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留下就是了
慕榕簡直欲哭無淚。
她自覺沒臉見人,生無可戀的泣訴,“我覺得這個世界對我不是很友善,被一匹馬瞧不起就算了,現在連你也這麽欺負我。”
嚶嚶嚶,她想哭,說出去太不光彩了,丟人哪。
雲霄卻繃不住想笑,這女人就是有這種本事,能把一件凶險的遭遇變得趣味橫生。
皇後要是知道她苦心栽培的暗衛,竟然就這麽栽在慕榕手裏,肯定會氣得直跳腳。
慕榕懨懨的瞪了眼雲霄,對著他難得展露的笑顏,無論如何都發不了脾氣。
“你幹嘛不送我回家?我爹娘不急死了?”她沒好氣地戳了戳他胳膊,很安穩的窩在他懷裏。
既然雲霄這麽淡定,想必是早有安排,她一點兒也不操心。
“綁架妳,暫時不還。”雲霄倒是說得很理直氣壯。
要是可以,他一輩子都不想還。
慕榕一愣,隨即噗嗤笑出聲,這家夥學壞了,耍起無賴有模有樣,這可以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唉喲喂,把人家高山雪蓮帶歪的感覺真不賴。
“敢問這位壯士意欲何為?贖金太少我不接受哈,本小姐很貴的。”她笑咪咪的拍拍雲霄的胸膛,那流氓樣簡直沒眼看。
雲霄卻有點走神。
說到贖金,等他正式上門拜見過慕太師,征求兩老同意,是否就能開始安排聘禮、挑日子,把榕榕正式迎進門,永遠不離開了?
家裏沒辦過喜事,估計沒人懂,還是得找有經驗的嬤嬤請益一番。
雲霄自顧自地想得入神。
慕榕不知道這位大哥內心戲超豐富,很不高興的扳過他的臉,質問道,“喂,你幹嘛不說話?難道我不值個幾萬兩黃金嗎?”
不過回頭想想,慕太師如果拿得出幾萬兩黃金,那隻能有一個結論,就是他收賄了。
哎,給自己定價還真是一門學問。
雲霄莞爾一笑,摸摸她的頭,“萬金不換。”
說到這,他很久沒關心庫房裏有多少家產了,趕明兒讓白辰去清點清點,家裏沒有女人,也該置辦些榕榕的物品.……
堂而皇之的繼續走神。
慕榕莫名的瞪了他一眼,這家夥今天是怎麽了,完全不在狀況內?
她稍微挪動下身子,就覺得背好痛,忍不住蹙眉,可憐兮兮的哀號,“唉唷,疼。”
肯定是馬車翻覆時磕傷了,這身子細皮嫩肉不經摔,煩都煩死了。
雲霄一聽她喊疼,俊臉微微一沉,眉心深鎖,“妳受傷了?傷哪兒了?”
抱她回府時,他粗略的檢查過一遍,衣裳的血跡是動手殺那彪形大漢時留下的,雲霄隻幫她脫掉了髒汙的外衣,打水擦擦臉跟小手,讓她睡得舒服些。
白辰也說了沒有內傷的跡象,自然沒有細細檢查。
慕榕訕訕一笑,“摔下馬車時碰著了,不過沒什麽大礙,也沒那麽痛。”
她就是撒個嬌嘛,哪兒就這麽嬌弱了?
雲霄猶豫了下,他素來不喜讓女子近身,府中除了暗衛跟四大護衛,所有下人奴仆都是男子,一個丫鬟也沒有。
但不看看傷勢,他自是不能放心。
“我看看。”雲霄扶著她坐好,淡淡的說道。
慕榕一個激靈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沒事,真的沒事,你送我回家得了。”
她平常口頭上沒少調戲雲霄,但這種在男人麵前脫衣服的行為,即使隻是上藥,打死她都不敢。
女孩子家應有的分寸,她還是不敢馬虎的呀。
雲霄歎了口氣,“榕榕,夜深了,要是現在送妳回去,恐怕更會引起騷動。”
他早就做了安排,也讓白辰去向慕易報過平安,重點是慕榕現在不露麵也好,以防皇後一招不成,還有後招。
事關慕榕的安全,不可輕忽。
況且天聖國沒有任何地方比這座院子還安全,膽敢進犯的賊人隻有一種下場,那就是找死。
慕榕苦著張臉,“我答應了娘要回去吃長壽麵呢,這可怎麽辦?不管啦,你送我回去就是了,名聲什麽的不重要!”
她豁出去的擺擺手,節操於我如浮雲,名聲自然更不值錢。
雲霄悠悠的斜睨過去,長壽麵?
這倒提醒了他,為何慕榕的生辰,跟慕家人認定的生辰不是同一天?
他黑眸薄眯,擺出秋後算帳的架勢,“那好,要不先解釋解釋,昨日是妳的生辰,為何慕夫人今天才給妳煮長壽麵?”
這個疑惑他早就想問了,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豈有不追根究底的道理?
慕榕一臉驚愕,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黑發,乖乖,這腦袋怎麽長的?怎的就如此英明睿智?
太聰明的男人很難忽悠,她騙不過,耍賴還不行嗎?
慕榕裝模作樣的雙手合十,莫測高深的說道,“佛曰不可說,一說即是錯,其中的殊勝因緣皆是天意,施主切莫強求。”
“……”
去了趟白馬寺就變得道高僧了?
“看來永安方丈佛法無邊,連小潑猴兒都能感化悟道。”雲霄好整以暇的等她接著編。
慕榕嘟著嘴,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認真考慮該不該用美人計讓雲霄轉移注意力?
反正她也不吃虧.……
雲霄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伸出長指將她微微湊近的腦袋推開,似笑非笑地說道,“施主,色字頭上一把刀,慎之。”
“……”
慕榕不幹了,她還知道下聯是石榴裙下命難逃呢。
一眼就被識破的感覺太窩囊了,她氣呼呼地朝他揮了揮小拳頭,“不要問了,我留下就是了。”
惱羞成怒的慕小姐說話不經過大腦,大聲的說道,“難受死了,我想沐浴,等我沐浴完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頤指氣使的推了推雲霄,他卻沒反應。
空氣中突然彌漫著絕對的安靜。
院裏院外寂靜無聲,雨滴的聲響顯得格外清晰,暗衛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天哪,他們剛剛都聽見什麽了?
赤炎抱著劍倚在廊下,一眼橫掃過去,都不要命了?主子的牆角也敢聽得如此認真?
雲霄眸底有一抹深沉的暗色,氣息微微紊亂。
慕榕的反射弧終於繞了回來,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麽渾話。
她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弱弱的解釋道,“我是說,塗藥什麽的,你別誤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