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對戲
馮析接受了宋知澄的好意。
馮思語性格難測，她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算了，這個人情她是一定要還的。
但是宋知澄到底喜歡什麽？送禮物似乎欠缺誠意。畢竟宋知澄不缺錢。
買過去的東西怕是宋知澄都見過。
馮析也不會做飯不會做手工，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
宋知澄的事業順風順水，不需要她幫忙。
掛了電話，馮析有些苦惱。
她不喜歡欠著宋知澄的感覺。
真是的……自己怎麽這麽沒用啊，總不能在他麵前演一段戲？
馮析頭一次不知道該怎麽和宋知澄相處了。
這份苦惱一直延續到第二天早上。
陳雨起床見馮析眼袋底下大大的黑眼圈，“馮姐你昨晚沒睡好嗎？我去拿茶包給你敷一敷。”
冷藏的茶包是每晚都會放的，以防萬一。
馮析洗漱幹淨，將茶包貼在眼皮底下。
簡單地化完妝，馮析拿了兩枚水煮蛋前往攝影棚，邊走邊吃。
天氣很陰，似乎有雨孕育。陰天也是要防曬的，陳雨如今已經將防曬當做本能，手撐著太陽傘要給馮析打。
“別別別，我要保持膚色。等過段時間才能白回去。你自己打就成。”馮析拒絕了陳雨。
她現在的膚色剛剛好，健康陽光。這樣才符合田西晨的形象。
於是馮析和陳雨就組成奇怪的一幕——助理打著傘穿著防曬傘全副武裝，而馮析則袒露在陰天之下。
酒店到過去很近，十來分鍾的路程。小鎮上的年輕人不多，因為是夏天故而放假的學生多一些。
馮析上午的時候是在電子廠裏拍攝。
這是田西晨從老家出來，第一次入職的工廠。
也就是在這座工廠裏，馮析遇到了也是打工者的丁海樓。
馮析換好衣服，和其他演員進入攝影棚。這是段長鏡頭的群戲。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廠子裏，隨著鏡頭的推進，數百打工者從宿舍和廠門口湧進廠房車間，開始一天的工作。
因為是群戲，所以不好拍攝。
馮析走在人群中間，浩浩蕩蕩地人群朝著廠房流淌，鏡頭中的田西晨充滿了好奇和驚歎，還有無窮的幹勁。
在這裏她一樣能夠出人頭地，一樣能夠掙錢養活自己，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地。
鏡頭始終都圍繞在馮析的周圍。
從宿舍至車間兩三分鍾的長鏡頭裏，是時代裏的縮影。
王暢對這個鏡頭要求很高。
他希望馮析能夠完美地呈現田西晨的心態。
忐忑、希望、野心等等不一而足。沒有台詞沒有大幅度的動作，唯一能夠體現的隻有麵部表情和走路時的姿勢。
這段戲馮析也琢磨很久。
她用很內斂的方式去體現。
田西晨本身雖然破爛，但卻是不是特別活潑誇張的性格，還有些爭強好勝。越是內心忐忑，就越要表現出穩操勝券來。
她第一次上工，看著穩穩重重，實則慌得一批。
從緊握的雙拳和略快的步伐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麵上一定是沉穩的。
甚至連驚歎都表現得很隱晦。
稍稍流露出一些後，又很快地目不斜視，緊緊盯著前方。
王暢緊盯著屏幕，直到這個鏡頭拍攝完，才叫來馮析，和她坐在鏡頭前討論著需要調整地地方。這呂哲和馮思語那裏，是沒有的待遇。
他們兩個通常都是導演怎麽說他們怎麽做，哪有討論的餘地。
看見王暢滿臉認真地和馮析討論，不爽湧上馮思語的心頭。
“有什麽了不起的。”馮思語道。
“是真的了不起。”呂哲輕聲道。臉上帶著股很奇怪的神情。
馮思語不服地看著他：“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呂哲恢複了平靜：“能夠看到差距才能夠彌補啊。現在是她演得好，以後說不定呢。”
“這還差不多。”馮思語眉頭微皺，呂哲的語氣有點奇怪，但是看他又是平時溫溫和和的樣子。馮思語的拿點疑惑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個鏡頭一口氣拍攝了一上午。
開始的時候是馮析的問題。再從來幾遍之後，她的部分導演滿意了。又到了群演上麵。
畢竟是群演，又是浩浩蕩蕩這麽多。如果嚴格按照走位劇本，就會顯得不自然。可要是讓大家隨意發揮，總有些人發揮不好。
這個鏡頭一直磨了整整一個上午。
王暢才通過。
而後麵馮析一次錯也沒有犯過。宛若機器人一樣，重複著無數次剛才的鏡頭。
真是……太不容易了。呂哲默默地看著她。等她休息時走過去，“馮姐，能對下下午的戲嗎？”
“現在嗎？”陳雨插話道。呂哲也太不懂禮貌了，大中午找人對戲？還要不要人吃飯休息了？
“呃……哇，已經十二點了！抱歉抱歉，馮姐你剛才的表演太精彩了。我都忘了時間光顧著對戲了。實在不好意思。等您有時間在來找我行嗎？”呂哲看了下表，慌忙給馮析道歉。
馮析也是有些累了，她想了下道：“一點一刻吧。就在那邊的休息棚裏。你看行嗎？兩點開始正式拍攝，咱們是得磨合一下。”
呂哲自然是沒什麽異議的。
陳雨將盒飯遞給馮析，待呂哲走了才不滿道：“馮姐你昨晚都沒睡好，難得王導說今早拍攝早，給了咱們兩小時休息時間。你不是和呂哲對過戲嗎？”
“主要不是呂哲，是馮思語啊。”馮析歎氣。
“你管她幹嘛！”陳雨很是不解。兩人的關係，沒打起來就不錯了。還要幫馮思語對戲？
“話不能這麽說。趁著對戲的時候把話說開，叫大小姐別耽誤大家的進度。這大太陽的，她要是一直cut，陪她的還是我呀。又不能把她單獨撇下。”馮析道。磨刀不誤砍柴工。要想和馮思語拍戲，就得提前跟她溝通好，不然得陪著她折騰一下午。
陳雨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
但就是好不服氣啊！
一隻老鼠害了一鍋湯！
“她回過來嗎？”陳雨疑惑。
“呂哲會想辦法的。”
“好好一個大帥哥，怎麽就眼瞎呢？”陳雨搖頭。對於這麽個眉清目秀的溫柔小哥哥，誰不喜歡呢？雖然不如謝英那麽溫潤，但是也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