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愛神維拉
盛四笑了會，停了下來。想想，又“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打了陸用之手臂幾巴掌，嘴裏道“
討厭！”也
不知道她是說侍者討厭，還是說陸用之。“
噓，開幕了。”陸用之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安靜。
大幕拉開，第一幕顯示的是個小村莊。背景是一棟農家的茅草屋，門口有個院子，院子裏有一顆結滿大桃子的樹。樹下有一個磨盤，一個農婦坐在磨盤邊的椅子上正縫補著衣服。
茅屋、桃樹都是用紙板畫出來的，茅屋後麵還畫著天空，天空上飄著幾朵雲彩。
那農婦唱了一段，大意是一個人在家，丈夫當兵，閨房寂寞難耐。這
時，一個五彩頭發高大的男人上場，他帶著一個紅鼻子，頭發亂糟糟的。一上場，眼睛就色眯眯的盯著那樹下的農婦。
一開口唱歌才知道，他扮演的居然是奧林匹克山的主神朱比特。
陸用之搖搖頭，這大概是東西方文化的差距了吧，如此毀神謗神在東方文化裏是不可想象的。主
神朱比特看到了農婦，便裝著口渴，找農婦要桃子吃。歌詞中一語雙關，圍繞著桃子調戲農婦。兩
人正在，這時天後朱諾上場。她看到自己的老公在調戲農婦，便醋意大發。滿場追打著主神，然後拎著主神的耳朵下場。第一幕結束。大
意陸用之看懂了，但是他們在劇中說的一些俚語淫詞卻好多不懂。往往全場一片哄笑時，他和盛四都是茫然。
不過，陸用之放下心來。所謂不適宜女孩子看也確實有道理，一些隱晦的比喻是有些粗俗。幸好的是，大多數他們都聽不明白。
第二幕又開始了。
這一幕的主題是月神的老公戰神移情別戀，愛上了愛神。月神控告到主神、天後那裏，一幫火神、海神等眾神在一邊插科打諢，把一場悲劇變成了一場鬧劇。
前麵兩幕，作為主角的愛神一直都沒出場，這讓劇場的秩序有些混亂。中間休息時，許多人都點起了香煙，空氣一片汙濁。這
時，往後台送花的人也開始絡繹不絕，玫瑰花、風信子花、丁香花，各種顏色的。盛
四從一開始的緊張情緒完全放鬆下來。她原以為會看到不堪入目的畫麵，一直神經緊繃著。兩幕下來，不過是一些粗俗的話語，和公然對眾神的詆毀。這已經很讓人震撼了。
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是觀看這劇的都是社會名流。一路走來，她至少看到一位大公、三位伯爵，至於侯爵、子爵更是多不勝數了。兩
幕之後的休息時間較長，觀眾都在席中自由的走動著。正在這時，人群一陣喧嘩。不斷有人議論“那波斯王子又來了！”“
我的天啊，他直接去後台了。”“
他真是維拉的忠實觀眾，這也是他連續觀看的第九場了。”陸
用之和盛四拿起望遠鏡向下看去。隻見一位年輕的王子在侍從的簇擁下，往後台走去。
那王子穿著一襲白衣，頭上包著圍巾。衣服上綴滿了各種寶石，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的從人每人手裏都拿著各種顏色的鮮花，像是一輛花車在移動。又
有人議論著“這維拉真是好手段，王子這麽捧她的場，她陪他郊遊、跳舞、喝酒，就是不陪他睡。把這王子弄得欲罷不能。”“
這王子傻唄，維拉越是這樣，越是讓他相信愛情。他更加不敢拿金錢來追求她，其實，維拉要的偏偏是他的錢。”
“嘿，這個傻王子，他要是知道維拉原本是妓院出來的，還不得暈過去啊？”第
三幕又開始了。
一開場，女主角還是沒出來。倒是海神領著一大幫王公大臣平民百姓之類裝扮的凡人，到主神麵前控告愛神。說是愛神挑動了他們女人的，使她們無休止的索取，男人們苦不堪言。這
是直接諷刺在場的各位紳士，引得現場一片哄笑怒罵聲。
這時，主神叫道有請愛神上場，頓時全場安靜下來。
幕後歌聲響起微風吹拂，愛神遊蕩在天際，找尋那有情的人兒把姻緣牽……一
輛由童男童女推著的花車出現，花車上站著一金發女郎，豐臀，穿著肉色緊身衣，披著淡紫色的紗衣，渾身曲線畢露。
她一抬手，像是要把手裏的鮮花獻給天空，腋下卻露出金黃色的腋毛，讓人無限遐想。然
後，又是麵向觀眾踢了一通大腿。這兩個動作便讓觀眾沸騰了，下麵是一片叫好聲、歡呼聲和女人的咒罵聲。扮
演愛神的維拉在台上轉了幾圈，騷姿弄首，挑逗了一番觀眾。然後，唱了幾首歌。又與主神朱比特、天後朱諾一唱一合的對答一番。第三幕也結束了。
“西方女人真是大膽，她看上去像是沒穿衣服一樣。”盛四臉色有些發紅，喃喃自語道。
“我隻是詫異，法國政府對文化不管製嗎？像這樣的曲目都可以正大光明的上演。”“
西方人崇尚個性自由，他們認為一切束縛人性的都應該被打破。”盛四為此辯解著。陸
用之也知道，像這種帶有色情挑逗意味的表演將來是會限製場所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在大眾的歌劇院裏公開上映。
“每個人都追求自己的個性自由，那還要法律幹什麽，還要秩序幹什麽，還要國家幹什麽？每個人的行為必須在一定規則約束下，才能追求自由。這是有前提的。”“
當然，法律規則是大前提。那你看維拉這樣不也是在遵守規則之下的充分自由嗎？”
剛說完，馬上規則就不被遵守了。
第四幕拉開。首先上場的是身材魁梧的戰神，他上身穿著鎧甲，帶著鐵頭盔。下麵卻是緊身褲，繃在身上緊緊的。當
時，台下的貴婦人就發出了一片尖叫，不是驚嚇到的尖叫，而是興奮刺激的尖叫。盛
四猛然低下頭去，雙手蒙著了眼。
“我們先離開吧。”陸用之一看第四幕的開場，便知道，這後麵還會有更難堪的劇情畫麵。
沒想到盛四卻搖搖頭，隻是不吭聲。
戰神挺著下身在台上走了一圈，唱了一段，大意是他瞞著月神出來和愛神偷情，心裏很是激動之類。
緊跟著，又是月神哭哭啼啼的上場找老公。正在大家不耐煩的時候，突然從舞台上空吊下了穿著一身薄紗的愛神。
這次她雖然穿著薄紗，但是裏麵的緊身衣卻沒了，幾乎全裸上場。瞬
間，劇場的空氣凝固了，全場死一般的寂靜，隻聽得一陣陣粗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