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夢境②
【94】
夢境中。
一道閃電照亮了因為暴雨而顯得暗沉的天空，女子的容顏一刹那清晰了起來。
戈薇不自覺的上前一步，女子的身影卻已消失不見，戈薇扶著神樹，看著女子已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不會錯的，雖然隻有一刹那，容顏也和記憶中有些許不同，但是，那是媽媽，是比戈薇記憶中還要年輕的媽媽。
剛剛那是媽媽，繈褓中的是戈薇，那麽那個男人就是……
戈薇抬起頭，迎著與她不是同個時代的暴風雨，波瀾不驚的心海開始泛起漣漪，愈來愈深，最後波濤洶湧。
戈薇知道自己還沒有醒，這是個夢。
是個從前，從來都沒做過的夢境。
循環往複從不改變的夢境終於迎來了新的一頁。
戈薇沒有來的突然想起了當時在南海上漂泊時突如其來的悲傷，還有當初隱約出現的，那個記憶中從來沒有聽過卻異常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有一句話在心裏埋了很久，戈薇不知道是從誰那裏聽到的，卻銘記至今。
他說，小戈薇，等你長大。
現在，我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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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七元墨放下茶杯的手一抖，不小心打翻了茶桌旁的杯皿。
正在悠哉享受紅茶的妻子平井柒葵見勢放下紅茶，問道：“怎麽了？”
“戈薇身上的封印鬆了。”七元墨皺著眉說道。
“你不是說能保她到十八歲嗎？”平井柒葵語氣平靜，波瀾不驚的問道，“原因呢？”
“能保她到十八歲的是桔梗，不是我。”七元墨扇了扇放在一旁的折扇，說道。
“桔梗能一直壓製住戈薇身上的靈力，可是現在封印卻鬆了……”
“桔梗不在戈薇身上了。”七元墨篤定的說道。
“她是消失了，還是複活了？”平井柒葵眼神微變。
“那麽強的執念形成的殘念，消失不太可能，”七元墨搖搖頭。
“殘念也能複活？”平井柒葵問道。
“現在的確不太可能，不過戈薇去了五百年前，那個時代……說不定。”七元墨語氣低沉，說道。
“隻是就算桔梗複活了，可是她之前壓製了戈薇那麽久，按理來說戈薇身上的封印應該不至於這麽短的時間就鬆動了。”
桔梗可是壓製了戈薇的靈力十多年，就算她離開了戈薇的身體，殘留的影響至少還要一個周年才能徹底消失。
戈薇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去了戰國時代一個月不到兩個月，時間這麽短，能發生什麽。
可是現在卻……
“封印還能持續多久？”平井柒葵追問道。
“當初下這個封印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下了雙重保險，就算封印不牢固，可是要徹底消失，至少也要一年。”七元墨回答道。
“一年？一年後戈薇就十八歲了。”平井柒葵麵上淡淡的心裏卻鬆了口氣，說道。
“等她成年，那個封印要不要也無所謂。”
“話是這麽說沒錯，”七元墨緩緩扇著扇子，眉頭卻放鬆不下來，“隻是戰國那個時代隱藏的各色力量太多，意外也太多了。”
“你既然現在對戰國各種警惕，當初又為什麽非要戈薇去戰國進行出師修行？”平井柒葵聲音冷冷的，瞪了一眼七元墨。
當初平井柒葵不過例行公事的去國外處理一下事務，每年如此，本就是尋常之事。
卻沒想到這一次的尋常之事之後，回來平井柒葵卻看不到自己的徒弟了，戈薇隻留下一章紙條說自己去了戰國時代修行，說是奉師傅的話語去的。
戈薇是她一手教導長大的，七元墨是她哪門子的師傅！
平井柒葵回來後就因為這件事對七元墨沒了好臉色，冷戰了一個多月，今天才緩和下來喝個茶，沒想到卻聽到這樣的消息。
“當初就該把戈薇帶到我爸那邊修行，回來之後誰還敢說三道四！”平井柒葵重重的叩了一下茶桌。
“……”七元墨。
別鬧了，你爸可是黑手黨，能教戈薇這個巫女什麽——殺人放火，街頭火拚？
七元墨默默腹誹自己的嶽父。
他嶽父可是意大利彭格列九代的雲守，想當初他跑到彭格列對他說要娶他女兒平井柒葵，迎頭而來的就是一排子彈，如果不是七元墨不是普通人，現在哪還有命在這裏喝茶。
可是哪怕腹誹再多，七元墨也不敢在平井柒葵前麵說什麽，不然以柒葵對她爸爸的在意程度，迎接他的可不單單是冷戰了。
於是七元墨起身為柒葵添茶倒水，忙前忙後的討好道：“是是是，在嶽父那邊修行的確很好，可是你也要為戈薇想想。”
“當初戈薇能活下來可是受了那個人的恩情的。”七元墨為柒葵打著扇子，說道。
“他既然給了戈薇一個果，順天而為，戈薇自然也要還他一個因才好。”
“有因有果，方是圓滿。”
“又是修行者的說法。”平井柒葵瞥了七元墨一眼，說道。
“無聊至極。”
“雖是無聊，卻也沒法不信，對吧。”七元墨一挑眉，坐在態度緩和下來的平井柒葵身邊，說道。
“戈薇如今在戰國我們鞭長莫及，可是她是你一手帶出來的，我可是很相信她的實力的。”
“那是當然。”平井柒葵語氣淡淡卻堅定。
“我打算等她回來之後讓她去世異會，”七元墨看著一旁綠蔥的景色，感慨了一句。
“時間過得可真快。”
想當初剛撿到戈薇的時候，小小那麽一團小女孩如今也成了可以獨當一麵的巫女了，歲月如梭啊！
平井柒葵聽著七元墨的感慨，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向遠方。
話分兩頭。
這裏是戰國時代。
不知道被師傅師母惦記著的戈薇此時還在做夢。
她夢見自己飛過高山流水，跨越無垠的大海，從東往西，來到了中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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