽擱了吧?”


  赫連訣:“哦?”


  方輕鴻:“此地為紫霞秘境,它的主人根本不是什麽大能,而是洪荒時期的長生仙,他留下的寶貝,必然和那個時代有關。魔域尊兵主蚩尤,且供奉他留下的六件兵器,但逐鹿大戰末期,伴隨蚩尤的兵敗,他其中一件兵器——十方寂滅劍,也隨同他一道被軒轅黃帝封印於玄女賜下的法杖內,現今供奉在中央行宮的,隻是一柄後來人祭煉的仿品。”


  此言一出,不僅柳夢寒等人勃然變色,被當麵點破真相的赫連訣同樣沉下臉色:“你如何得知?”


  方輕鴻眼也不眨地把所有鍋都推到紫霞仙人頭上:“我既得了傳承,自然也包括上仙的記憶。”接著他在一幹魔修殺人的目光注視下,繼道:“魔域若想找回十方寂滅,就必須先找到玄女的法杖。本是沒有機會的,可天地大劫後,諸神隕落,仙道沉寂,許多曾經可望不可即的寶貝,就成了無主之物,流失到各地。秘境雖無法杖,卻有一件和它有關的,極為重要的東西。”


  “夠了。”赫連訣打斷他,自鼻間溢出一聲哼笑:“你是真不怕死。”


  他話音剛落,原本就虎視眈眈的魔修像得到了什麽信號,殺機畢露。


  局勢一觸即發,赫連訣尚有閑情問:“現在可以說你的賭了嗎?”


  方輕鴻跟著笑起來,是慣常招貓逗狗的桃花樣貌:“赫連少主,我的賭已經打完了。”


  話音未落,他陡然起身,往沈柯手裏塞了件東西。不等人看清 ,便替他捏破,將人往洞開的空間通道內一推。以至於沈柯最後看到的,是他微微笑著的平靜麵容:“去搬救兵。”


  寥寥數字,止息了他反抗的念頭。


  方輕鴻不禁忙裏偷閑地感慨,這大概能算沈柯人生裏少有的乖覺了吧。


  而就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他吸引過來時,另一股勁氣自地底竄出,裹挾著一樣物事跳入柳夢寒手心。後者定睛一看,赫然是出入秘境的信物!


  柳夢寒瞬息明了方輕鴻的意圖,讓圍繞在他身周的四人手拉住手,同時捏破信物。在被傳送出去前,他回頭想問方輕鴻你該怎麽辦,後者卻隻留給他一個背影,就在魔修的攻擊到來前,閃身進入石壁。


  “我賭的,就是你會不會停下來,聽我說話。”


  所有事發生在電光石火間,方輕鴻拋下這句話,便把自己的氣息,調整到能和孤鶩山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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