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果能忘記
“你個奸夫給我出來。”突然門後響起一個怒吼的男聲。
砰的一下，門被人狠狠撞開。
白小萌一個不留神，腦袋被門撞了一下，大腦瞬間暈成一團，小小的身體幾乎是飛了出去。
杜子淳大步上前將人摟在懷裏，看著慘白無血色的白小萌：“小萌，小萌？”
白小萌眼前全是重影，聲音也是不斷的回蕩，全身似乎都飄了起來。
馬丹，她這是飛起來的節奏？
闖進來的中年男人，凶狠看向杜子淳：“就是你這個奸夫，居然敢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弄死你。”
杜子淳將白小萌橫抱在懷裏，眼眸像冰掃過去：“滾開。”
男人隻覺得後背一涼，他感覺自己站在杜子淳麵前就像一個小醜，他惱羞成怒掏出水果刀：“老子跟你拚了。”
杜子淳眸色淡淡，冷靜避開水果刀，死死將白小萌護在身邊。
“快報警，殺人了。”
醫院走廊吵鬧一片，沐白剛剛拜訪完院長，兩人走到走廊就看到這危險的一幕。
沐白率先衝了上去，一招就將那個拿刀的中年男人打趴在地下。
但是當他轉過身看到杜子淳的時候，杜子淳腹部被捅了一刀，鮮血直流，但是懷裏的女孩毫發無傷。
那個女孩，隱約有點麵熟。
他走過去一看，眸中閃過驚喜：“白小萌。”
——
九號公館。
書房寂靜無比，風雨欲來。
權玖笙一直坐在椅子上，原本英俊爽朗的五官，現在憔悴一片，下巴布滿青色胡茬。
他修長的手指摩擦白小萌的照片，眸色晦暗：“你說，我是不是不詳。”
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也是如此。
他身邊的人，最後下場都不好。
他想珍惜的人，全部離他而去。
武俊屏住呼吸，眼神複雜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已經過去一個月，但是白小姐一點消息都沒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主子陰鬱的臉色，讓他想起十年前，主子也是翻天覆地找一個人。
最後的結果，他簡直不敢回想。
過了這麽多年，眼看著主子重新活過來，難道又要重蹈覆轍嗎？
武俊沒有說話，可是室內一片死寂。
“嗡嗡。”桌上電話電話震動不斷，在寂靜的屋內，格外明顯。
權玖笙掃了眼上麵的名字：沐白，他又淡淡移開視線。
電話震動不斷，權玖笙眉宇間帶著煩躁，室內溫度似乎又降了許多。
電話終於停下，一個信息發過來。
良久後，他才慢吞吞拿過手機，眸光隨意落在上麵，眼眸瞬間被凍住：
“我在川縣看到了白小萌。”
權玖笙刷的一下起身，快速電話回撥，電話接通後，他突然有點膽怯：“她人，還好嗎？”
“不太好，頭部受到二次傷害，正在手術。”
他呼吸一窒，起身大步往外走，雙眸重新迸發出光芒。
“我馬上過來。”
“不用，你馬上安排臨川最好的腦科醫生，我正在帶她往回趕。”
沐白知道白小萌對於權玖笙來說以為這什麽，這一個月，看到權玖笙差點將臨川市區翻過來。
但是萬萬沒想到，白小萌居然藏在一個小縣城裏麵。
上次九哥還說不在意，這次這麽在意找人，分明是已經上心了。
權玖笙安排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環境。
當沐白開車到達臨川私人醫院，權玖笙終於看到那張慘白近乎透明的小臉。
他深沉的眸居然隱隱有些反光，也許上天也是可憐他的。
不忍心將小兔子收走。
他上前拉著涼涼的小手，擋在推車前麵。
“九哥，別擋著醫生救人。”
權玖笙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大步隨著推車往前走，到手術室外麵，他死活不放手：“我要看著她。”
“九哥，你去隻會影響到醫生發揮。”
“···”不放，就是不放。
“時間就是生命。”
他眼神一頓，手終於放開。
權玖笙看著手術室外麵閃爍的紅燈，眼眸莫測：“她怎麽在川縣？”
“當時白小萌跟她的主治醫生遇到一個鬧事的家屬，當時幸好有那個醫生護著她，醫生被捅一刀，但她沒事。”
簡單的描述，權玖笙卻止不住後怕，那個場景他都不敢想象。
“聽說她是被一個大漢送到這裏來，最後又被大漢拋棄，幸好主治醫生幫她墊付醫藥費。
那個醫生很有天賦，我看過那個白小萌的病例，血塊嚴重壓迫語言中樞。如果不是那個醫生，她很有可能這輩子都說不了話。”
“武俊，準備好禮物給那個醫生送過去。”
“是。”武俊看到白小萌還活著，他心底的石頭也落下了。
他比誰都希望白小姐還活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無望的等待，卻是最揪人心的。
沐白陪著權玖笙一直呆在手術室外麵，他複雜看著權玖笙：“九哥，如果你真的在意，以後就好好養著。不要錯過。
十年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權玖笙抬手遮住眼睛，嘴角抿成一條線，良久沉默。
十年了啊。
他自己都忘記，居然十年了。
——
一周後。
溫馨的病房，白小萌安靜躺在病床上，原本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尖尖得跟錐子一樣。
權玖笙就坐在她身邊，下巴隱隱冒出青綠色胡茬，大手將柔軟小手緊緊包裹在手心，將溫暖慢慢傳遞過去。
興許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她在身邊。
白小萌動了動眼睛，緩慢睜開眼，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守在身邊，平時一直英俊漂亮的五官，此刻卻帶著疲倦，眼底下有濃濃的黑眼圈。
“大叔。”
她無力眨了眨眼皮，不是在縣城醫院嗎，大叔怎麽會在這裏？
權玖笙一直看著她不說話，側在一邊的大手卻微微發抖。
終於醒了。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極致溫柔。
他薄唇微啟，湧上心頭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的女孩，他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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