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徐家徹底完了!
一個多時辰後,葉常安才回來。喝了一大口茶,然後砸下一個勁爆炸彈。
徐老爺和徐夫人,被關進大牢了。
除了趙氏,葉家上下,均滿麵震驚。
葉老太率先沉不住氣,“到底怎麽回事?”
葉常安便開始講。
不出趙氏所料,徐府的饒確報了官。葉常安和裏正把徐家三口送出村口,老遠就看見了兩個官差。
昨日是林海差人去徐府請的徐老爺,再加上他是蘭溪村裏正,理應配合查案。同樣,葉常安也跟著去了。
退婚書已寫,有簽字手印為證。上了公堂,徐老爺隻能這是個誤會,並無什麽劫持綁架,為證明自己所,還呈上了退婚書以做證明。又道家中仆人沒見過世麵,一時驚慌才報了案,請知縣老爺恕罪。
誰知道,縣太爺聽聞此言勃然大怒,當即治了他一個擾亂公堂之罪,下令杖責三十大板。
聽到這,葉老太忍不住驚呼一聲,“三十大板?”
“對。”
葉常安道:“徐家家大業大,仆從甚多,主子離家一夜未歸,滿府奴仆無人尋找,竟就這麽直接告上官府,這事兒本就透著詭異。徐誌清做了幾的富家老爺,錦衣玉食養得腦滿肥腸,把自以為是當聰明,活該他挨板子!”
他冷哼一聲,道:“本來他如果痛痛快快的挨了板子也就沒事了,偏偏他這兩年養得嬌貴,半點苦吃不得,一聽要挨板子立即就要反口。可公堂之上,豈容他信口胡謅?這不明擺著戲耍縣太爺麽?縣太爺雷霆大怒之下,那報官的仆人嚇得滿頭大汗,不用逼供,就老老實實的將徐誌清如何吩咐他報假案冤枉蘭溪村民劫持綁架之罪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知縣老爺一聽,怒不可遏,當即下令關押。徐夫人一直喊冤,嘴裏不幹不淨的咒罵個不停。公堂之上,豈容她一介婦人大肆喧嘩?一頓板子後,一同下了大獄。隻有徐立明,因對報假案一事全然不知情,隻是挨了頓板子,放回去了。”
不知情?
趙氏微微揚眉,眼裏露出一抹嘲諷。
其他人則聽得目瞪口呆。
老大葉常貴道:“徐家生意做得大,和官場上多少有些關係,知縣老爺真的就這麽輕易的將他們夫妻倆關押了?”
“有關係的是他二叔公,不是他。”葉常安眼神裏難掩諷刺,“他仗著祖上做過官,素來清高自傲,走哪兒都不忘擺架子。除了吃喝玩樂,生意上的事情一點也不懂。徐夫人更是目中無人,這兩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聽,徐家的生意已經被他們夫妻倆作沒了一大半。就他們夫妻倆自以為是,覺得自個兒兒子是讀書人,遲早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不需要依靠誰。如今一朝落難,旁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仁慈了,哪裏還會施以援手?”
老二葉常順問道:“判了多久?”
“半年。”
“那等他們出獄後,會不會報複咱們?”
“不會。”
趙氏給丈夫續了一杯茶,道:“仗勢欺人,誣告陷害良民,罪名坐實,家產會被充公。”她語氣淡淡毫無波瀾,“背上這麽個汙名,徐立明馬上就會被書院開除,而且永遠也不能參加科考。無財無權,他們拿什麽報複?”
葉鴻遠此時才明白過來。
娘今日先是料敵先機,然後無中生有籠絡人心,繼而步步緊逼威脅恐嚇迫得徐老爺寫下退婚書,最後公堂之上知縣老爺驚堂木一落,釜底抽薪!
這一套連環計,看似簡單,實則步步驚心。關鍵就是人心,和時間。而趙氏,將這兩者拿捏算計得分毫不差,最後成功逆轉乾坤,反敗為勝。
至此,徐家徹底完了。
這個結果早在葉錦夕預料之中,所以在父親葉常安告訴她之後,她沒半點意外。
其實知縣老爺之所以判得那麽幹脆,還有一個原因。
他的女兒,半年後出嫁。
而趙氏答應了知縣夫人,給她的女兒做兩床被子,以及春夏秋冬四套衣裳作為嫁妝。
婚嫁之事,都講究個吉利。
葉家若是在此時倒黴攤上事兒,難免晦氣,萬一他女兒以後嫁去夫家不順怎麽辦?徐家在這個當口挑事,那不正好撞槍口上麽?
還敢咆哮公堂,簡直就是找死。
“本來我還覺得徐家那子知書識禮,跟他爹娘完全不同。但你娘,徐夫人那般態度,怕是平日裏沒少在他跟前念叨。蓄意陷害一事,他肯定也是知情的。軟弱無能,知情縱容,與幫凶無異,這樣的人,你也無需掛念。這婚退就退了,反正錯在他們,和你無關,你無需耿耿於懷。”
葉錦夕點頭。
她娘實在是高明,能言善辯反應機敏料敵先機未雨綢繆甕中捉鱉斬草除根,毫不拖泥帶水,每一招都恰到好處。硬生生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色,把退婚的主權給搶了過來,既保住了她的名聲,又把徐家給徹底鬥垮了。
最後還籠絡了人心。
原本村民們是去為她討法的,到頭來反倒要感激趙氏讓他們免受一劫。等於欠了他們家一個大人情。以後葉家想分家,也不會落下什麽不好的名聲。
一舉數得。
如此厲害的人物,屈尊在這鄉野之中,簡直是浪費人才啊。
她爹是如何把老娘娶回家的?
葉常安本來想安慰女兒幾句,卻見女兒望著自己發呆,以為女兒傷心過了頭,不由擔心喚道:“錦夕?”
葉錦夕回神,笑道:“哦,爹,我沒事,放心吧。倒是哥哥,大底有些難受。”
剛打了簾子準備進來的趙氏聞言一頓。
葉常安微微皺眉。
葉錦夕又道:“此番退婚雖是徐家背信棄義在先,落得這般下場也是活該。但他和徐立明同窗多年,私交不錯。一朝驚變,徐立明前途盡毀,哥哥總是難免傷懷。”
無論情感還是理智上,葉鴻遠自然站親妹妹這邊。可他畢竟隻有十三歲,年少熱血,一時也不能做到對好友的處境完全無動於衷。
前一刻還在尋死,如今便已能釋懷微笑。
甚至聽聞如此驚變故,依舊波瀾不驚。養病期間還不忘關心哥哥的心情,全然一副局外饒姿態。
若非有足夠的閱曆,怎會如此沉穩通透?
趙氏怔怔的站在門口,良久,放下了簾子,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