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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前世債,一一索 第726章 心病難醫

  除了最開始在好不準備之下的時候知曉了這件事情,讓雲裳大哭了一場之後,雲裳便出奇的平靜,因著害怕待會兒洛輕言回來發現她哭過,便連哭都不敢哭,隻拿著書靜靜地坐在軟榻上,仿佛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隻是整整一個下午,雲裳手中的書卻連一頁都沒有翻開過。


  有好些宮人來來回回地進來了兩趟,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雲裳有絲毫的不對勁,唯一知曉個中內情的,唯有淺酌一人。淺酌一直都守著雲裳,目光便一直沒有離開過雲裳,見她這般壓抑自己的情緒,心中亦是覺著難受無比,隻瞧著雲裳的模樣,便有些想要流淚了。


  見屋中沒有了其他人,淺酌才走到軟榻旁蹲了下來,輕聲道:“娘娘,你又何必如此?依照那陳妙思所言,陛下是知曉其中內情的,是因為害怕娘娘傷心難過才沒有說的。娘娘若是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待會兒等陛下回了未央宮問一問便知道了。娘娘你一個人在這兒折騰自個兒,奴婢看著難受。”


  淺酌說著,聲音中便帶了幾分哭腔。


  雲裳卻搖了搖頭,低著頭,嘴唇輕輕顫抖著:“不了,他便是因為不想我傷心才一直隱瞞著此事,他心中隻怕也不會好受,卻一直默默承擔著,哪怕是別人催促他選妃納妾,夏寰宇那般逼迫,也一直沒有絲毫退縮,昨兒個我那般責問,他也守口如瓶,我又怎能再讓他為我擔心呢?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抗一抗便過去了。”


  雲裳說完,還一直拉著淺酌的手不停地叮囑著:“你莫要告訴他。”


  淺酌卻險些跳了起來,急急忙忙拉住雲裳的手:“娘娘,你的手怎麽這般燙?”


  雲裳笑了笑,麵色蒼白,卻仍舊輕聲不停地喃喃著:“淺酌,你不要說出去,你若是說出去了,便永遠也別想在我身邊帶下去了。淺酌,我才是你的主子。”


  淺酌心中擔憂著雲裳的身體,見狀,便也顧不得主仆禮數,伸手探了探雲裳的額頭,卻又是嚇了一跳,雲裳的額頭卻更是燙得厲害。


  “來人,傳太醫,娘娘病了。”淺酌急急忙忙大聲喊道,將雲裳手中一直拿著的書拿了過來,放到了一旁,又將雲裳按在了軟榻上。


  蘇木從外麵探進頭來:“淺酌姐姐,怎麽了?”


  淺酌連忙回過頭,麵上滿是焦急之色:“快去傳太醫,娘娘病了,渾身燙得厲害,隻怕是發燒了。”


  蘇木聞言連忙應了聲,匆匆放下簾子,離開了。


  淺酌將雲裳安置好了之後,雲裳便似乎慢慢地開始有些意識糊塗了,麵色由蒼白漸漸轉為了潮紅,眼神也漸漸渙散,身子有些不安地輾轉反側,似乎難受得厲害。


  淺酌又伸手探了探雲裳的額頭,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掀開簾子吩咐外麵的宮人:“去燒些熱水來,再派人去太極殿稟報陛下,便說娘娘病了。”


  外麵的宮人連忙應了聲匆匆忙忙去準備去了,不多時,便有人端了水盆來,淺酌從淨房之中取了帕子來打濕了,又擰幹了將帕子搭在了雲裳的額頭上,來來回回換了許多遍,卻仍舊沒有絲毫緩解。


  太醫匆匆背了藥箱趕了過來,淺酌連忙讓太醫為雲裳把脈,正在把脈,洛輕言便掀開了簾子衝了進來,見雲裳的情形,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心疼,走到軟塌便坐了下來,喚了兩聲:“裳兒,裳兒。”


  雲裳卻沒有回應。


  太醫連忙道:“陛下,皇後娘娘燒得太厲害,已經昏迷了過去。”


  洛輕言聞言,卻更是怒不可遏,抬頭問著淺酌:“這是怎麽回事?先前我離開的時候都還是好好的,怎麽不過這麽一會兒的時間,便燒得這麽厲害了?”


  淺酌身子微微一顫,想起先前雲裳的囑咐,連忙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先前娘娘起了床之後,還好好的用了午膳,而後便拿了書在軟榻上看著,看著看著,若不是奴婢一不小心碰到了娘娘的手,奴婢也不會知道娘娘竟然發燒了,等奴婢回過神來的時候,娘娘便渾身燙得厲害了。”


  洛輕言自然也知曉如今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便望向太醫道:“太醫,如今應當如何做?”


  太醫連忙道:“首先應當將這熱給降下來,微臣開一副方子,先讓人去熬藥,在此期間,讓人去取一壺酒來,用帕子在酒中打濕了來給娘娘擦擦身子。”


  淺酌連忙應了下來,對著太醫道:“大人先給娘娘開方子吧,奴婢這便命人去取酒來。”


  太醫點了點頭,走到了桌子上寫方子。洛輕言在雲裳身邊坐著,手緊緊握著雲裳的手,眉頭緊蹙著,另一隻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書來,看了一眼,便有放到了一旁。


  太醫開了方子,宮人也將酒拿了過來,準備好了帕子和盆子,洛輕言抬起眼來看了看眾人,便揮了揮手道:“其他人都退下吧,吵得慌,莫要吵到皇後了,我和淺酌在便好了。”


  其他人連忙應了聲,退了下去,洛輕言扶著雲裳坐了起來,對著淺酌道:“再去拿兩個火盆子進來,我將裳兒的衣裳解了,你來給她用就擦身子。”


  淺酌連忙應了,匆匆忙忙出去端了兩盆火盆進來,在軟塌旁邊放了,洛輕言將雲裳的衣裳褪了,淺酌便連忙上前幫雲裳擦洗了身子。


  淺酌換了幾次酒,每隔一段時間便給雲裳擦洗一次,擦洗了三次之後,藥便熬好了,喂了藥,便又換了水擦洗了好幾次。


  隻是這樣折騰了幾個時辰,雲裳身上的熱卻仍舊沒有退下去。淺酌自是明白雲裳根本不是著了涼,而是心中藏了那般大的事情,卻隻能默默地悶在心裏,隻怕是活活地將自己悶出了病來,自是很難退下去的,隻是淺酌卻也答應了雲裳絕不將那件事情告訴洛輕言,心中擔憂無比,來來回回地忙碌著,麵上滿是焦急。


  一個晚上,雲裳的燒反反複複地,人卻一直沒有清醒,洛輕言幾乎將整個太醫院都搬了過來,到了第二日清晨,燒才稍稍退下去了一些,雲裳的臉色也似乎沒有那般潮紅了,一直緊蹙著的眉也漸漸舒展了開來。


  眾人才都舒了口氣。


  一直到下午,雲裳才幽幽醒來。洛輕言是第一個發現雲裳醒過來的,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床邊,握住雲裳的手道:“裳兒醒了?身子可還難受?”


  雲裳尚有一些不知今時何日的恍惚感,見到洛輕言亦是愣了一愣,沉默了許久,才想起昨兒個發生了什麽,她恍惚記得最後渾身都有些難受,記得淺酌的驚呼聲,其它的便不怎麽想得起了。


  雲裳壓下心中洶湧的情緒,望向洛輕言的眼中滿是平靜:“陛下,我睡了多久了?”


  洛輕言聽雲裳嗓子雖然有些啞啞的,隻是目光中卻是清明的,便稍稍放下了心來,柔聲應道:“一天了,你睡了整整一天了。先前寶兒哭鬧的厲害,誰也哄不住,我也不敢讓奶娘帶他過來。”


  雲裳聞言,微微一怔,沉默了良久,才幽幽道:“別帶他過來,我病了,他還小,若是染上了也病了可就麻煩了。現在不哭了吧?”


  洛輕言輕輕笑著應道:“大約是哭的累了吧,已經睡了過去。”


  雲裳點了點頭,閉上了眼,麵上有些說不出的疲憊:“怎麽睡了一天卻感覺像是一整日都沒有睡覺一樣,渾身都要散架了一般。”


  洛輕言笑了笑道:“許是睡得太久了吧?可覺著難受得厲害?要不要我扶你起來走一走?”


  雲裳抬起眼來望向洛輕言,笑了笑道:“哪有一國之君扶著別人的?讓人瞧見了豈不笑話?”說完便抬起眼望著淺酌道:“淺酌來扶我吧,我起來走一走,渾身難受。”


  “誰敢笑話?”洛輕言蹙著眉頭道。


  雲裳卻沒有說話,淺酌連忙應了,快步上前扶著雲裳坐了起來,淺酌給雲裳穿上了鞋子,又取了一件外袍來披上了,才扶著雲裳站起了身。


  雲裳蹙了蹙眉,隻覺著這突然一站起來,便是頭暈目眩的,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


  洛輕言連忙上前一步,扶住雲裳,才輕聲道:“若是難受便還是坐下吧?”


  雲裳搖了搖頭:“走走好。”說著便往前邁了一步。


  淺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雲裳的神色,便瞧見她麵色雖然有些蒼白,神色卻如常,隻是嘴角緊緊抿著,似是有些輕輕地顫抖,淺酌察覺到雲裳握著她的手力氣有些大,卻一聲不吭地扶著雲裳在屋中走了一圈。


  洛輕言靜靜地看著,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此前我命人一直溫著粥的,我讓人去給你端過來。”


  雲裳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沒有胃口,隻是想起洛輕言方才那關切的神色,終是沒有出聲。


  “屋中有些悶,將窗戶打開吧。”雲裳吩咐著淺酌。


  淺酌連忙扶著雲裳到了窗邊,將窗戶推了開來,外麵的冷風灌了進來,雲裳覺著稍稍清醒了一些,心口悶痛的感覺卻沒有絲毫的緩解,這種感覺,像是被人掐住了心髒一般,痛得難受,喘不過氣來。


  原來,隱瞞一件事情的感覺,這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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