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坦白
坐在前往監獄的車上，淩蕭然沉默了良久，問施衛:“你相信江沐瑤是內奸嗎？”
“江小姐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隻是一個竊聽器而已，說不定是有人趁著江小姐沒注意放進去的，畢竟那東西那麽小，一般人也不會注意。”
“不。她那麽細心，不會連被人竊聽都不知道。”淩蕭然說。
“那您怎麽想？”施衛問。
“我要問了江沐瑤，隻要她說不知道，我就相信她。畢竟外公和封宇都不想讓我娶她，做出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淩蕭然說。
“淩少，您就這麽相信她？”施衛不解。
“從她不管不顧的把我護在身下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她當做了我可以毫無理由相信的人。”淩蕭然笑笑，我今天去隻是想把她救出來，那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鐵門被緩緩的推開，江沐瑤一天多沒見過陽光，下意識的閉了眼。這陽光實在刺眼。
“江沐瑤。”熟悉又充滿柔情的聲音，傳入了江沐瑤的耳朵。
“蕭然。”雖然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江沐瑤還是聽出了淩蕭然的聲音。
淩蕭然望著被銬住手，縮在陰暗角落的江沐瑤心痛極了。淩蕭然走過去將江沐瑤攬入懷中，陰沉著臉對看守人說:“事情還沒查清楚，誰讓你們這樣對她。”
看守連忙點頭哈腰的解釋道:“這是慕老的意思，我們也沒辦法。”
江沐瑤靠在淩蕭然懷裏目不轉睛的看著淩蕭然，這張臉，這個溫暖的懷抱不知道他還能享受多久。
淩蕭然輕聲問:“你會不會騙我？”
“不會。”江沐瑤回應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封宇說從你包裏發現了竊聽器，是不是真的？”淩蕭然問。他很希望江沐瑤說，不是。等著江沐瑤回答時，竟有一些緊張。
江沐瑤苦笑了一下，從前她每日提心吊膽的時刻，終於到來了。江沐瑤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親親附上了淩蕭然的唇。淩蕭然將江沐瑤抱的緊了一些，深深的吻住江沐瑤。
良久，江沐瑤從淩蕭然的唇上離開，說道:“是真的。”
淩蕭然的心，仿佛挨了一記重拳。仿佛大腦放空，淩蕭然機械的問:“為什麽？”
江沐瑤從淩蕭然的懷抱裏出來，站了起來:“是戴成斌以我母親逼我，我是不得已。”
“一派胡言！”戴成斌引著慕仁天到了監牢，剛進門聽見江沐瑤的聲音，便嗬斥道。
“我沒有撒謊。”江沐瑤轉向淩蕭然，指著戴成斌說道，“從一開始，他就想要利用我對付你。”
戴成斌剛要開口，淩蕭然攔住了戴成斌，示意讓江沐瑤說下去:“你說。”
江沐瑤緩了緩情緒，開口道:“我的前男友欠了賭債把我丟下自己跑了，我被抓走時，遇到了戴成斌。他以我母親來威脅我，讓我接近你給他匯報你的行蹤，說如果我不合作就殺了我媽媽。竊聽器也是他通過的內應給到我手中的。”
“你說話要有證據。”戴成斌喊道。
“我有證據！”江沐瑤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那個她一直保存的好好的錄音筆。
江沐瑤將錄音筆之前在遭遇火災後記錄的她與女傭的對話播放出來:
“我提出要檢查車，是為了讓淩蕭然他更信任我。你們也沒有事先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我怎麽知道？”江沐瑤播放出來的錄音隻有她自己說的那一句。女傭說的話全然失蹤。
“怎麽會？”江沐瑤慌忙的檢查錄音筆，這是她唯一的證據。怎麽會這樣？
淩蕭然聽的心情一落千丈，質問到:“這種東西你也拿給我聽？”
“不是的蕭然，有人在我的錄音筆上動過手腳。”江沐瑤連忙辯解道，“這段錄音在我說這句話之前，那個內應說:是戴成斌說的，那場火災是對我的警示。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錄音筆什麽時候被人動了手腳，把關鍵的內容刪掉了。”
“你說的內應是誰？”淩蕭然問。
“戴成斌曾經說過，別墅裏到處都是他的內應，讓我管好我的嘴。所以應該不止有一個內應，但是跟我接觸的隻有一個。是那個叫小霞的女傭。”江沐瑤說。
淩蕭然轉身往外走:“帶上人，回別墅。”
戴成斌看向慕仁天:“慕老，這江沐瑤分明是往我身上潑髒水，淩少完全不信任我啊！”
“這件事我已經完全授同意讓蕭然全權處理了。不過，最終的審查結果我會過問的。你隻管配合調查就好。”慕仁天說完，便徑自離開。
江沐瑤和戴成斌被安排在了一輛車上，戴成斌率先開口道:“你死定了知道嗎？如果識相，你就該乖乖認罪。想拖我下水，沒可能。”
江沐瑤冷笑了一下:“留下你害蕭然，我做不到。雖然我一開始接近他是有目的，可現在我愛他，我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對蕭然有威脅的人留在他身邊。”
“你就隻想著你的蕭然？完全不管你媽媽和你的小跟班阿城了？”戴成斌得意的笑了笑。“什麽意思？”江沐瑤的心沉了幾分。
“你的小跟班雖然忠心，但是還是太年輕。要是再過兩年，一定會有一番作為。不過可惜了，他再也醒不來了。”戴成斌說。
“你把他怎麽了？”江沐瑤的聲音都在顫抖。
“沒人告訴你嗎？”戴成斌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你的小跟班阿城，已經變成了植物人。他也算是敬職，把你母親安排在了他的親信那裏，不過我也沒那麽蠢，想跟我玩聲東擊西？真是太年輕。”
戴成斌想複述起當晚的場景:“我剛剛準備破門而入，阿城就從裏麵衝了出來。雖然阿城說我來晚了，但是騙不了我戴成斌。如果我真的已經來晚了，那麽也就不會阿城堵在江家。阿城想用一招調虎離山之計，所以我就將計就計，主力去抓他，留下一個人偷偷的跟蹤你媽媽。”
“你騙我。”江沐瑤不相信，這一定又是戴成斌的詭計。
戴成斌也不多說，掏出手機給江沐瑤看照片:江門被五花大綁在凳子上。
江沐瑤仿佛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停了。
戴成斌咄咄逼人道:“跟我鬥，你太嫩了。如果你夠聰明，那麽該怎麽說，就不用我教你了吧！其實我還挺替你惋惜的，畢竟你也算是為我做了一段時間的事，我也不想就這麽趕盡殺絕。你要是配合我，你母親就能活，但是你要執意拖我下水，別說你沒證據淩蕭然不會信你，慕仁天也不會放給你。離目的地還有半小時的時間，好好考慮。”
……
半小時後，抵達目的地。
江沐瑤剛剛被推下車，就聽見人對淩蕭然說:“小霞死了，在別墅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被人殺了。”
江沐瑤的腦袋哄的一下炸開，眾人紛紛趕到現成。女傭小霞後背中刀，趴在地上。
“淩少，這有字。”施衛在仔細打量屍體時候，發現了一些線索。
江沐瑤也跟著湊了過去，小霞的右手旁有一個隻缺了最後一筆的“江”字。
“剛剛法醫鑒定結果是，死亡時間在四天前左右，與慕少從江沐瑤身上發現竊聽器的時間相符。死亡原因是，人從背後攻擊，刺穿心肺當場死亡。”施衛說。
淩蕭然沉默了良久，轉身對江沐瑤問道:“你的同夥是誰？”
江沐瑤看向戴成斌，戴成斌故意看了看手機，再意味深長的看向江沐瑤。
“是我一人所為。”江沐瑤抬頭看向天空。“這個女人發現了我的秘密，我就把她騙到了這裏，趁她不注意殺了她。”
“淩少，她既然敢做，肯定鐵了心不會承認。去搜查一下她的物品 說不定能找到她和外界聯係，相互勾結的證據。”戴成斌上前提醒道，“她剛才明目張膽的誣陷我，一定會有同黨。”
“給我搜！把江沐瑤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搜查！”淩蕭然憤怒的看著江沐瑤下令道。
幾波人進進出出的，將江沐瑤所有的東西都全部都翻了出來。
“淩少，我們從她的抽屜裏發現了上次飛鳥項目的企劃書。”奉命搜查的人，將企劃書交給了淩蕭然。
淩蕭然沒有看，一把打落了企劃書。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慕封宇，默默的將企劃書撿了起來，看了看小霞的屍體，若有所思。
“江沐瑤，如果你現在跟我說實話。我可以饒你一命。”淩蕭然忍著怒火，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跟江沐瑤說話。
“我沒有同夥，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江沐瑤說。
“我原本以為我能信任你。”淩蕭然冷笑了一下，“現在看來，我真是太愚蠢了。你不說你以為你就能保住他了？我會讓他死在你前麵。”
“押她回監牢。”淩蕭然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就在淩蕭然轉頭離開的那一刻，江沐瑤的淚傾落如雨:“對不起，蕭然。我原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騙你。可我還是要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