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章 扭曲的傾述欲
薑愧從未注射過龍血，也未曾凝結龍血血核。
不過她曾經擁有過比龍血更加強大的真龍遺骸——龍鱗。
那是一片原本嵌入她背脊的金色鱗片。在運轉擬龍法時，這片龍鱗能夠在靈氣與功法的作用下，讓更多的鱗甲從她背後生出，包裹住整片背部與一雙手臂。
龍鱗同樣能夠利用武人體內靈氣進行修煉、培育。就相當於一片外掛在身體表麵的血核，同樣擁有氣血品階。威力上更是勝於龍血一籌，在施展某一些功法神通時也有一定加成。而且不會受到狂龍症的襲擾。
龍鱗好處很多，缺點也很致命。
薑愧還是第一次和旁人提起自己當年落入賊手的事。
她現在的狀態還是無法吐露太多，隻能蜻蜓點水，“我曾擁有一片龍鱗……後來在爭鬥中失手被擒，然後就被拔掉了。”
能夠被人用外力剝離，這便是龍鱗的最大問題。
其實她的遭遇李祭早就猜到了大概，隻是不知道具體慘烈到什麽程度。
“好了。別提這些，都過去了。”
薑愧抿著嘴唇，眼神哀怨。在她看來，‘都過去了’這四個字不該從眼前這個男人口中說出。
“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我。”
李祭無奈。
“我這不是跟你客氣一下麽。你怎麽挑我字眼呢。我不這麽說還能怎麽說？要不我也給你準備個浴桶加洗澡水，咱倆脫光了練練？”
練了一天的功夫，此時天色已晚。實在不是開這種玩笑的時間。
李祭果斷對她說了聲‘抱歉’，接著又開始抱怨。
“你呀，也別把我當成救星。你總指望著別人救你，那麽這件事永遠都‘過不去’。還是想一想怎麽自行化解吧，你自己想不開別人誰也幫不了。”
薑愧點了點頭，然後目送他離開。
心有不甘。
“其實。我有辦法……”
李祭剛走出屋門，就被她這聲自言自語說得停下了腳步，回到她身邊。
“什麽辦法？”
“我覺得……”薑愧的聲音一下子細若蚊吟，“我覺得，當年的事一直憋在心裏，有些不太好。如果能和人說一說，傾述一下的話……”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不要臉極了。那些遭遇，哪一樣是可以說給男人聽的？
然而她最近幾天一直有種強烈預感。
如果無法將這件事說清道明，永遠藏在心頭，那自己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徹底毀了，沒指望了。
“也許……”她鼓起勇氣，提出請求，“也許你可以聽我說一下。”
關於這個話題，李祭也曾思考過。
“所謂說破無毒。很多事情確實隻有說出來才能釋然。不過你確定打算說給我聽？就沒有其他人能夠讓你傾述了嗎？”
薑愧點點頭。
“我覺得……這些事還是說給一個願意對我說髒話的人比較好……”
這是什麽腦回路？
她怎麽這麽糾結於幾句髒話？
“要不這樣吧。你先冷靜一下，就這個問題好好思考幾天。如果你真的認為需要這麽做的話，我可以聽你說。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要後悔。”
薑愧怯生生的應了聲‘是’，隨後兩人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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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寧花竹又拉著母親出門閑逛。兩人來到最近常去飲茶的茶樓。
有一些茶客認出了她母女二人，私下裏指指點點。討論起前幾日金無定和鹽芋兒鬧出的亂子來。
“娘。你幫女兒分析分析，李祭和那個黑色女人到底是個什麽關係。我該不該生他氣呀？”
經過幾日的深思熟慮，寧大小姐這顆榆木腦袋多少也意識到一些問題。明明是這麽大一個事兒，怎麽那麽輕易的被他給糊弄了過去？
可憐她選錯了傾述對象。她哪能想到，平日裏對她千依百順的娘親早就換了副心腸。
李祭駕駛著丈母娘，對著自家媳婦兒一頓安撫。還是慣用的忽悠策略，巧言令色、巧舌如簧。
就在娘倆閑聊的空擋，茶樓裏走來三位漂亮姑娘。
茶樓裏的茶客們本來全都把目光放在母女二人身上，一邊偷偷盯著她們看，一邊流口水。
當這三人進來時，竟有一半茶客將目光轉移了過去，口水流得也更多了。
她們正是顏雀來、鹿幼鳴和煉鋒紅印。
姐仨經過幾天的友好相處，已經初步混熟了，對彼此的態度也有了些轉變，成了朋友。
其中改變最大的當屬鹿幼鳴。
她那身麻袋片一樣的衣服早就被公主殿下丟進了垃圾桶，斷劍則是被煉鋒紅印丟進了河裏，然後出錢買了柄新的給她。
作為贈劍人，她也是沒想到。下山這麽久，贈送出去的第一柄劍竟然是街邊買來的便宜貨。
唉，令人無語。
在兩姐妹的共同努力下，鹿幼鳴換上了新衣服，做了頭發，還穿上了鞋子。
“我不習慣穿鞋……”
“那也得穿！”
折騰了這麽多天後，她算是徹底的脫胎換骨。從眼神凶惡的小乞女進化成眼神凶惡的小美女。
“你這表情能不能也改一改？”長公主還是有些不太滿意，“稍微柔和一點，別總是殺氣騰騰的行不行？”
“不行。”鹿幼鳴搖頭，“我練的武功就是這樣。沒辦法的。”
“好吧，那就先不說眼神的問題。你這個旗子……”
鹿幼鳴還是把那副寫著‘取劍’的旗子帶在身上。
不過竹子旗杆已經沒了，同樣被紅印丟到了河裏，隻剩下這一條綢布掛在腰間，像是塊大號絲巾。
姐妹倆幾次三番想把這東西也丟了，無奈，沒能成功。
“這旗子對我很重要的。”鹿幼鳴一臉嚴肅，“若是贈劍人與我擦肩而過，看到旗子上的字，也許就會主動找我搭訕，把劍送給我。”
煉鋒紅印白了她一眼。
“你當煉鋒氏族都是弱智嗎？憑什麽看你這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就把劍送你啊！”
鹿幼鳴不解，“那她們要如何贈劍？”
“是呀。”長公主也擺出一副好奇模樣，追問道：“煉鋒氏族莫非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贈劍標準？”
“咳咳。”紅印一臉緊張，她嚴重懷疑顏雀來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算了，跟你們透露一些吧。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你們可不能外傳……”
鹿幼鳴還是不解，“你道聽途說的，為什麽我們不能傳？”
“少廢話。你聽不聽？信不信我把你沉河！”
長公主趕忙捂住這憨憨的嘴，“聽，我們聽。紅印妹妹你說你的，別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