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女人的聲音
吳媽抖著嗓子,扶住門把的手略顯僵硬,語氣有些哽咽。
她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少夫人回來了!難怪虎大王會激動成那個樣子。
但也幸虧了虎大王,看少夫人糾結的樣子,若不是有它提醒,今天豈不是要錯過了?
她反反複複上下打量著舒嘉芮,確定她看起來過得不錯,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裏,別提她有多擔心少夫人了,她真的生怕少爺,有什麽想不開,做出讓他後悔終生的決定。
“我……”舒嘉芮沒想到門會以這種形式被打開,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還不等她張口說話,裏麵的虎大王忽然又叫了,這一次比之前更凶更猛,幾乎要把嗓子喊啞。
吳媽的眼中泛起了淚光,趁著天黑,偷偷抹了把眼淚,道:“少夫人,您不進來坐坐嗎?我和虎大王真的都特別想念您啊!”
舒嘉芮心中脹的難受,要緊唇瓣,跟著吳媽走了進去。
說來也怪,剛才還恨不得將狗窩都掀了的虎大王,在看到舒嘉芮的身影後,忽然就老實了。
雙腳並排立在身前,脊柱挺著,身子因為用力而形成了一個倒弧形。它吐著舌頭,一點兒藏獒該有微風都沒有,乖巧的像一隻大型寵物犬。
舒嘉芮走進,抱著它的脖子,之間輕撫那道被鏈子勒出的淚痕,她將頭埋在它厚厚的毛發裏,用力的抱住它。
虎大王緊緊靠在她的肩膀上,用爪子扳住她的腳,像是生怕舒嘉芮離開一樣。
鼻中發出小小的哼唧聲,分明是隻狗,卻像小貓兒一樣溫順,它仿佛不知道該如何安撫舒嘉芮,隻能不斷用頭頂摩挲著舒嘉芮的臉蛋。
吳媽站在一旁,重重地歎了口氣,濕了眼眶。
為什麽少爺和少夫人就不能好好的呢?他們兩個分明都是那樣可愛的人啊!
等老爺回來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這樣不好嗎?
良久,舒嘉芮才慢慢地從虎大王身上抬起頭,但虎大王卻不樂意了,不斷的用嘴戳她,還想要繼續被抱抱。
舒嘉芮失笑,伸出手輕輕撓它的下巴,像是在安撫討糖吃的小孩子。
“吳媽,您的身體還好嗎?”舒嘉芮轉過頭問道。
“好!”吳媽一拍大腿,“吳媽的身體硬朗著呢,少夫人您不用擔心!”
“那就好。”舒嘉芮又和吳媽簡單聊了一會兒天,最終垂頭吻吻虎大王的額頭,眸光閃了又閃,最終還是狠下心,後退一步,從它身邊撤離開,道:“我得走了,吳媽,下次再來看您和胡大王。”
“這麽快就走了嗎?”吳媽麵露焦急,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再多呆一會兒不行嗎?”
她還想著拖到少爺回來,也許會有轉機的啊!
虎大王像是也明白了什麽,但這一次,它仿佛能感受到舒嘉芮的為難,乖乖的趴在地上,隻是黑溜溜的眼珠可憐兮兮地看著舒嘉芮,口中發出小小的嗚咽聲。
吳媽挽留的話語和虎大王不舍的表情,都令舒嘉芮感到難過。
但是沒有辦法,她是真的不想讓間多知道,自己偷偷來了簡家老宅。
一邊嚷著‘從今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一邊又偷偷跑到他家,這算怎麽回事?
獨自道別後,她轉過身,不理會吳媽的苦苦請求,朝著門口走去。
“這是誰的車呀?”
她剛提起腳,門口忽的傳來女人的聲音。
“這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親民的物件!”
舒嘉芮的指尖開始發抖,如同被人一劍貫穿了喉嚨,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理性的分析著自己現在麵臨的狀況。
在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簡奪帶著陸琪回來了,若是三個人遇見,必然會尷尬到不行,所以,她必須立刻、馬上從這個位置挪開,躲進別墅裏也好,躲到後門也好,最不濟躲到古樹後麵都行。
隻要不遇見,明天早上一覺醒來,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快動啊、你快動啊!
舒嘉芮極力的控製著自己。
再不動他們就要進來了,你聽不到嗎?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舒嘉芮的大腦拚命的指揮著,可身體卻僵硬的如同木偶,就好像連接大腦的每一根神經都被人生生扯斷了一樣,根本不聽使喚。
吳媽聽不出來陸琪的聲音,但她能聽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發出的聲音!
能在這個時間來到老宅,是被誰領回來的不言而喻。
可真是瘋了!都瘋了!
怎麽就這麽巧啊?
從來沒帶人回來過夜的少爺,今日竟然破天荒的帶了個女人回來!
不挑昨日,不選明日,偏偏在少夫人離開老宅許久,第一次回來的今日!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舒嘉芮已經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提著一口氣,她近乎絕望的閉上眼睛。
逃不掉了!
就在簡奪與陸琪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一道淺褐色的光‘嗖’的一下從舒嘉芮的身邊閃了過去。
“啊——啊!”
緊接著響起的,便是陸琪幾乎變了形的嗓音。
原來,虎大王最終還是掙脫了套住它的繩索,朝著陌生人撲了上去。
“快帶走!阿深!快把它牽走!”
簡奪的聲音聽起來那樣焦急,不知道是不是舒嘉芮的錯覺,她竟沒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來分毫的慌亂。
是錯覺吧?肯定是錯覺的。
虎大王‘嗷嗷嗷’的叫著,藏獒凶狠的模樣被展現的淋漓盡致,它的脖子和頭連接位置上的毛完全炸開,眼神凶猛,張著血盆大口。
就在舒嘉芮以為,擋在陸琪身前的簡奪避免不了被咬傷的命運時,意外的發現,虎大王的模樣雖然凶狠,但卻未曾真正下口咬誰。
幸好沒有出現血肉模糊的場麵,舒嘉芮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她可不想虎大王明天就被送去狗肉館啊喂!
不過這已經足夠將陸琪嚇得半死了,若不是因為有簡奪在身邊,她逼迫自己強撐著,否則早就已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