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她認得蘇奈

  有家教在教瓦莎讀書。


  瓦莎沒有讀過書,都要從最基本的拚音開始學。


  如婉從前就是師範大學的,倒是能教一些,但英語化學這種就要請別的老師來教。


  瓦莎大抵遺傳了亞尼伯的聰明,學的非常快。


  不到一個月,小學的課本已經滾瓜爛熟。


  那老師是能夠從小學教到高中的女老師,跟瓦莎很合得來。


  外麵,陽光明媚。


  老婦人清晨都會打太極。


  亞尼伯就跟著學。


  有樣學樣,倒是不難看。


  “你這不對。”老婦人糾正他。


  亞尼伯任由老婦人掰正自己的姿勢。


  “媽,我能……我能娶如君麽?”


  老婦人抬起頭,“我忘了問,你沒也娶我小女兒吧?”


  亞尼伯趕忙搖頭。


  他隻喜歡如君。


  老婦人鬆了口氣,“這還好。”


  “我丈夫姓範,我姓蔣,你就跟我姓吧,給你取個名。”


  兩人繼續打太極。


  二十分鍾後,老婦人停下來,“蔣如盡。”


  亞尼伯歪頭,“我的名?”


  “嗯。”


  “謝謝媽。”


  “太客氣了。”


  亞尼伯……不對,現在成了蔣如盡。


  “你有空就跟孩子一起去讀書,多少學一點文化,不然跟別人發生了爭執,你一張嘴就是那些嘰裏呱啦的,別人會打精神病醫院的電話的。”老婦人說。


  蔣如盡笑了,“好。”


  “瓦莎改名叫範思清,隨她外公的姓,你不介意吧?”


  蔣如盡說:“我都跟您姓了,不會在意那個了。”


  “你倒是融會貫通了。”


  這個亞尼伯,如果放在現代社會好好培養,必成大器,可惜啊,都老了。


  “媽,你覺得我應該去做什麽?”蔣如盡問道。


  老婦人挑眉,“工作麽?”


  “嗯。”


  “你會什麽?”


  蔣如盡想了想,“打獵,綁……”


  “停停停。”老婦人趕緊打斷,“這話可別在外人麵前說,你會被抓的。”


  “那我做木匠?”蔣如盡記得木匠這個詞。


  老婦人問:“你喜歡車麽?”


  “車?”


  這東西,談得上喜不喜歡麽?


  忽然間,老婦人想到了什麽,“你先待著吧,回頭我給你安排。”


  ……


  午後。


  老婦人在書房裏給自己從前的同事打電話,“老李啊,你們那裏還缺不缺人手?”


  “缺啊,你要來啊?”


  老婦人年輕的時候是研究曆史學的,而這個老李是語言學的,至今還在破解各種各樣的語言,曾經就有個課題,是在破譯古老的部落語言。


  “我這裏有個後生,對部落語言頗有研究,想去你那裏試試。”


  “那太好了,送來吧。”


  “但他沒學曆,就是遊山玩水,見得多了,略有了解。”


  老李卻覺得老同事在藏拙,“能讓你介紹的,能是簡單人物?沒關係,就是一加一都不知道等於幾,也沒關係。”


  “那成。”


  掛了電話,老婦人喊了聲蘭姨,蘭姨從樓下上來,“讓蔣如盡過來。”


  不出兩分鍾,穿著老婦人特意給選的一身白色棉麻布料衣衫的男人走了進來。


  “坐下。”


  老婦人說:“過兩天我送你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人跟我都是一個輩分的,輩分懂吧?”


  “都要叫媽?”蔣如盡問。


  老婦人被逗笑了,“不是……”


  老太太笑了半天才緩下來,“就是……你要尊重他們,有男有女,姓李,你就叫李老,姓錢,你就稱呼錢老,明白吧?”


  蔣如盡點點頭。


  “如果我姓張,你怎麽稱呼我?”


  “張老。”


  “嗯。”老婦人又說:“他們在研究各種原始部落的語言,我推薦你過去,他們如果問你怎麽懂這麽多,你就說你以前去見過原始部落,也研究了好多年,你絕對不能說你就是部落裏的人。”


  男人再次點頭。


  “而且你過去呢,如果遇到了你明白的語言,也不要直接告訴他們,藏拙明白麽?就是……”老婦人在斟酌怎麽解釋他能懂。


  蔣如盡忽然開口:“就是裝。”


  老婦人忽然一拍桌,“對!你要裝作你也不大懂,分析一段時間,再跟他們研究。”


  “他們要是問你是誰,你就說你是我朋友的學生。”


  蔣如盡擰眉,“我不是你的女婿麽?”


  他記得女婿這個詞。


  老婦人皺眉,“剛還覺得你聰明,他們都知道我的女兒丟了幾十年,哪來的女婿?”


  “哦。”


  “絕對不能提如君如婉的事,聽見沒?”


  他乖乖點頭,“聽見了。”


  “這個是手機,給你放好了卡,會用嗎?”老婦人把新的手機推到他麵前。


  蔣如盡的確沒碰過這東西,以前倒也見過別的樣子的,但不亮。


  這個是亮著的。


  老婦人隻覺得頭疼,“慢慢學吧,學會了再去。”


  ……


  樓下。


  如君晚上渴了下樓倒水,卻在客廳裏看見還在琢磨手機的蔣如盡。


  他穿著工字背心,一條寬鬆的白褲子,像個四十多歲閑散在家的老板。


  媽媽還給他買了手表。


  沒了那些顏料遮擋的臉,蔣如盡的五官的確夠端正,剛毅逼人,原始林子裏的空氣好,他除了有點皺紋外,看著仍舊意氣風發。


  如君沒再看他,繞過客廳去倒水。


  蔣如盡站起身,有點忐忑的看著她,“如君。”


  女人沒回頭,“有事?”


  他躊躇了下,“這個……這個字我不認識。”


  話會說,但他不認得。


  如君喝完水走過來,遠遠的看了眼,“族,食人族的族。”


  “哦。”


  說完,如君直接上了樓,蔣如盡一直看著她,沒再開口。


  ……


  翌日。


  範思清的房裏,蔣如盡在裏麵坐著,拿著一根鋼筆笨拙的寫字。


  “爸爸寫不好。”他皺眉。


  範思清眨眨眼,“再接再厲!”


  “你麻麻生日要到了。”


  每一年在部落裏,他都會給如君過生日,整個部落的人都會來慶賀。


  這是他給她的榮耀。


  他要寫的漂亮的字,送給他的妻子。


  樓下。


  如君在給老婦人捏腿,“他們那裏還搞一夫多妻,煩死了。”


  老婦人笑了,“你是皇後麽?”


  “嗯。”


  “那還行,沒做個小妾。”老婦人頓了頓,“你們怎麽出來的?”


  “有人幫忙。”


  老婦人問:“人呢?沒去感謝感謝人家?”


  “也是S市的,我聯係過了,約在明天下午,男的名字我沒記住,好像姓霍,女的叫蘇奈。”


  如君覺得蘇奈這個名字好聽,所以記得準確。


  “你說誰?”老婦人擰眉。


  如君重複了遍,“蘇奈。”


  罷了,老婦人笑的有些深意。


  那丫頭,她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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