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考驗妳

  」那是什麼?機關?」

  看不見四下的形勢,慕榕卻臨危不亂,仔細聆聽周遭的動靜。

  雖然墨雲霄滴水不漏地護著她,但慕榕從來不是躲在男人身後的女人,早就隨時做好出手的準備。

  「五行迷蹤陣,老頭子擺下的護山殺陣,布滿暗器,機關重重,專坑妳這種不知死活擅闖的笨蛋。」

  他語氣冷硬,難掩后怕。

  要是他晚來一步,小女人早就被射成了窟窿。

  慕榕眉角微抽,揚起小臉,怒道,「現在是繼續罵我呢,還是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

  還真閒情逸緻的訓斥起她來了。

  墨雲霄微微一頓,低頭凝視著她冷靜警覺的小臉。

  在黑暗中視物對他來說不成問題,小女人毫無懼色、鎮靜自若的模樣,著實讓他既驚訝又著迷。

  不愧是他的女人,那老頭子的破機關根本嚇不著她。

  「要是我說出不去呢?妳怕嗎?」墨雲霄故意逗她。

  慕榕愣了下,很誠實地搖搖頭,「有你在,不怕。」

  若是她獨自一人,面對黑暗中箭如雨下,只怕下場就是被射成刺蝟。

  但墨雲霄就在身邊呀,天塌下來,他也會護她周全。

  雖然男人的強大並不能掩蓋他欠揍的本質,但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墨雲霄勾起唇角,模糊地說了聲,「真乖。」

  慕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緊緊摟在懷裡,瞬間拔地而起,飛掠在茂密的枝丫間,穿林打葉聲沙沙作響。

  她一點兒也沒感受到枝葉刮過皮膚的痛楚,耳邊凈是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將所有兇險隔絕在外。

  林間颼颼聲響不斷,又開啟新一輪的箭雨攻勢,卻無一能跟上墨雲霄迅疾如風的速度。

  當他穿過一處茂密的枝丫,縱身躍上高聳峭立的樹梢,詭異的是眼前的景象竟陡然一變,豁然開朗。

  蓊鬱的山林綿延不絕鋪展開來,雲霞滿天,已經接近落日時分。

  方才黑暗密林中的機關埋伏,步步驚險,好像沒有發生過,微風輕拂過銀杏樹梢,捲起金黃細碎的落葉,一片寧靜祥和。

  墨雲霄對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幾息間就來到樹林邊緣,雙臂穩穩地托著慕榕翩翩落地。

  細小的銀杏葉紛飛起舞,落在兩人的發梢、肩上,沒有人在意,只管靜靜地凝視著彼此,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把對方的身影牢牢地倒映在眸底。

  半晌,慕榕才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年頭,想要跟自己男人吵個架忒不容易,弄個不好就小命歸西,啥也甭吵了。

  墨雲霄的臉頰被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俊美絕倫的臉孔多了幾分陽剛霸氣。

  她伸手輕輕觸摸,有點心疼。

  「永安方丈是不是變態啊?沒事弄一片能殺人的樹林幹啥?」她扁著小嘴,沒好氣的說道。

  墨雲霄冷眼斜睨,「誰讓妳亂跑?」

  他表面上平靜如常,內心卻波濤洶湧。

  惦記著樹林兇險萬分,深怕慕榕一不小心就闖進老頭子設下的陣法,他一路找尋她的蹤跡,心越來越沉。

  當他瞧見她綁在枝丫上的布條時,又是惱怒又是驚懼。

  這女人還真是龍潭虎穴都敢闖,迷了路也不等等他,偏要隻身犯險。

  迷路事小,若是進到陣法深處,觸動了機關陣,那才叫有死無生。

  偏偏他最擔心的事情還真的發生了。

  要不是他太暸解老頭子的布陣法門,恐怕小女人已經沒命在這跟他大眼瞪小眼。

  「誰讓你什麼事都瞞著我?」慕榕噘著嘴抱怨,聽得出是撒嬌的成份居多。

  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況且才剛死裡逃生,哪還有心思跟男人置氣?

  慕榕盯著他臉上的血痕,越看越不爽。好好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竟然就這麼破相,不過瞧著怎麼更迷人了?

  哎哎哎,她這花痴犯得真不是時候。

  「葯呢?帶了沒有?」她心一急就七手八腳的去翻他衣襟,連腰間的暗帶和袍袖都摸了個遍。

  差不多吃盡了他豆腐,作亂的小手才被男人一把抓住。

  「摸夠了吧?」墨雲霄挑了挑眉。

  這女人還真是扒他衣裳習慣了?

  慕榕頓時有點口乾舌燥,沒人跟他說過,他這種高冷禁慾系的長相,挑眉的樣子其實很撩嗎?

  「你受傷了。」她又扁扁嘴,小模樣既無辜又委屈,「好好一張臉,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劃在自己臉上還沒那麼可惜呢。

  墨雲霄有些無奈,方才滿懷著要教訓她的心思,早就消失無蹤。

  「一點小傷,不礙事。」他淡淡地說道。

  慕榕小臉微沉,原本被翻過去的篇章瞬間又翻了回來。

  「什麼叫不礙事?你能不能別這麼逞強?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你老是叫我不能受傷,那你自己呢?」

  她用力戳著他的胸膛.……沒受傷的地方,明明是數落的話語,卻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就不怕我知道了會更擔心更難過?還是你根本不在意我怎麼想?」

  特么的,莫名其妙就哽咽了,好像自己多在乎人家似的,偏偏人家還不領情。

  慕榕氣呼呼的別開頭,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下來。

  可惡!她真沒想哭,淚水卻越抹越多,簡直泛濫成災。

  墨雲霄默默看著情緒激動的小女人,內心又是甜蜜,又是酸澀。

  榕榕感情的反射弧太長,他花了好些功夫才讓她那小腦袋瓜開了竅,沒想到榕榕如此在意他……

  他溫聲道,「傻姑娘,我沒騙妳,真的只是小傷。內傷痊癒原本就需要耗些時日,是老頭子誇大了。」

  有些無奈地坦白,「他閑得無聊,估計只是想考驗妳罷了。」

  慕榕一怔,頓時忘記要哭。

  考驗她?莫非是聽了外面的流言蜚語,懷疑她的人品?

  「死老頭!變態!」她怒火上涌,氣呼呼地罵道,「關他什麼事啊?活該要出家一輩子討不到老婆!」

  哼!她慕小姐的心意,是可以隨便被質疑的嗎?就算他是個得道高僧,也不帶這樣窮極無聊的吧?

  簡直無恥到令人髮指!

  墨雲霄深以為然地頷首,「嗯,他活該。」

  好不容易把媳婦兒哄好,他才不管永安方丈的名譽被敗壞到什麼程度,跟媳婦兒同仇敵愾,總比反目成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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