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1章:番外126
顧溫暖是笑著的,目光卻仿佛刀子般鋒利,一刀刀地刺著顧暮煙。
顧暮煙腫得連眼睛都看不到了,被打成香腸的嘴巴一動一動,“素素,你聽我解釋……”
想抬手過來拉顧溫暖的衣服,求顧溫暖的原諒。
“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了姐姐,你以為你小時候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麽?”
顧溫暖幽幽一笑,眯起靈動的杏仁眼,“姐姐,這樣還不夠,隻要你還活著的一天,我就會讓你給我的孩子的死,付出代價。”
玉米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
顧暮煙怎麽能瀟灑度日。
今晚,不是結束,隻是剛剛開始而已呢……
顧溫暖舉目望了眼窗外黝黑的夜色,露出一個燦然目眩的微笑。
安娜嘖嘖看了眼顧暮煙。
驚奇豪門真的是什麽事情都能發生啊,跟在陸冷彥和顧溫暖的身後,走出傅公館。
這一場鬧劇,被樓上的金發男人收入眼底。
金發男人的手,攥得越來越緊。
顧暮煙失去了利用價值,他這次搞砸了事情,傅嘉誠必定不會再信任他。
畢竟,連一件小事都能搞砸,怎麽能把公司的眾人托付到他的身上?
等到顧溫暖回傅家的那天。
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得到傅家的財產了。
不得到傅家的財產,他有什麽機會和陸冷彥抗衡?
傅斯年的手慢慢收緊。
不行,絕對不行!
他一定要打敗陸冷彥!
這是他從小的願望!
夜朗星疏。
顧溫暖也困得不行了,眼皮開始打架,徑自爬上了安娜坐的那輛車,等到她被車子的顛簸顛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陸冷彥的腿上,而安安被安娜抱著,睡得香甜。
稍微一動,閉眸假寐的男人知道她蘇醒了,掀開了一點點眼皮,魅瞳微閃,唇線微動,“醒了?”
顧溫暖唔了聲,揉揉眼睛,換了個姿勢,靠在車椅背。十分抵觸被陸冷彥觸碰。
黑暗裏,男人的眉心輕輕地皺了皺,麵色冷然了些。
陸冷彥鐵壁一勾,顧溫暖被陸冷彥拽回來了,“躲什麽?這麽討厭我?”
是的。
如果當初不是陸冷彥,她的玉米不會出這種事情。
除了顧暮煙,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男人。
顧溫暖心底說不出的惡寒,往後仰了仰頭,躲閃開陸冷彥的手,偏頭,“沒有。”
她說謊,會臉紅。
還好車廂內燈光昏暗。
陸冷彥的眸光森冷,嗓音夾雜著濃鬱的陰冷,“沒有?那你躲什麽?”
顧溫暖摸了摸肌膚,“我對狗毛過敏。”
顧溫暖的話音落地,一秒鍾的間隔都沒有,反應敏捷的陸冷彥便聽出了顧溫暖在罵她是狗。
陸冷彥的拳頭咯咯地響著。
如果不是會影響安安休息,他現在已經……
抵達常春藤公寓,陸冷彥冷冷丟下一句:“帶安安回清山交給楊嫂照顧。”
顧溫暖便被陸冷彥扯著手臂,扯進公寓門。
安娜默了默,抱緊安安,擔憂地看了眼顧溫暖踉蹌掙紮的背影,鑽回車裏。
“噝——陸冷彥!你這個變——態!撒手!”
這個女人怎麽敢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自己?!
陸冷彥徹底被激怒。
“變——態?!”
門開了,顧溫暖被暴怒的陸冷彥狠狠抵在門上。嘭。男人強烈的雄性荷爾蒙壓倒下來,帶有無比巨大的壓迫力,好似一堵牆砸了下來。男人壓低嗓音的低聲吼聲,仿佛獅子的怒吼:
“要不要我給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變--態?!”
天亮了,冬天的太陽升起來得晚,早晨八點天才蒙蒙的亮。
顧溫暖醒來的時候,房間還是黑的,開了暖氣的緣故,讓人有些胸悶頭痛發脹。
顧溫暖煩躁地咽了咽,從床上爬起來。
顧溫暖走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她累得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站在花灑下淋浴。
洗完澡,走出浴室,顧溫暖瞥了眼那個男人,閉上一隻眼睛,兩手對準男人的脖子,做了一個掐的手勢。
如果能掐死他就好了。
隻怕沒掐死,反倒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顧溫暖收回眼睛,拿了薄毯,下樓在沙發上睡覺。
陸冷彥這個混蛋,去死吧……顧溫暖一麵腹誹著,一麵數羊讓自己入眠。
因為今天還有很多條戲要拍,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現在是五點,還能睡幾個小時……
累得忘了開暖氣,睡到一半全身都是冷的,蜷縮成一團取暖也沒辦法抵禦寒冷。
顧溫暖是被凍醒的,醒來後摸了摸頭,滾燙滾燙。
發低燒了啊……
顧溫暖抬手擦了擦鼻子,渾渾噩噩地從沙發坐起身,赤足踩在地板上,打開了暖氣,坐在暖氣旁暖暖身子,加熱開水,翻出包包裏準備的感冒藥,吃了藥。
感冒藥有後勁,顧溫暖正準備爬回沙發繼續睡。
該死的,有人打電話進來了。
“喂,誰啊大半夜的……”顧溫暖的語氣滿是不耐。
“素素,已經是七點了,你感冒了?鼻音很重。”
顧溫暖懶得和Jose多說一個字,“有屁快放。”
Jose沉默一會,“陸冷彥今天會去德國,你要想辦法拖住他。”
奶奶的……
顧溫暖忍不住爆粗口,摔了Jose的電話,躺回沙發,卻再也無法入眠了。
天已經蒙蒙亮了,淺淺的光映入室內。
顧溫暖跪坐在地毯,耷拉著腦袋,思考了會,像是想到了什麽,顧溫暖點了點下巴,關了暖氣,跑去拉開窗戶……
呼呼的冷風灌進來,顧溫暖冷得一哆嗦,手又要關上,遲疑了下,收了回來。
忍著冷意,顧溫暖躺回沙發。
陸冷彥醒來時天已經亮透,灰蒙蒙的光線透光淺灰的紗簾,映照在男人棱角分明,鬼斧神工的臉上。陸冷彥從床上站起來,抓了件浴巾,拉開門,走下樓。
蕭瑟的冬風灌入客廳。
掃見瑟縮在沙發上、冷得發顫的小身影。
陸冷彥英挺的眉峰便是一沉。
關上窗打開暖氣,用毛毯裹住抖的像是篩糠的顧溫暖後,陸冷彥摸到顧溫暖的額頭。
掌心傳上來滾滾的燙意。
陸冷彥心底頭的火嘩的一下被點燃了,“顧溫暖!”
哆嗦了下,顧溫暖惶然掀起沉重的眼皮,“陸冷彥?你醒了?”
陸冷彥的眼神簡直能殺了她,薄唇抿得死死,“你是怎麽回事……?!誰允許你到樓下睡……?!誰允許你大冬天的不開暖氣打開窗戶?!”
她——就這麽厭惡他?!
“不是的,我看你睡得熟害怕打擾你才……”
陸冷彥嗤的冷笑,麵色陰冷,扣住她肩膀的手指節微微泛白,“暖氣和窗是怎麽回事,解釋一下?!顧溫暖!你是不是有病?”
“對啊,我有病,我發燒了,你有藥嗎?”顧溫暖委屈地吸吸鼻子,聲音帶著濃濃鼻音。
陸冷彥平常兩點睡六點就起了,一天隻睡四個小時,今天起得格外晚,時間充裕,因為要回德國。
這個蠢女人還嘴硬?!
“要是我再晚發現幾個小時,你就要被凍死了知不知道?!”陸冷彥的聲音夾雜著濃鬱的憤怒,撐在顧溫暖身體兩側的手臂,肌肉已經爆破般地充血鼓著。
要是下一秒砸在她身上,一命呼嗚啊。
“知道……”
才怪。
顧溫暖吸吸鼻子。
要是不這麽做,拖住陸冷彥,他去了德國,簽署繼承者合約,什麽都完了。
沒有醫藥費,她怎麽救玉米。
問陸冷彥要?
不可能!
絕不能被陸冷彥發現玉米的存在。
當初他想要親手殺了玉米,萬一……
思及此,忍住心底的排斥,顧溫暖咬咬牙,手臂伸過去,勾住了陸冷彥的脖子,仰著下巴,“我錯了,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好難受……”
楚楚可憐的小模樣。
陸冷彥緊緊地盯著她天真無邪的表情,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些什麽東西,他煩躁地皺了皺眉心,緊繃僵硬的身體微微鬆懈了些。
顧溫暖不情不願地接過陸冷彥遞來的藥片,舔了舔,苦澀的味道舌尖蔓延,她的小臉像個老奶奶似地皺了起來。
“我不要吃藥!”顧溫暖一把扔掉藥片,順著沙發爬過去,跳到地上,逃走。
腳,剛要邁上樓梯。
後衣領,被男人抓住。陸冷彥隻是往前走了一步,長臂一撈,顧溫暖便被陸冷彥撈了回來。
“不吃藥我吃你。”陸冷彥麵色寡淡,語氣淡淡。
吃過藥後,貼了一片退燒貼。
顧溫暖被陸冷彥裹在毛毯裏,身體難受得不行,她耷拉著腦袋趴在陸冷彥肩頭,眯了一會眼睛。
門外,白影打開門,“陸先生,專機已經準備好,您是否要……”
顧溫暖心情一緊,立刻掀目,纏緊陸冷彥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抓著陸冷彥,“你要去哪裏?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萬一我死在……”
“閉嘴!”
陸冷彥俊臉一黑,聲音一沉,雙臂用力,裹緊像隻貓咪般亂動的顧溫暖。
她在說什麽胡話?
死?
沒有他的允許,她死的機會都沒有!
顧溫暖被陸冷彥吼得,小臉一白,她撇了撇小嘴,不再吭聲。
她不施粉黛,肌膚本就雪白細膩,吹彈可破,生病了更是仿佛透明,冬日的陽光映在她的側顏上。
陸冷彥離她很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毛細血管,還有委屈抿著的小嘴。
陸冷彥冰凍的臉色,稍降了些,“我哪裏都不會去。”
顧溫暖呆了呆,欣地一喜,露出瑩白的貝齒,“你說的!”
“嗯,在你生病好以前,我哪裏也不會去。”
陸冷彥又重複了一遍。
顧溫暖覺得身體都不那麽難受了,開心,軟軟地趴在陸冷彥寬廣的肩頭,微垂著眼簾。
白影默了默,“陸先生,屬下為您改簽行程?”
“三天。”陸冷彥惜字如金。
顧溫暖頓時笑不出來了。
三天有個屁用,得想個辦法讓陸冷彥拖延上一兩個月才行!否則今天的努力還是白搭!
白影走後,兩人就一直維持這個這個姿勢,顧溫暖的腿都要趴麻了,想換個姿勢,被閉眼假寐的男人像是鋼鐵般的手臂禁錮著一動不能動彈。
顧溫暖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掀目,望了陸冷彥冷硬流暢的麵部線條一會,顧溫暖開口問:“陸冷彥,Jose的媽媽說你小時候有個特別喜歡的女孩子,是不是真的?”
濃濃的鼻音,軟軟的語氣,陸冷彥的心頭卻是重重一沉。
莫非她發現了?
很快,陸冷彥又根據大腦的推理否定了這個猜測。
這個女人太蠢了,不會發現。
陸冷彥仍然閉著眼睛,眉心微微攢起,削薄的唇微掀,惜字如金地道:“嗯。”
“那……她現在哪裏?”
顧溫暖小心翼翼地掂量了下話的分量和語氣,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陸冷彥眉心皺著的痕跡還是加深了。
怎麽了,難道她問到他的禁忌了嗎。
顧溫暖忐忑,放輕呼吸。
陸冷彥的手指點了點沙發,沉默了會,像是想到什麽,便聲語嘶啞地開口,道:“她在我的心裏。”
顧溫暖黑色的眼睛,睜了睜圓,細長的眉擰了會,顧溫暖咬了下唇,不再吱聲。
原來那個女孩子死了……
真可惜呢……
不過,如果還在的話……
“如果她還在,你會娶她嗎?”顧溫暖腦子一熱,脫口問道。問完她就咬了下唇,死死地,後悔了。
啊……真是的,她都說了什麽啊。
以為陸冷彥會生氣,顧溫暖閉眼蜷縮,等待著背陸冷彥扔開。
然而,陸冷彥沒有動,頭頂響起他那把仿佛低音炮的悅耳嗓音:
“嗯,我會娶她。”
顧溫暖一怔,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噢……”
原來,陸冷彥也是會溫柔的。
隻是,不是對她罷了。
她沒有看到,假寐的陸冷彥,抬起眼皮,不知是不是冬陽撒入他眼底的原因。男人的藍眸裹著一層溫暖的色澤。
楊嫂十點鍾來了常春藤公寓,一邊喃喃一邊去廚房熬粥。“顧小姐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生病了怎麽行,陸先生會心疼的……”
顧溫暖在心底嗬嗬一笑。
陸冷彥會心疼個屁。
“吃了早餐我帶她去醫院打針。”陸冷彥麵無表情地敲鍵盤處理公務。
躺在陸冷彥大腿上的顧溫暖嗖地一下,睜開眼睛,張嘴大喊:“我不要打針……!”
“……”前者則是薄唇緊抿,眉峰略微一抬,一瞬不眨地專心致誌地處理事情。
鳥都不鳥她、
顧溫暖瞄了陸冷彥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一眼,本來就頭暈眼花,看了更是一陣眩暈。
誰見過有人能用英語德語和法語同時間和幾個合作夥伴交流的男人……?
顧溫暖今天可是見著了。
“陸冷彥,能不能不要去,我在家乖乖睡覺,修養幾天就好了。”
絕壁不能去醫院啊,不能去!
打完針,頂多明天就好了。
如果她明天好了,陸冷彥豈不是……
陸冷彥不理會她,顧溫暖像塊牛皮糖似的纏上去,搖著他手臂,“陸冷彥……”
哢噠,打錯了一個字,還不小心摁倒了發送鍵。
陸冷彥唇線變得冷硬,藍眸低了低俯視她。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再動一下試試。”
“哼……”顧溫暖撒開手,不動就不動。
楊嫂熬了粥,陸冷彥親手喂她吃完一碗粥,顧溫暖受寵若驚,就差沒跪下來接著了。
喝碗粥休息一下,下午兩三點,換了衣服,兩人出門。
接近聖誕節了,天氣愈發的嚴寒,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很多,前幾日下雨積蓄的水坑,甚至結起了一層霜……
顧溫暖走出門的腳被陸冷彥摁住。
“等著。”
陸冷彥走下地下車庫,開出那輛低調的銀色沃爾沃,等暖氣布滿整個空調,男人從車上走下來,攏緊顧溫暖的外套,打橫將她抱起,扛上車。
熱死了。
顧溫暖扯了扯高領毛衣,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全都曝了出來。
陸冷彥眸中一深,“你最好適可而止,我不想趁人之危。
咦?啥?顧溫暖疑惑地看了下陸冷彥,透過車窗的倒影看到自己脖子上紅色的痕跡,臉頰又是一熱,觸電般鬆開手。
打完針,兩人又去淺水灣的餐廳內吃完飯。
淺水灣有海豚表演。
似是想到什麽,顧溫暖看了下對麵坐著的高貴優雅,吸引了餐廳裏所有人視線的男人,咬了咬唇,扭回頭繼續看表演……
第二天,燒退了一點點,但是還有一點餘溫低燒。顧溫暖吃了苦澀的白色藥片,躺回床上,男人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處理公務……
第三天,燒已經完全退了,顧溫暖坐在餐廳啃著吐司,白影忽然走進露天餐廳,“陸先生,專機已經準備好了……”
陸冷彥抿了口咖啡,又看了會財經時報,放下咖啡杯,起身,“A4紙打印四份合同……”
不能讓他走!
顧溫暖心底一驚,哎呀了聲,吐司從嘴裏掉下來,她也捂住了肚子,冷汗直流,“痛痛痛……”
謝天謝地,幸好她的大姨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