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娘娘的偏才
“參見皇上，陸妃娘娘。”
陳元灃道：“陸妃，朕給你們請過來了，有什麽話趕緊說，說完了朕還要陪陸妃用膳。”
戶部尚書迫不及待道：“昨日陸妃娘娘說起以番薯替代主食作物，可預防極地饑荒之苦，下官回去便讓屬下采買番薯，但屬下采買了好幾種，下官翻閱各類農耕要術，奈何這番薯是番邦外使傳來的東西，許多古籍也無記載，若大規模推行種植，恐怕有點難。”
陳元灃表示讚同的點頭：“我大辰主要作物還是米麵，朕昨日就說過了，有種番薯的閑工夫不如種些稻穀和高粱！”
國子監祭酒王誌卻有些哭笑不得；“皇上，若能種的出稻穀和高粱，也就無需種植番薯了！這不本末倒置了嗎？”
陳元灃蹙眉：“有地不就能種嗎！”
王誌無奈搖頭，隻暗自腹誹，不知百姓疾苦的皇帝當真是應了那句‘豈不是肉糜’的話！
圍屏後的陸初容卻有些好奇道：“番薯還分很多種？你帶來了嗎？”
戶部尚書忙道：“帶來了帶來了。”
小餃子將他帶來的一筐番薯拎到圍屏後頭，陸初容和妙思便蹲在那裏挑挑揀揀。
京中能采買的番薯至少有五種，從大小到顏色都各不相同，她認識的就隻有兩種。
至於另外三種……
她的眼睛不由一亮：“這莫不是番芋？”
“啊？”戶部尚書不解道：“番芋？不可能吧，前幾年有番邦客商帶了番芋入京叫賣，因吃死了人，朝廷為此還下發官文，不許番邦客商再賣番芋。”
陸初容拿著那顆還沾有新鮮泥土的番芋左右看了看，怎麽也不像是番邦帶進來的：“大人這就有所不知了，番邦客商確實不敢再帶番芋入關，但想必是前幾年的番芋在京中留下了種子，百姓好奇私下種植也是有的，一年比一年種的多，這才有人拿到市場上當成番薯來賣。”
“什麽！”戶部尚書大驚，去問自己的下屬道：“真有此事？”
那侍郎大人也是一臉難堪：“屬下並未見過番芋，並不知曉此事，待屬下回去就去嚴查！一定要將番芋全部銷毀！”
“哎哎哎？”陸初容急了：“作何要銷毀啊！”
“娘娘年輕，有所不知啊，這番芋當年可是毒死了一家五口啊！”
陸初容有些奇怪，拿著那番芋左右看了看：“我吃怎麽沒事……”
“什麽！”陳元灃瞬間站了起來：“你吃了！”
小餃子在圍屏後頭呢，聽聞趕緊擺手：“沒吃！沒吃！”
陸初容道：“我是說，我在家中吃的時候……”
那番芋不過半個拳頭大小，外皮嫩黃，掐一下能流出發白的汁水，因和番薯一樣都是長在地下的，所以被人搞混也正常。
但李媽媽不可能搞混，她之所以知道這是番芋也是李媽媽告訴她的。
“百姓肯定不是第一天賣了，也肯定不是第一天吃了，這不沒事嗎？”陸初容又道：“大人確定當時那一家五口確實是吃番芋中毒而亡？”
“確定！當時大理寺擔心誤判，還特意將剩餘的番薯讓一個死囚吃了，不多久，也毒發身亡！”
陸初容道：“難道番芋在本土種植後失了毒性？”
“這……”
戶部尚書搖搖頭，不敢說。
陸初容又道：“皇上，還能找到當年的卷宗嗎？”
陳元灃蹙眉：“怎麽，你一個女兒家還要幫他們破案不成？你幫他們出主意，教他們種番薯就行了，還受這個累做什麽！”
“臣妾僭越了……”
戶部尚書卻有些躍躍欲試：“敢問娘娘，若這番薯無毒，可也能像娘娘說的，在苦寒貧瘠之地種植？在饑荒之年填飽肚子？”
“當然！”陸初容道：“大人有所不知，哪怕是陰冷潮濕，或者暴曬沙石之地，都可種植！本宮雖未自己種過，但曾在王府見過。”
李媽媽當年就是東躲西藏，專挑別人看不見的犄角旮旯種上一點番薯和番芋，便會成為她冬天的意外之喜。
“那下官回去就找到賣番芋的人，仔細問問番芋是怎麽種的！”
“也好，昨日你說番薯是用番薯本身切塊秧苗種植，本宮猜測，這番芋定也是這麽種的，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你最好再問問他們。”
“是！下官回去就辦！”
國子監祭酒卻道：“若此事能成，百姓遇到洪澇幹旱的災年也可聊以充饑，總不至於等不到朝中賑濟就餓死家中。隻是，這番芋到底有沒有毒還不確定，若是貿然……”
陸初容看著手上那個大番芋，也有些擔心。
她吃了雖然沒事，但畢竟是吃死過人的東西，難道是與什麽食物相克？或者有其他因素誘發毒性發作？
“要不然尚書大人把這些番薯和番芋留給本宮吧，本宮正好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便想研究研究。”
“娘娘自便，這些東西下官出宮在西城早市上都能買到！”
陸初容喜笑顏開的點點頭：“好，若本宮找出了中毒的原因就告訴你！”
陳元灃扭頭看了一眼屏風後頭的人：“愛妃，這種事哪用得著你操心，朕養這幫人不是吃閑飯的！”
“皇上就當是讓臣妾玩玩嘛~”
陸妃娘娘撒起嬌來千嬌百媚，婉轉如鶯，階下幾位臣子都險些把控不住的看向圍屏之後。
結果卻收到一國之君的一記眼刀：“看什麽！”
“下，下官也沒別的事了，下官告退！”
“滾！”
陸初容又忙道：“等一下，本宮昨日跟尚書大人提起過去年冬天種的白菜，本宮把種子帶來了，因是本宮自己收集的，所以也未做篩檢，大人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戶部尚書不由大喜：“若能種上娘娘培育的白菜，菜農增產自不在話下。”
陸初容將一小兜菜種子交給小餃子拿出去，這本是她為冷宮生活準備的。
如今既要和陳元灃背水一戰，自然也不打算給自己留退路了。
“本宮興許隻是歪打正著，白菜才長得葉緊肉厚，興許還跟本宮的暖棚和種植方式有關，大人給菜農種子的時候記得把本宮昨日說的種植方法也告知一下。”
“是！”
戶部尚書滿心歡喜的接下種子，陳元灃不耐煩的打發他們離去，臨了還對國子監祭酒王誌說道：“朕今日的功課先不做了，朕要陪陸妃！”
王誌哪有不從的道理，不過表麵功夫還要做一做：“下官懇請皇上得空的時候還是得……”
“知道了知道了！”
待王誌退出禦書房，不由得意的看向戶部尚書道：“大人若是能攻克了災荒的糧食問題，可一定要好好謝謝我們陸妃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