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不是要當活菩薩嗎
‘哢噠——’
小弟走上前給仇老板點了根煙，騰騰升起的煙霧，又嗆又刺鼻。
仇老板狠狠吸了一口，斜眼睨著張德帥：“也不知道我和張局有什麽交情嗎？要幫你的忙。”
“我……”
仇老板打斷張德帥，“如果你想說之前房地產開發審批的事情，就不必了。你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有人給你走後門了？”張德帥很生氣。
錦繡地產將這批房子承包給了一個新的、無任何蓋樓經驗的工程團隊，表麵做的豪華漂亮，內裏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很多重要指標都達不到，危險性極高！
那片地處於規劃的商圈附近，可以預見房價必定屬於中上級，高於平均水平。
很多普通人大半生都在為買房奔波，吃不敢吃，穿不敢穿，每天早出晚歸，有的甚至要打上好幾份工。
難道就用這種岌岌可危的房產去回報他們嗎！到時候出了事他們要怎麽辦呢，找誰說理去？
當初他頂著大壓力沒給蓋章，沒想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張德帥快氣瘋了！
“你……你……你！”他猛地起來，指著對麵的人，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燒成灰燼。
“我怎麽了？”仇老板麵若寒霜，“想好了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麽！該擺出什麽態度，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瞧著張德帥進退兩難的模樣，仇老板止不住在心裏冷笑。
換做兩個月以前，他是萬萬不敢這樣用這種態度麵對張德帥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傍上大人物了。
對方缺錢他缺權，兩相互補，在彌沙市橫著走一點問題都沒有。
區區一個公安局局長罷了，少他一個章又能怎麽樣。
仇老板起身，吸了口煙，走到張德帥身邊，盡數吐到他臉上，“張局長，老弟別的不敢說，就在醫療人脈這方麵，我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別說植物人，就是沒氣了，老子都能找人把他從死神手裏搶過來！”
張德帥牙齒幾乎被自己咬碎，身體僵硬的像個木頭人，“那就謝謝……仇老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仇老板放聲大笑，指著張德帥對身後的小弟們說：“瞧瞧，瞧瞧這人，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天真！”
他拍拍張德帥的臉，“我有說過要幫你嗎？張、大、局、長！”
後幾個字被他咬的極重，諷刺的意味幾乎要溢出這棟樓。
張德帥沉默著，脊背筆直，如果湊近了，會發現他全身都在輕微發抖。
仇老板重新坐回沙發裏，立刻有小弟過來給點燃一顆新的雪茄，送到他嘴邊。
仇老板吸了一口，也不在乎張德帥的反應，衝身後的小弟高聲道：“我覺得張德帥這個名字太難聽了，來，給你們個機會，誰能想出一個讓大爺滿意的張局長的外號，大爺辦公室裏的20萬現金就歸誰！”
一時間，待客室的氣氛達到最高潮。
小弟們眼睛都亮了，絞盡腦汁，奮勇舉手。
“張笨蛋！”
“張蠢豬！”
“張大屁.股！”
“張菊花臉！”
唯有齙牙小弟沒有開口，等幾分鍾後，大家再想不出什麽侮辱性的外號了，他才慢悠悠走到仇老板身邊，點著火，諂媚道：“我們這些豬腦子哪能上得了台麵，還是得爺您來，正好給小弟們都上一課，開開眼！”
仇老板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大概意思是：你小子還算讓大爺滿意，回去等著升職吧！
齙牙男讀懂了這個意思，心底樂開了花但麵上還是保持謙卑的模樣。
仇老板吸了口雪茄，翹起二郎腿，看向張德帥，“要我說，就叫張菩薩吧！”
張德帥漠然看了他一眼，點頭，“可以，我都接受，所以您可以幫我聯係醫生了嗎！”
砰——
茶幾上的東西被仇老板一腿掃到地上。
碎的碎，灑的灑。
昂貴蓋爾紅酒磕在沙發角，猩紅色的液體染紅了羊毛地毯。
“我真討厭你這幅虛偽做作的模樣！”仇老板憤恨道：“真當自己菩薩轉世嗎？什麽都要管，又倔又不通情理！遠的不說，就說上次的審核，我許諾了你那麽多東西，不過就是求你蓋一枚小小的章，怎麽就那麽費勁？啊？”
張德帥不語。
仇老板更生氣了，火大地把金鏈子從脖子上扯下來，摔在一邊，“那張表單上又不是隻需要你的章，就算後期真出了什麽問題，也查不到你的頭上！說什麽家國情懷，說什麽人民，人民和你有個屁的關係，你今天站在這裏被我把尊嚴摔在地上踩，有一位人民來嗎？有誰為你說話嗎？！你掏心掏肺的，有誰會記得你的好嗎！那醫院的大夫有因為你是張德帥就為你的下屬看診嗎？！”
他向前邁了大步，一把扯過張德帥手中的紅本本，翻開，房產證幾個字又大又鮮紅，“那個叫白白和小李的是你什麽人？兒子和兒媳婦嗎？值得你把家裏的房子都拿出來送到我眼前。”仇老板都被氣笑了，“為了兩個毫不相幹的下屬，這次準備讓你夫人和兒子流浪街頭嗎？蠢！蠢貨！蠢笨的豬頭！”
啪——，他一甩，硬實的紅本子在張德帥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
“不是想讓我找人救那個小李嗎？不是想當活菩薩嗎？那就拿出求人的態度。”仇老板轉身，嬉笑著，“房子、錢，大爺有的是，不缺你這點，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提什麽過分的要求，今天，就在這裏，當著我小弟們的麵，你，張局，張活菩薩，老老實實磕個頭，我當場就打電話，保證把全國最好的專科大夫送到你家門口！”
張德帥猛地抬頭，他本來以為自己今天過來之前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麵對對方的羞辱可以麻木無感覺，可他還是太過高估自己了。
“還想什麽呢？”仇老板咯咯笑，“不是想救人嗎，不是想當救世主嗎，來啊，跪啊，現在機會就擺在麵前，你還在猶豫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