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了那個‘簡太太’
電腦屏幕已經暗下,男人把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敲出‘篤篤’的聲音。
良久,他拿起桌上的電話,聲音陰沉得厲害:“查一下最近老爺子身邊的人。”
“恩?”在電話那邊的人明顯愣了一下,“別開玩笑了,老爺子住的那種地方怎麽會有人啊,不就是虎大王在嗎……”
“還想去塔克拉瑪幹沙漠執行任務?”
電話裏:“……”
我就是多問了幾個問題,要不要這麽威脅人啊摔!
“馬上去查!”
那人半句話都不敢多說了,趕緊吩咐手下的人去辦事。
一個星期前他剛從沙漠裏爬回來,不想再回到那個魔窟吃沙子啊!
……
“哎呀,煩死了,我剛剛眼睛花了,走錯了走錯了,我不管,我要悔棋!”
“舉棋無悔大丈夫。”
簡老爺子悠閑地坐在藤椅上,搖著蒲扇。
隨著落下最後一顆黑子落下,一半的白子成了死棋,勝負已定。
“不玩了不玩了,下了好幾天一次都沒贏過,你也不說讓著我點兒!”舒嘉芮凶巴巴的看了一眼圍棋盤,坐回藤椅上。
“小丫頭,”簡老爺子一蒲扇打在舒嘉芮的頭上,“人家都知道下棋要讓著老年人,你怎麽鼓著勁兒的要贏我?”
舒嘉芮掀掀眼皮,懶洋洋的說:“因為您不老啊,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旁邊是充滿生機的菜園,微風從耳邊輕輕吹過,還帶著泥土的芬芳。
突然,一片陰影遮在了舒嘉芮頭頂上方,隨即便響起了一個冷漠卻又富有磁性的聲音:“真是隻煩人的蒼蠅。”
“臭小子,說什麽呢你!”簡老爺子看到來人,板起臉,一腳踹過去,卻被那人輕鬆躲過。
“老胳膊老腿的悠著點。”
“兔崽子,一來就知道氣我!”
反觀舒嘉芮,呲著一口大白牙,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果然先和簡爺爺打好關係是個正確的決定,否則憑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見到簡家當權人。
事實上,這位彌沙市的王從不在媒體麵前露麵,見過他的人可謂少之又少。
簡奪,十八歲接手簡氏,三個月之內收服一眾元老心甘情願為其賣命,更甚者,在他二十二歲那年,簡氏的業績較之前翻了兩番不止。
單是能力強就算了,據小道消息稱,偏偏他連身材和長相都是逆天的。
瞧瞧,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眉眼——
不對,等一下——
舒嘉芮的嘴角僵住,小臉瞬間垮掉,委屈的想要撓牆。
前兩天撞的車主,居然是自己要爭取的金主!
誰來解釋一下為什麽她這麽倒黴啊摔!
……
“兩百萬,收回你之前對爺爺說的話,前兩天撞車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
菜園中央的乘涼傘下,簡奪把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舒嘉芮麵前。
“簡先生果然大方,那麽,錢我就不客氣了。”舒嘉芮不客氣的收起那張支票,小巧的淚痣攝人心魄,“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所以這個簡太太,我一定要做!”
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或者我愛你,單單就是為了錢,為了那個‘簡太太’。
聰明如簡奪,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因為舒家?”
“沒錯。”舒嘉芮也不遮掩。
當初她那麽落魄的被流放意大利,現在當然要以一個絕對璀璨的方式出現在彌沙市。
況且打倒樊莊雅母女,搶回哥哥和爸爸,她也需要一個更為高貴的身份。
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簡家,就成了她的不二選擇。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這點小把戲在簡家人看來微不足道,所以從未想過隱瞞自己的目的。
“簡先生放心,我隻是想要‘簡太太’這個頭銜,不會和你成為實質性的夫妻。”舒嘉芮從包裏拿出幾張白紙,頂頭是五個大字:婚姻契約書。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簽這種東西?”簡奪拿過那份契約書,粗略的掃了一眼,眸光深深。
“就憑我比誰都豁的出去!”舒嘉芮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一副談判的架勢,“在外麵,我會做任何你希望簡太太做的事,合作夥伴,對手勁敵,所有你不方便出馬的事,我都可以去做。”
“簡單點說,你的名頭借我奪回舒家,而我,會乖乖的做一杆槍,你往哪兒指,我就往哪兒打。”
簡奪把契約書放在桌子上,雙腿交疊,看似心不在焉,其實那雙鷹眸一直在審視對麵的女人,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舒小姐,不說我到底需不需要這杆槍,況且,就算是真的需要,那個人選也不一定是你。”
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舒嘉芮莞爾一笑,回身拿出幾張證書。
她將證書推到簡奪麵前,問:“這些能夠證明我的能力了嗎?”
簡奪隨便看了一眼,幽深眸子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被他斂了下去,轉而問道:“一年的契約?你怎麽確保自己一年之後就能回到舒家?”
“這個不用您擔心,若是一年之後還沒有做到,我也會準時離開,不會賴在簡家不走。”
聽簡奪的語氣像是事情有譜,舒嘉芮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男人周身的王者氣場實在太強,即使她自詡心理素質過硬,剛剛也不禁在心裏捏了把冷汗。
“好。”簡奪睨了她一眼,“我會找律師專門擬定一份契約書,但是簡太太絕不是那麽好做的,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絕不後悔。”舒嘉芮在椅子上坐的筆直,麵上毫無懼色。
怕嗎?難嗎?不好做嗎?
可曾經無數次遊走在死亡邊緣的人,會在乎這些嗎?
簡奪和爺爺打了招呼,約定了回家的時間,便開著越野駛離了這個菜園。
舒嘉芮,原來真的是舒嘉芮,難怪他會覺得那麽熟悉。
他從小就知道這個名字,但真正見到她是在六年前——一個灰頭土臉,瑟瑟發抖的小姑娘躲在意大利的廢棄倉庫裏。
那時他問:“你叫什麽?”
“舒嘉芮。”語調怯生生的,可聲音卻比百靈鳥還要好聽。
總歸是自小定下娃娃親的人,所以當見到兩個黑人大塊頭來捉她的時候,自己還是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其實這份契約婚姻本是不需要的,但她母親的關係在這裏擺著,簡家即便是不出手,幫襯一把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