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愛又恨

  這種莫須有的黑鍋,慕小姐可不背。

  再說了,她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不需要把無辜的雲霄拖下來淌渾水。

  「墨景熙,你再敢動我一根寒毛,我會親自剁了你的手,喂狗。」慕榕擦去嘴角的血跡,冷冷地說道。

  雲霄黑眸中有一絲隱忍的不舍,卻忍不住有點想笑,沒想到慕榕報復的手段竟跟他不謀而合。

  而她的冷靜也再次刷新他的認知,儘管被打得狼狽跌坐在地,依舊態度倨傲,不肯低頭。

  「還有,想指控我偷人先拿出證據來。我就不信憑你的信口雌黃,就有本事滅我慕家滿門!」

  慕榕看白痴似的瞪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墨景熙。

  如果被抓姦在床就算了,如今他根本沒有證據,說出去誰相信一向痴戀四王爺的慕榕會偷人?

  沒想到以往的花痴形象,這種時候還挺管用的。

  墨景熙一字一字的咬牙說道,「妳要證據?本王今日就叫妳死得心服口服。」

  他厲聲下令,「司棋,去把十玉齋的掌柜請來,與這賤婢當面對質。」

  司棋拱手領命而去,墨景熙又高聲喚道,「府醫何在?」

  一個身穿青布長袍、頭戴方巾,兩須皆已花白的老人連忙上前,正是在四王府行醫多年的陳府醫。

  「在下謹遵王爺吩咐。」他背著藥箱子,躬身行了一禮。

  墨景熙語氣冰冷,毫無一絲溫度,「檢查四王妃是否懷了孽種。」

  孽種……意思是四王妃有孕,還不是四王爺親生的?

  屋裡屋外一片靜默,就連屋頂都一片氣氛冷凝。

  赤炎和玄蒼不由自主的望向雲霄……不是吧?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很閑的話,京城跑十圈。」下一秒,魔音破空而來。

  他倆立刻眼觀鼻鼻觀心,連一丟丟懷疑都不敢有。

  呼,差一點就以為要有小小主子了.……

  朱兒只差沒嚇暈過去,眼淚說來就來,哭得驚天動地,「王爺,您這話要是傳出去,還叫小姐怎麼活呀?小姐自從被您下令禁足,一直待在水月軒里,哪裡都沒去,王爺您怎能如此污衊小姐,如此教人心寒?」

  墨景熙被朱兒拔尖兒高的嗓音哭得心煩,不耐地怒道,「來人,掌嘴!」

  這賤人教出來的好丫鬟,果然也如此牙尖嘴利,不知禮數,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主僕倆一樣欠教訓。

  慕榕原本閑適的坐在地上不打算起身,聽到墨景熙讓人打朱兒,頓時不好了。

  「慢著!」她身手俐落的一躍而起,迅速搶在侍衛下手之前擋住朱兒。

  她半邊臉腫得老高,髮髻散亂,這麼冷眼一瞪,那侍衛竟不敢造次,恐懼感油然而生。

  沒辦法,連日來被照三餐胖揍的遭遇還餘悸猶存啊,侍衛無助地望向懷遠,屁股一夾,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他不想動手,而是不敢啊!

  慕榕不懷好意地勾起唇角,輕柔地威脅道,「我的人,誰敢動她,我就要誰的命。」

  王妃娘娘氣勢太過懾人,懷遠只能在王爺殺人似的眼光下鬆開手,任由慕榕把朱兒拉走。

  慕榕一面對朱兒,馬上換了張溫柔的面孔,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安慰道,「妳家小姐沒這麼脆弱,別動不動就哭,哭瞎了難不成換我伺候妳?」

  朱兒用兩隻手捂著嘴,拚命搖頭,滿腹委屈卻不敢再哭。

  嗚嗚嗚,小姐為何命這麼苦啊?在四王府過得連下人都不如就算了,如今還要被冤枉栽贓偷人?

  「鬧夠了沒有?」墨景熙陰惻惻的盯著慕榕的一舉一動。

  這女人死到臨頭,還不把他的威嚴放在眼裡,竟敢當眾違逆他的命令?

  但也就是這麼囂張的性子,讓她即使狼狽,仍不掩肆意張揚的風華,讓他內心著實是又愛又恨。

  愛?

  墨景熙不禁一愣,他對這個女人幾時有愛了?應當是恨透了她才對吧?

  「府醫還不快動手!」墨景熙揮去心中不明的情緒,試圖說服自己,對這樣的女人不需要有半點心軟。

  想起自己竟一時被蒙蔽,對她產生了憐惜之情,這女人的手段真是太可恨了!

  慕榕冷眼斜睨過去,「你到底要不要臉?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也能說打就打,說罵就罵。你說偷人我就真的偷人了?我還說你腦袋被門夾了呢?你要不夾一個我看看?」

  什麼狗屁學識淵博的皇子,還風靡國子監?在她看來連滿大街跑的草包都不如!

  這麼一番搶白,墨景熙面子完全掛不住,理智已經完全被怒火蒙蔽,只想打掉她臉上高傲的笑容,讓這個女人有如卑賤的塵埃,跪在自己腳邊哭泣認錯。

  就跟以前一樣.……把她踩在腳下狠狠的羞辱!

  「本王就是拿身份壓妳又如何?皇後娘娘親賜的婚,妳膽敢偷人,此乃欺君大罪,待我奏明父皇,誅妳九族都不為過!」墨景熙聲色具厲,斬釘截鐵地說道。

  慕榕勾起唇角,笑容如鬼魅般冷艷。

  好啊,動不動就拿慕家來威脅她?姑娘可不是被嚇大的!

  「王爺莫不是忘了?你親手把休書給撕了,我現在還是皇室身份,敢問你要誅我九族,抄的是哪個家?滅的是什麼族?」

  論起互相傷害,她敢稱第一,放眼全四王府就沒人能排得上號!

  不只墨景熙臉色驟變,在場眾人莫不目瞪口呆,深深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王妃娘娘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就不怕王爺一氣之下砍了她的頭嗎.……

  屋頂上的某人卻露出謎一般的微笑。

  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果然才是她的本色,她委屈自己忍氣吞聲,必定是埋了后招。

  「妳……妳.……」墨景熙被氣得肝疼,一隻手指著慕榕,妳妳妳了半天也說不出半句話。

  「王爺息怒。」楚晴嵐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站在屋外,看到墨景熙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連忙快步過來撫著他胸口順氣。

  她披了件鏡花綾披帛,手裡還挽著一件織錦斗篷,擺明了是假借給情郎送衣裳的名義來的。

  「王爺,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是把事情查明了,還給王妃姐姐一個清白,不就沒事了?」楚晴嵐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紅著眼睛柔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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