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小李醒了
司徒美嚇了一大跳,“你這是做什麽?別怕,沒關係的,你……”
她拍拍柯黎的手,示意他過去把人扶起來。
舒嘉芮攔住他們,輕輕搖了搖頭。
小情侶迷惑地抬頭,卻見下一秒簡奪長腿邁過地毯上翻倒的紙杯,對白白道:“毛手毛腳的,能做好什麽事?”
白白一個激靈,臉上為數不多的血色霎時間褪了個幹淨。
“對不起,對不起……”
她紅著眼睛,玩命似地道歉,膝蓋發軟,眼瞧著就要給簡奪跪下。
司徒美徹底坐不住了,她拉著舒嘉芮,“簡奪這是在做什麽?不過一杯水的事,而且我也沒有被淋到,有必要這麽折騰人家一個小姑娘嗎?!小李的病到現在還沒有什麽進展,白白一個人撐著已經夠苦的了,你們……你們!”
舒嘉芮拍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順便偷偷指了指身後,司徒美狐疑地回頭,然後在白白恐懼地啜泣聲中,驚訝地捂住了嘴。
舒嘉芮點頭。
那邊簡奪也繼續為難人,“看清楚這裏是誰的地盤,誰家的醫院,要是傷了女主人,幾個你都不夠賠的!”
柯黎抽了抽嘴角,盡管知道是裝的為了刺激小李,但白白在簡奪咄咄逼人的攻擊下,實在被欺負的太可憐了,連他看了都覺得不忍心。
所以,小李醒了。
舒嘉芮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
趕緊招呼柯黎聯係人過來,順便扶起跪在地上的白白,一行人離開病房,為柯黎和一行專家醫師讓出位置。
白白被帶到休息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臉頰通紅,上麵還掛著未幹涸的淚痕。
舒嘉芮從洗漱室浸透了一塊熱毛巾遞給她,“熱敷一下吧,權宜之計,沒有事先和你商量,對不起。”
簡奪也適時遞過來一杯熱水。
“沒……沒有……我做錯了事,挨罵是應該的。”她拿著毛巾和水杯,受寵若驚,側過臉看司徒美,“隻求您別把小李趕走,求求您了,如果不喜歡我,我以後可以不出現在這裏,但是請讓小李繼續治療,求您……”
眼底的水花又不受控製地湧上來,被白白用袖口偷偷擦掉。
司徒美拍拍她的小腦袋,“還在這裏道什麽歉呢?沒看出來根本就沒有人怪你嗎?剛才簡奪是故意說那樣的話的,不是針對你,隻是為了刺激小李!”
舒嘉芮也跟著解釋,“是的,剛才我們注意到柯黎吼你的時候,小李的眼皮和手指輕輕顫抖了幾下。”
白白呆愣愣地看著她們,大腦宕機,她們說的每個字她都能聽懂,可是放在一起,就說什麽也想不明白了。
“小李醒了!”司徒美興奮地握住她的肩膀,“白白,聽清楚了嗎?小!李!醒!了!”
“醒了?”
白白口中喃喃自語,然後雙手掩麵,嚎啕大哭。
太累了,她實在太累了,為了等這一刻,她已經用盡全力,筋疲力竭了。
司徒美輕輕摸摸她的頭,嘴唇動了動,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畢竟連她都有點晃不過神來。
舒嘉芮摸摸簡寶寶的小臉蛋,依偎在簡奪懷裏,靜等著白白梳理情緒和病房內專家會診的結果。
幸好,等待的世界並不是很漫長。
柯黎率先從病房裏走出來,還不等下樓就先遞給司徒美一個安心的眼神。
隨後相關專家也出來說了一下小李的情況,總結一下就是:能醒來很幸運,身體機能正常,但是人比較虛弱,需要休養。
柯黎解開袖口,對幾位專家道:“等過幾天做個全身檢查,再會診一次。”
“好的。”
專家們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白白手攥的緊緊的,希冀地望著柯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司徒美注意到,偷偷捅了捅柯黎的腰側。
柯黎把手放在她的小腦袋上,對白白道:“去吧,他在等你。”
“謝謝。”
白白眼底噙著淚,徑直朝樓上跑去,但到了門口,握住把手的那一刻,反而膽怯了。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為了救她置性命於不顧,最後渾身是血倒在她麵前的男人。
現在大家說他醒了,白白自然是歡喜的,可除了歡喜,更多的卻是恐懼。
她害怕這是一場夢,而眼前的門板就是夢境與現實的分割線,她害怕過了這道門,就會有人告訴她剛剛不過是做了一場美好的夢罷了。
這是她難以承受的事情。
她握著把手,腳底像是灌了鉛一樣,久久滯留在原地,沒勇氣挪動分毫。
“是……白白嗎?”
許是心有靈犀,白白的腳步很輕,並沒有發出什麽響動,可小李就是能感覺到門口的人是她。
可他左等等,右等等,始終見不到來人。
白白手一緊,洶湧地淚珠控製不住地滾滾而落。
躺了太久,小李的聲音十分沙啞粗糙,像是磨砂紙磨礪在大理石上,有些刺耳。
可白白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幸福的樂章。
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滿臉是淚,不敢進去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隻能緊緊咬著手背,把頭埋在膝蓋裏逐漸平複。
小李聽不到白白的回應特別著急,“白白?是你對不對?你怎麽了?和我說句話好不好,讓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砰——’
緊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小李在床上躺了太久,四肢和軀幹都沒什麽力量,但他擔心白白,掙紮著想要下床去門口看看是怎麽回事,結果直接摔了個人仰馬翻。
這下白白什麽也顧不上了,衝進來看到小李狼狽地趴在地上,趕緊快步過去,想將人扶起來。
可小李雖然生病的時間雖然清減了不少,但怎麽說也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隻是把人往旁邊移動了不到一厘米。
“你別著急,我行,我真的可以的。”白白咬著牙,滿頭是汗,還不忘安慰小李。
小李眼裏倒映著女孩的身影,他有些虛弱的拍拍她的手,“別忙活了,地毯很軟,我在這裏坐一小會兒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