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親自賜婚
初識時,墨雲霄只是看在慕太師的面上出手相助,的確無意表明身份。
但日子久了,當他終於察覺自己的心意,想要坦誠相告,卻又怕她會被他的來歷嚇跑。
原本在重華殿就想告訴她真相,沒想到又陰錯陽差的沒說成。
他心裡也很委屈,這不是找不到好時機嗎?如今只能用這種方式現身,他也是百般不願意的呀!
墨雲霄原本想隱在暗處守著,卻見不得皇后再三刁難她,乾脆主動現身幫她撐腰。
果然,衝動是魔鬼。這下把事情搞砸了,可怎麼辦才好?
墨天騏興奮難耐的搓著手,哎唷喂,好久沒有看到十三出現在宮宴上了,本來還覺得這秋月宴有點無聊,現在精神頭都上來了。
不過皇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順著十三的視線望去,慕榕還站在原地,一臉氣憤委屈。
墨天騏瞬間回神,原來這事兒還沒解決啊?
他轉頭沖著臉色陰沈的皇后不耐煩的說道,「既然皇弟可以給榕兒作證,那就是誤會一場,務必找出膽敢假傳太后懿旨的宮女,重重治罪。」
東和殿離仁壽宮非常遠,以一個閨閣女子,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來回,而不被任何人看見。
再來,墨王若是說見過慕榕,那這小姑娘是妥妥的沒有嫌疑。不為別的,就憑他是墨王,他想保的人自有他的道理。
皇帝都發話了,皇后也只能暗自咬碎銀牙,苦往肚裡吞,溫婉恭謹的福身,「臣妾遵命。」
本以為這場鬧劇就該到此為止,沒想到當事人還不罷休。
慕榕幽幽地說道,「啟稟皇上,臣女斗膽,還請皇上徹查此事,還臣女清白,究竟是誰去了東和殿?」
她抬眼望向墨雲霄,眼神帶著濃濃的挑釁。
你有種就把我供出來啊!說本小姐中了招,差點被墨景熙睡了,然後又差點睡了你墨王啊!
特么的!說謊精!混帳王八蛋!
墨雲霄心虛得無以復加,只能抬眼望天。哎,好冷。
沒想到他特地現身為她證明清白,人家卻完全不領情。
皇后深吸了口氣,既然慕榕自己送上門來揪著這事不放,那就休怪她追究到底。
她重振旗鼓,端起氣度和威嚴,高傲地抬起下巴,「來人,還不快請四王爺?」
東和殿的太監早就在外等候許久,一聽到主子喊人了,連忙躬身進到大殿,先跪地磕了三個頭,才心驚膽跳的稟告道,「啟稟皇後娘娘,四王爺他.…..」
墨雲霄把玩著酒盞的修長手指一頓,冷淡的語氣有一絲不耐煩,「老四又怎麼了?閑的?」
這話一說出口,群臣的心又抖了三抖。
四王爺最近鬧醜聞的頻率確實有點高,連不管事的墨王都注意到了?
墨景淵內心暗暗叫苦,四哥這回恐怕在劫難逃,父皇就算再護短,皇叔一但發話,就絕無善了的可能。
正在發怒的慕榕突然有一咪咪想笑,這不是明知故問,沖著墨景熙撒氣嗎?
不過她才是有資格生氣的那個人,她就這麼死命地瞪他,看他要怎麼圓這個場子!
那太監被墨王嚇得差點屁滾尿流,哪還敢藏著掖著,什麼話都往外吐,「啟稟墨王,四王爺在寢殿歇息,不知為何有宮女誤點了暖情香,王爺他.…..不便前來。」
這話的言外之意太明顯,現場的千金貴女們羞紅了臉,紛紛低下頭不敢有任何錶情。
暖情香是何物,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墨雲霄眼角微挑,慵懶地說道,「哦?說清楚,老四跟誰怎麼了?」
他問起這話的語氣,輕描淡寫到誰都不忍懷疑他有一丟丟八卦的心思。
偏偏這問題又極為關鍵,直接決定了慕榕是否被栽贓陷害。
太監聲音極細,一秒都不敢遲疑地回答,「奴才不知,但有宮人說曾見到楚晴萱小姐進了東和殿!」
他總不好趁著四王爺成就好事時進去瞧個仔細吧?
今晚的鍋炸得一個比一個精彩,連慕榕都有點獃滯,有那麼一秒忘記自己正在生氣。
楚晴萱?楚小白的親妹妹?
墨景熙幾時搞上自己的小姨子了?
她疑惑地望向墨雲霄:你乾的?
墨雲霄無辜地斟了杯酒,跟他可沒關係,會這麼把人瞎湊成對,似乎是某人才幹得出來。
慕榕深呼吸,撇開頭,繼續生氣。
砰的一聲,楚大學士失手把酒盞摔到桌案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泣訴道,「皇上,此事若是屬實,微臣的女兒.…..」不就廢了嗎?
他堂堂一個大學士,平時穩重自持,此刻卻紅了眼眶,一盤好棋就這樣毀了,他不甘心哪!
慕榕默默低頭深思,楚晴萱不到十五歲,墨景熙再禽獸也不可能飢不擇食。
除非他也中了那暖情香,身不由己。
當然不排除那小姑娘是心甘情願湊上去跟姐夫配對的,畢竟她的心思太明顯了,分明是以前的慕榕翻版。
雖然很不爽墨雲霄騙她,但慕榕無端相信他不是那種會讓無辜小姑娘受害的人。
慕榕一想到這混蛋從頭到尾瞞著防著她,火大得不行,又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特么的,隱姓埋名是吧?
擔心她會自己碰瓷兒纏上他啊?真當她稀罕?墨王了不起啊?她最鄙視皇室了知道不?
知!道!不!
堂堂墨王只能摸摸鼻子,無辜的捏著酒盞,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不都說了嗎?讓她別生氣,必須得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就是怕會有眼前這種場面啊。
墨天騏臉色陰沉如水,堂堂一個皇子,竟然在宮宴時跟大臣之女胡來,還扯到他深惡痛絕的後宮暖情香。
若要說皇后的手有多乾淨,他壓根兒不信。
他緩緩地掃視了一眼皇后,額上青筋鼓起,眸底帶著警告,語氣卻帶著安撫,「此事交由皇后全權處置,若是屬實,朕親自賜婚。」
皇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內心五味雜陳至極,完全沒弄明白為何設計的是慕榕,偏偏換成楚晴萱那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
這下子偷雞不成蝕把米,恐怕明日早朝參奏墨景熙的摺子又要如雪片般飛來了。
她不敢多言,只能俯首恭敬道,「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