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謝雲娥提出想開書社的想法。
謝雲娥也喜歡她的話本子,聞言目光發亮,連連點頭。
“好啊,出了書籍,閱覽起來就更方便了。這事兒我爹可以幫忙,我跟他,他肯定答應。”
謝家縱然不複往昔風光,族裏為官的卻也不少。哪怕是地方官,在自己所轄的那一畝三分地裏總還是有話語權的。
古代出版書籍也是有講究的,分為官刻、私刻、坊刻。官刻顧名思義自然是官方的印書機構所出的書。私刻是私人出資延請刻工雕版成書,多是一次性的。坊刻就是書坊出的書,和二十一世紀的圖書出版公司差不多。
葉錦夕自己開書局出書,屬於坊刻。可若有了官方支持,銷量必然大好。
所以為毛那麽多人想方設法要走捷徑攀路子,不惜花費重金?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字,利。
謝雲娥給她提供便利,她奉上最新更新,各取所需。
不過書社開辦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
首先,她得盤個鋪子。
其次印刷,必須得請刻工。
按照市價,三分銀子磕一百字。而一部書籍,基本不會低於一兩銀子。
鋪子倒是很好找,謝雲娥托她哥給找好的,規模還行,地段也不錯。葉錦夕花了一千五百兩,盤下來了。刻工嘛,謝瑛幫了她大忙。
“怎麽突然想起寫話本子了?”
謝瑛曾好奇的問了一句。
“愛好唄。”
葉錦夕笑眯眯道:“你知道我寫過戲曲,但戲曲隻是單個的故事,不夠豐滿。話本子就不一樣了,人物和情節都更飽滿曲折。以連載的方式發行,吊人胃口的同時更引人探索,人總是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心。我寫一本書,可以分批發行,積攢人氣的同時賺得更多。”
到這她歎了聲,“可惜邸報隻登朝廷大事,若是能留一頁版麵用於民生娛樂,或者出個商報民報。必然有許多書商出高價買版麵,將按照章節發放,更新完了,如果有喜歡的可以直接買書珍藏。就算不喜收藏,那先前連載的發行量也足夠了。或者有些人會抄錄下來。若其中某段故事吸人眼球,還可用於茶樓聽書。不過得跟作者買版權,否則到處都是些盜版,全都來吸原作者的血,忒可惡。”
這就相當於有聲了。
她又由此聯想到漫畫…
其實她現在不缺錢,但能發揮自己所長並獲得相應的報酬,會油然而生一種成就感和滿足福所以她才那麽躍躍欲試,蠢蠢欲動。她那番話,也是早有準備的。如果謝瑛能聽取並實施,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
她想得出神,沒發現謝瑛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她很久了。
半晌,謝瑛道:“想法不錯,可以試試。”
葉錦夕一愣,頓時目光一亮,道:“你肯幫我?”
因為太激動,她不自覺的身體前傾,眼裏似有千萬星子,灼灼生輝。稚嫩的麵容也仿佛染上了一層清輝,越發惹眼。
謝瑛手指微頓,眼神不自覺的柔和下來,嘴角微微上揚。
“我很好奇,你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是個不愛笑的人,偶爾一彎唇,便如春風化雪,清潤雅致。
葉錦夕怔了一瞬,心想我還想讓你做我的男主角,就是不知道你樂不樂意。
她麵上露出笑容,歪著頭,俏皮的眨眨眼。
“想法很多,就是實施起來有點麻煩,端看二公子願不願意施以援手了。”
大底是他剛才不經意露出的那一點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平易近人了許多,葉錦夕也不自覺的收了幾分拘謹,語氣自然而然的親近了些。
姑娘生得漂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盛滿笑意,眉眼彎彎宛如月牙,俏皮又可愛,很容易讓人心生好福
謝瑛移開目光,道:“何時開張?”
他問的是書社。
葉錦夕偏頭看他,“那得看你何時能把商報創建起來。若有商報做宣傳,我就開始連載第一本,等連載完了,就印刻書籍。”
丫頭越發膽大,都敢給他設套了。
謝瑛看她一眼。
“除了刊登,還有何用?”
這人真是長了一雙火眼金睛。
既然被看穿了,葉錦夕也就老實交代,“做廣告。”
“何意?”
高嶺之花又開始惜字如金了。
葉錦夕在心裏撇嘴,麵上卻不顯,“簡單的就是宣傳。比如哪家酒樓新開張,有什麽招牌菜,地點在哪,刊登商報,便於傳播。或者哪家首飾鋪子出了什麽寶石金簪,什麽極好的胭脂水粉,也可刊登廣而告之。女人們基本上都關家裏,很少出門,若能通過邸報就能得到自己最關注的什麽衣裳首飾的最新消息,自然是再好不過。省得出門一看,人家穿的衣裳都是時下流行的,頭上的金釵花樣自己也沒見過,那多丟臉?女人為了美,向來是不吝花錢的。商鋪老板絕對很樂意花錢買這一頁版麵。”
謝瑛想起他娘。
他娘當年是遠近聞名的美人,迷得他那並不算精明的爹將所有聰明才智都用來服祖母求娶他娘這事兒上了。愛美的女人最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錢,從頭到腳,金釵銀簪耳環手釧,胭脂水粉,華服美裳。男人覺得女人拖遝,卻又臣服於她們精心裝扮的華美外表中不可自拔。所以才有男人為博紅顏一笑,一擲千金。
他娘三十好幾了,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皺紋,到底還是錢堆出來的。
女饒錢好賺,眼前這個女孩兒,卻想著賺別饒錢。
真不知道她的腦瓜裏,哪裏來的那麽多古怪新奇的想法。
報社的事兒還沒有個結果,葉家這邊來了不速之客。
徐家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