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自己小心點
皇後輕描淡寫地把這篇章揭了過去,閉口不再提,轉頭又關切起別家臣子夫人去了。
接下來的宴會不過是各自打發時間,皇後坐了一會兒,就回到鳳儀宮去更衣,準備晚上的秋月宴。
皇後一走,不隻慕榕大大的鬆了口氣,在場眾人也都輕鬆了不少。
寧羽桐是個閑不下來的主兒,枯坐著也有點悶,便興致勃勃的提議到花園裏轉轉去。
沒想到兩個母親大人聽到閨女想去散散心,竟不約而同地蹙眉說道,“不準惹事。”
神同步啊。
寧羽桐嘴角微抽,乖巧的應允,“是。”
慕榕嗬嗬一笑,撒嬌道,“娘,我們就看看花去,保證絕不惹事,要不您跟著我們去?”
蕭媛橫了她一眼,“少貧嘴,快去吧,別耽誤了待會兒的秋月宴就行。”
這裏畢竟是皇宮,戒備森嚴,這兩個姑娘就算想惹事,估計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而且從剛剛慕榕應對皇後的言語就知道,孩子真的長大了,不需要親娘事事瞎操心。
就連寧夫人也因為這番話對慕榕有所改觀,這慕家的女兒聰明通透,進退有度,想必外麵的傳聞是渲染誇大了。
既然兩個姑娘處得不錯,蕭媛跟慕夫人也自然而然的攀談起來,一片和樂融融。
慕榕跟著寧羽桐一路散步聊天,不知不覺走到禦花園一處僻靜的角落。
有別於萬春亭的花木扶疏,這裏處處是氣勢磅礴的巨石造景,名曰堆秀山,據說下雨的時候,雨水從岩石間奔流而下,有如萬瀑飛濺,非常壯觀。
眼看四下無人,慕榕懶懶的伸展了下手腳,哀歎道,“憋死我了,光是一場茶會就這麽累人,晚上秋月宴怎麽辦啊?妳們這些大家閨秀到底怎麽撐到最後一集的?”
光是說話高來高去就能死一堆腦細胞,難怪蕭媛寧願在家裝忙也不想進宮。
寧羽桐聽得一頭霧水,傻傻地問道,“哪一集?”
她自己最討厭參加這種無趣的宴會,要不是母親的身份擺在那,她根本不能偷溜,才不想擺出虛偽的笑臉跟那些官小姐們周旋。
慕榕嗬嗬一笑,“沒什麽,就是覺得宮裏規矩多,不自在。”
寧羽桐聞言嗤之以鼻,“那妳還千方百計嫁給四王爺?是不是傻啊?”
說真的,她過去是有那麽一丟丟瞧不起慕榕。畢竟成天跟在男人身後轉,不管用什麽標準來看,都不太光彩。
如今雖然對慕榕另眼相看,但她這人很有原則,一個字真二個字實誠三個字不怕死,先懟了再說。
慕榕也不以為忤,悠哉悠哉的望向遠方,“人不輕狂枉少年,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黴運當頭,喝涼水也會塞牙縫的時候?就當出門被狗咬唄。”
至於要不要跟狗一般見識,端看這隻畜生會不會繼續撲上來咬人了。
寧羽桐衝著她豎起大拇指,“論豁達我隻服妳慕榕!”
可以麵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要不是臉皮跟城牆一樣厚,就是超乎常人的心大吧。
兩人隨意地轉了轉,深怕耽誤了時間會被娘親當眾揪耳朵修理,便往萬春亭的方向走去。
轉了個彎,萬春亭飛翹的簷角剛映入眼簾,就有個低眉順目的宮女迎上來,福身行了一禮,“慕小姐,太後娘娘有旨,請您前往仁壽宮一敘。”
慕榕一怔,太後也來湊熱鬧了?
難不成她老人家也聽到風聲,要來個勸和不勸離?
這仁壽宮還真是個八卦集散中心,太後娘娘平時看的肯定不是佛經,是民間的話本子吧。
希望太後娘娘不要一個不高興就容嬤嬤上身,整她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奈之下,慕榕看了眼寧羽桐,“妳先去吧,麻煩跟我娘說一聲,我先去向太後請安,一會兒就去秋月殿跟她會合。”
寧羽桐應了聲好,有點不放心,皺著眉低聲叮囑道,“那妳自己小心點吧。”
比起皇後,太後娘娘難纏的級數隻高不低,要是她老人家存心刁難,恐怕十個慕榕也不夠填。
慕榕眨眨眼,安慰道,“放心吧,頂多讓我在大佛堂抄經書唄,不會有事的。”
她轉身瀟灑的跟那個宮女走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既然已經不是皇家兒媳婦,太後再怎麽不高興,總要看在慕家的麵子上,不至於怎麽為難吧。
那宮女倒是口齒伶俐,能說會道,見慕榕頗有興致,便細細地說起沿路景致,活像個稱職的地陪。
從禦花園通往仁壽宮的路,曲折彎繞,在秋天還依舊盛開的金銀藤,鋪滿一整片黃葉落盡的老樹,有如畫卷般美不勝收。
走了一會兒,慕榕眯眼望向一處林木蓊鬱的宮殿,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印象中原主好像去過那裏,但具體的情形也記不大清楚,可能是很小時候的事了吧。
那宮女突然神色微凜,語帶敬畏地說道,“小姐有所不知,那處是墨王殿下未出宮立府前的住所,名叫重華殿。”
墨王的住所一向門禁森嚴,外人不準擅入,太監和宮女也都敬而遠之,不敢輕易捋虎須。
“那位雖然如今不常留宿宮中,但小姐還是別輕易靠近,如果被發現的話,奴婢是要遭殃的。”
宮女絞著手,語重心長的勸道,一副恨不得繞道走的畏懼模樣。
慕榕哦了聲,似笑非笑的看著額角隱約在冒汗的小宮女,悠悠地問道,“小姑娘,別裝了,妳到底要帶我去見誰?”
雖然她對皇宮的路不熟,但皇子所住的宮殿,怎可能鄰近後妃所在的後宮?
宮女一愣,眼神閃爍的低下頭,“自然是去仁壽宮向太後娘娘請安。”
幾乎是同一瞬間,身後一道強勁的掌風襲來,挾帶著淩厲的殺機!
慕榕臉色一沉,竟然有人在宮裏暗算她?
來人武功不弱,慕榕靈巧的一個旋身躲開,那股掌風拂在金藤花枝蔓上,揚起一片鵝黃雪白的花瓣。
前招未盡,後招已出,一個黑衣蒙麵的男子動作迅捷如風,截住了慕榕的退路,逼得她隻能反身出招。
無奈今天這身衣服,身手施展不開,她隻能左閃右躲,隻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