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心之惡
過不多時葉問天帶著葉梓萱回到了馬車處，馬車是有遮陽蓬往前延伸的，車夫裹著被子坐在平日駕車的位置，沒有被雨淋到。
隻是靜靜在那兒等著，見到葉問天回來，還抱著個小女孩，連忙說道:
“先生可算回來了，你這趟消食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老朽還當您遇到了什麽狀況。”
“無妨，勞你久等了，一起進車內吧，外麵冷。”
葉問天見到這車夫寧願裹著被子在車外等著，也沒主動進車內，暗歎這人高風亮節、兢兢業業，不由的讓人欽佩。
引來一場雨，憑生幾多愁，估計這雨還得下一會兒，呼風喚雨符能引來的雨水最多不超過二十裏地，這馬車所在地剛好被籠罩。
車夫聽到葉問天邀請，也沒有拒絕，自己本就五十來歲，身子骨比不得年輕人，等葉問天抱著葉梓萱進去後，車夫才跟進車內。
這車行租來的馬車內裏空間也不小，雖站不直人，但容葉梓萱躺下問題不大，葉問天將葉梓萱哄睡了，雙腿當做枕頭給她枕著，拿出被子給她蓋在身上。
“先生這位是？”
“我妹妹。”
坐在側邊軟臥上的車夫雖有些奇異之色，聞言也沒有再繼續打聽什麽，出門在外寧可不多事，也不能招惹禍端，隻需要將客人送到指定地點就好。
此時雨已經停了，車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蟲鳴，相繼睡下，葉問天閉著眼睛，靜靜的坐著運轉功法，打熬筋骨，肉身境界雖已後天圓滿，但幼年時煉化了大半先天之氣，此時還是能繼續進步，還未到頭。
一夜無話，天色剛亮葉梓萱就微微轉醒，葉問天發現後連忙睜開了眼睛。
“梓萱餓了？”
“嗯。”葉梓萱坐起來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小聲應到。
車夫隻是靠著睡覺，本來就沒睡太深，聽到動靜也醒轉過來。
三人在車旁生著火，隨意熱了些熟食，將就吃著，吃了早飯就開始上路了。進了馬車內，葉問天才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了一些點心，葉梓萱接過開心的吃了起來。
“到了城鎮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哥哥，有吃的就好了。”
葉問天聽到此言，也有些心酸，自己這妹子往些年真是吃了不少苦。
憐惜的將之抱到腿上摟在懷中，碰到這柔弱的身子骨，眼中都有了些微微濕潤，便開始給葉梓萱講起了今後的家是個什麽樣子的，還說了許多的趣事，逗的她哈哈大笑，甚是開心。
這馬車中被葉問天的法力隔絕，外麵的車夫卻是聽不到什麽動靜，還當車內的兩兄妹醒的太早，這時又休息了，隻是默默無言的駕車。
一路說著話，時間過得倒是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車夫在外喊了聲到鎮子了，葉問天才止住了話匣子。
牽著葉梓萱，走在前麵，進了這叫做清水鎮的地方，車夫牽著馬車跟在後頭。
鎮口還有一遊手好閑的青年看了葉問天一行幾眼，麵現思索之色。葉問天也發現了目光的打量卻沒有多做表示。
進了鎮子，這鎮裏繁華程度倒是和任家鎮差不多，還稍顯破落，或許越往北方走，越靠近戰事爆發吧。
在鎮中走了一會兒，找了家門麵看起來比較體麵的酒樓，讓小二上了些此地的招牌菜。
“老三，你聽說了嗎？湘西羅老三最近跟咱們這邊陳帥起了衝突。”
“知道知道，可不是嘛，聽說死了好多人，現在林子裏還在打著呢。”
“唉，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
“你操心這麽多做什麽，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
“……”
葉問天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周圍這些閑言碎語，也就當聽個樂嗬。還一邊不停的給拘束的葉梓萱夾菜。
飯後讓掌櫃給開了三間房，葉梓萱卻不樂意了。
“哥哥，我能跟你一間屋子嗎？”
“別怕，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麽事你大喊一聲我自會及時趕來。”葉問天也是覺得有些頭疼，隻好小聲的安慰。
葉梓萱聽後才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葉問天想的是昨晚在野外過了一夜，也沒怎麽休息好，今天得在這鎮子裏待一天，葉梓萱和車夫都需要補充睡眠，明天再繼續上路。
留下車夫安置好馬和車，拉著葉梓萱出門去了，在鎮子裏隨意逛了兩圈，就找到了一家裁縫鋪。
“梓萱，我們進去買身衣服。”葉問天說了一聲便拉著有些惶惶不安，從未買過東西的葉梓萱進了店裏。
葉梓萱很是拘束，但是看到葉問天鼓勵的眼神望來，也鼓足勇氣選起了衣服，不一會兒就挑好了幾套便裝和裙子。
裁縫量好了尺寸叮囑明日來拿，葉問天就帶著葉梓萱出了店裏，往酒樓行去。
走在路上，這鎮裏的街道上行人卻不多，顯得有些冷清，一個十五六的少年迎麵走來，身位不停的向著葉問天這邊靠近，眼看著就要撞上。
要撞上的刹那，兩隻手指還很隱蔽的往葉問天西服口袋裏伸。
葉問天早就發現這人不對了，眼神飄忽、賊眉鼠眼、不懷好意，原來是個小偷。
刹那間一把抓住此人伸出的兩隻手指，翻手一掰，這人立馬順著能緩解疼痛的姿勢，跪在了地上半趴著直喊“放手”，眼神凶狠的扭頭瞪著葉問天，完全沒有求饒的意思。
周圍屋簷下還有五個歲數稍大的不良青年，見到發生的事，連忙聚集了過來，將葉問天和葉梓萱圍在了中間，鎮口打量葉問天一行那青年赫然在列。
葉問天當即就明白了，原來在鎮口遇見的青年便是這一夥人專門盯梢的。
離得稍遠還有一些行人駐足觀望，不過卻沒人上前相幫，心裏卻是在想這幾個潑皮算是鎮裏的地頭蛇，你們一大一小兩個外地人也敢招惹，今日怕是要見血了，自己可不能湊上前觸黴頭。
“外地人，趕緊放了小六，不然要你好看。”
“這姑娘也不錯，賣到麗春院養大了也能當個頭牌。”
“哈哈哈！”
“……”
幾人開始調笑起來，這刀疤臉的領頭人還欲要伸手過來拉葉梓萱，仿佛當周圍圍觀的人不存在一般。
葉問天聽到這話，當即連回話的心思都沒了，這些地頭蛇暗的不行就直接明著來了。
想對自己動手，還準備對葉梓萱動手，自己才剛剛將她從鬼王手裏救下，這些人就準備讓她再入苦海。
心裏已是有些怒氣勃發了，這一刻從這些人話語中，深深體會到了這個時代的人心之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