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不行?
慕榕呵呵一笑,懶懶的回嘴,「王爺,請問不知羞恥是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條?別欺負我讀書少,天聖國的律法本小姐也是略懂略懂,可沒說不準催人入洞房啊。」
她以前還讀過古代的婚嫁風俗,說是男子納妾時,正妻還要站在床邊觀賞行房的過程,比起這種現場直播的活春宮,她說話還算保守了吧?
那漫不在乎的態度,連楚晴嵐都忘了自己哭得正歡,抬頭愣愣地望著她。
慕榕手裡的毛筆都快戳到墨景熙臉上了,不耐煩的催促道,「快簽吧,簽完就一拍兩散,眼不見心不煩。」
墨景熙也不伸手去接那筆,只暗自想著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陰謀?
休書籤得如此乾脆,肯定又想藉機生事,說不定一轉頭就鬧到金鑾殿,如母后所言,讓那些御史有機會在父皇面前參奏他。
這是故意拿捏他,以退為進?
這麼一想,墨景熙頓時就豁然開朗。
是了,一定就是這樣,這一切都是慕榕耍的手段,她想借著休書倒打他一耙,門都沒有!
墨景熙冷笑道,「妳說簽就簽?本王豈是妳這般胡攪蠻纏的妒婦能輕易指使的?」
「……」
慕榕怒了,把人當狗暴打的是他,現在磨磨唧唧不肯簽名的也是他,王爺了不起啊?是個皇子就能這麼說話不算話?
想翻桌的心都有了。
她氣得摔筆怒道,「愛簽不簽!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大理寺驗傷,跟你義絕!」
好巧不巧,那柄蘸飽了墨汁的無辜毛筆,就順勢甩在楚晴嵐身上,那一身金銀絲繡的大紅喜服頓時糗呆了,就連墨景熙都遭了殃,兩人身上都是狼狽不堪。
慕榕一點歉意也沒有,倨傲的跟墨景熙大眼瞪小眼,絲毫不退讓。
「妳……妳這粗俗的女人!」墨景熙指著慕榕,氣得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哇的一聲,懷裡的可人兒又哭成了淚人兒。
楚晴嵐抽抽噎噎的哭,活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以側妃的身份,原是穿不得大紅喜服,但墨景熙心疼她,一進門就讓她去換上這麼一身。
至少關起門來,她依舊是四王爺明媒正娶的妻。
沒想到情郎一番苦心,竟然被慕榕給毀了。
楚晴嵐哭泣之餘,還不忘揪著空檔表現一下自己的知所進退。
她如泣如訴地抽噎,「王爺,王妃姐姐不是故意的,您原諒她吧,說不定姐姐只是太愛您了,一時悲傷過度,您就看在嵐兒今日剛進門,家和萬事興,我看.……這休妻之事.……」
趕快簽個字兒,把這惡婦趕出王府,不就天下太平了?
楚晴嵐打的是這個主意,沒想到墨景熙沉著臉,思索了片刻,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嵐兒說的是,難為妳如此寬容大度。」
他轉頭就對著慕榕惡狠狠地說道,「休書之事,改日再議,現在就給我回去水月軒禁足,抄錄女誡反省,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楚晴嵐:「….……」
慕榕:「.……」
王爺您倒是把字兒先簽了再說呀?
慕榕急了,閃身擋住墨景熙的去路,怒聲喝斥,「慢著!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這個日子就好得很,你休妻娶妾畢其功於一役,不是對大家都好嗎?再說了,你憑什麼禁我足?姑奶奶愛去哪就去哪,你管得著?」
她腦海中都開始出現如何暴打這混帳渣男一頓的畫面了,再磨唧下去,她不排除用武力解決問題。
打不打得過再說,重點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墨景熙心生煩躁,一拂衣袖,「司棋懷遠,送王妃回房,傳令下去,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王妃踏出水月軒半步!」
他早先是被慕榕主動要休書的舉動沖昏了頭,但此刻一細想,就覺得多有不妥。
想要休了她,恐怕還得要母后鬆口同意。
儘管內心恙怒,墨景熙仍然留了后招,擔心慕榕一轉身就進宮去告狀,乾脆下禁足令,以絕後患。
司棋跟懷遠是墨景熙的近侍,王爺一聲令下,兩人當即一左一右站在慕榕身旁,他們都是會武功的,她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慕榕眸光微沈,直勾勾的盯著墨景熙,看來今日想要拿到休書是不可能的了。
墨景熙低頭柔情萬千地看著自己心儀已久的人兒,輕聲道,「嵐兒,走吧,今日可是妳我的大喜之日,莫要讓不相干的人壞了興緻.……」
小美人兒俏臉一紅,就這麼郎有情妹有意的走進新房。
墨景熙關門前,見慕榕仍站在原地,似乎心有不甘,忍不住就想噁心她,「王妃還不退下,莫非是有聽人牆角的愛好?」
他就是見不得她如此冷靜平淡的模樣,說不定用言語刺激一番,她就會原形畢露,又跟以前一樣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最好事情往大了鬧,他就更有機會讓母后鬆口,讓他休了慕榕。
沒想到慕榕只是看白痴似的瞥了他一眼,就把桌上的休書收在懷裡。
看這四王爺美人在懷,滿腦子只有圓房,她就暫時退一步,了不起她日後天天去堵他,就看他能賴到幾時。
不過看著墨景熙那種小人得志的嘴臉,慕榕冷哼了一聲,「你心理變態,還以為別人跟你一樣變態?光說不練,莫不是不行?」
尾音微微上揚,旁人思維再純潔都聽懂了她的鄙夷。
慕榕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完,大搖大擺的扶著朱兒走了。
滿院子小廝跟丫鬟風中凌亂。
王爺不…不行?
王妃好大的膽子啊……
要不要宣太醫?
某王爺鐵青著臉,砰的一聲把門甩上,震得上面的禧字都飄了下來。
誰說他不行?
慕榕怒氣沖沖的往回走,司棋跟懷遠不敢靠得太近,遠遠地跟在後面,反正只要看著王妃回到水月軒,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沒必要去招惹盛怒中的女人。
她還拖著內傷,沒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撫著心口直皺眉。
朱兒見自家小姐臉色蒼白,不禁慌張了起來,「小姐,妳怎麼樣?傷口疼嗎?」
慕榕微微搖頭,「不礙事兒,讓我緩緩就好。」
白天被痛打了一頓,真他娘的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