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沒完沒了
錢子濤希望被宋知澄看重，得到資源的傾斜。天河旗下的藝人不少，可公司的資源就那麽多，隻有成為宋知澄的禦用班底，才能夠得到重視。為什麽梁玉會這麽有底氣，不就是因為宋知澄欣賞嘛！
這些事宋知澄也清楚。“你和他這麽聊得來，不妨打聽下他到底是因為什麽針對馮析。”
宋知澄道。
梅林海愣住。
針對馮析？錢子濤有嗎？
梅林海想要開口詢問，不過宋知澄已經低頭繼續吃飯，渾身都散發著清冷的氣質。讓梅林海不敢開口。
針對嗎？梅林海吃完飯，自己請攝影師回放了之前的視頻，從各個角度仔細看了好幾遍，臉色逐漸凝重。
工作人員陸續吃完了飯，休息半小時，又陸續開始開工。
白芳芳那邊，早就開始上妝。
其他演員有午休的，有玩手機的，有看劇本的。
文素雪化好了妝，輕手輕腳地走到鄭茹身邊。
“還在看劇本，好認真哦。”文素雪笑道。
鄭茹是個眉目張揚的女孩，在劇中飾演蘇晴的對手淑妃。
下午的雨戲主要就是她和馮析對戲。不過很明顯，鄭茹沒想到雨戲會這麽快開拍。之前看天氣預報的時候，預報的是豔陽天，她便沒怎麽上心，想著過兩天看也不遲。
沒想到天氣預報竟坑她。
她這段戲台詞不少，鄭茹昨晚熬夜才勉強背下來。今天又起了個大早，神情難免困頓。
“文姐，您過獎啦。下午就是我的戲，我不得臨時抱佛腳啊。”
文素雪像是沒聽出鄭茹的委屈，仍是不停地誇讚，“……你們現在這批年輕人真的不錯。跟我對戲的白芳芳年紀小但是專業紮實，還有馮析就了不得。黎姐和梁玉對她咱們不絕對口，還有張老師和季老師也誇她有靈氣又努力。聽說她一早就將今天的戲背過了，這真是厲害。”
鄭茹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意。聽都沒聽過的小演員，不但得了女三的角色，還在劇組裏耀武揚威的。憑什麽這麽多人誇她？
文素雪走時，旁邊正在休息的梁玉看了她一眼。
下午一段劇情，是眾位嬪妃聚集在皇後的寢殿裏。
鄭茹扮演的淑妃因其父親的戰功，趾高氣昂。在給皇後請按時，不免炫耀起陛下賜予她的項鏈。結果引來其他嬪妃的針對。
淑妃不甘示弱，和眾人笑裏藏刀地針對。
這一段算是淑妃“舌戰”的戲份，台詞又多又密。她本來就沒怎麽準備，中午又被文素雪說的酸了一中午，下午那股勁頭沒過去，狀態怎麽都不對。
宋知澄第七次打斷了鄭茹的表演，“你扮演的是驕縱傲氣的將軍之女，不是拈酸吃醋的小女人。你先醞釀下情緒。”
一句話說得鄭茹滿麵通紅，又委屈得不行。
文素雪走過去，小聲的給鄭茹講著戲。
“你看梁姐和馮析，情緒都很到位。你再把我剛才的話想想。”
文素雪說完，鄭茹就狠狠瞪了馮析一眼。
馮析正站在旁邊看自己上一場的畫麵，對於鄭茹飛來的刀眼沒有半點反應。
她這場雖然沒有什麽台詞，但是所有的戲其實是集中在她、皇後和淑妃身上的。
彼時皇帝剛剛繼位，後宮裏都是老人，還沒有大舉選秀。
蘇晴雖不顯山顯水，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而皇後紀雅不必說，無論是名分還是家族，都舉足輕重。
後起之秀淑妃，其父親是皇帝手中僅有的軍方支持者，這場戰鬥也關乎這皇帝在朝堂的話語權，故而淑妃這時候在宮裏，所有人甚至包括皇帝，都對她忍讓三分。
馮析的台詞就兩句，但是鏡頭卻是給得很足，不管誰說話，她都要通過麵部表情將自己的情緒傳達出來。
這要比純說台詞難得多。
但是馮析完成的很好。
通過鏡頭，完美地呈現出她對於淑妃的不屑和輕視，但這不屑輕視卻不會當著淑妃表露半分。
梁玉也是老演員了，完成度很高。
鄭茹一直不過，所有人都陪著她一遍又一遍的來回磨。不止導演，演員們都有意見了。
鄭茹雖氣惱，該有的態度還是有的，對著大家道歉，又卡了幾遍之後，才算將這場搞定。
例行的請安完畢，淑妃率先朝外走。她走得早，卻很慢，帶到蘇晴出來後，飛快朝蘇晴走去，然後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馮析跌倒在地上。
外麵大雨傾盆，飛濺的水汽繚繞。地板又冷又硬，鏤空的花紋將掌心磨破曾油皮。鑽心地疼。
“卡！”宋知澄的麵上隱有怒氣。
他看了眼摔在地上的馮析，然後對鄭茹道：“淑妃雖然驕縱，可也不是白癡。是假裝無意撞上去的。你是將觀眾都當白癡嗎？”
鄭茹低著頭。
心裏卻痛快極了。
她就是故意的。
誰叫這個馮析這麽討人厭？
接下裏的戲，馮析又摔了兩次，這一條才算是過去。
宋知澄沉著臉，叫人準備下一場。從鏡頭裏看去，馮析的手掌處已有細細的血線淌下來。宋知澄眉頭緊擰。
這一場卻是淑妃父親戰敗，淑妃在宮內地位一落千丈。
淑妃不信皇帝隻是為了父親才寵信她，求見皇帝，卻被皇帝拒絕相見。
而蘇晴卻從皇帝的寢殿裏出來。
憤怒的淑妃和蘇晴起了衝突，被蘇晴罰跪在雨中。
淑妃眼睜睜看著蘇晴從皇帝的寢宮出來，坐在步攆之上。心裏茫然又憤怒，不顧得大雨，衝了過去，攔住了蘇晴的步攆。
“蘇晴，你到底給陛下灌了什麽迷魂湯！他之前最寵愛我，為什麽現在不肯見我？”淑妃不管不顧地怒吼著。
蘇晴擺手停下了步攆。她居高臨下的地看著淑妃，並不說話，而是輕輕地擺弄著手腕上的玉鐲。
淑妃看著她纖細的手腕，翠綠的鐲子晶瑩通透，是今年屬國進宮上來的精品。
原本陛下哄她開心，說要送她雕一塊送子觀音。
而現在，那原本屬於她的美玉，卻戴在了蘇晴的手腕上。
淑妃死死地瞪著玉鐲，半晌迸出幾分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