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6章:番外146
來人,正是陸冷彥,穿著一身睡袍的陸冷彥。
男人健實修長的小腿被凍得發紫,臉色不知是被凍的還是怎麽樣,也是青紫。薄唇抿得死死,好似一把上好寶劍的利刃,鋒利!
充斥著殺意和冷意的眼神,閃過不易察覺的慌張,緊緊攥死的拳頭,就是最好的證明!
等候在門口的白姐剛要張口說話。
急診室的門,被主治醫生推了開。
“我們已經將顧小姐的傷口縫紉好,但是顧小姐生命體征紊亂,心率不平穩,呼吸逐漸變得微弱……!”
“媽的你給我說人話!艸!”陸燒猛地揪住醫生的衣襟。
主治醫生看到,門外不僅站著眼神能殺人的大名鼎鼎的陸先生,還站著那位全美金融華裔CEO傅先生,主治醫生膝蓋一軟,結結巴巴:
“顧小姐是RH陰性血,也就是傳說中的熊貓血,急需進行大量輸血!否則將會有生命危險!”
“艸!”陸燒一拳打在主治醫生的臉頰上,雙目噴火,“整個Z市都找不到十個人!那個蘇之煥是不是熊貓血,用他的!”
主治醫生吃痛,“陸少,蘇先生還沒有轉醒,這可萬萬使不得……”
忽然,一個冷冽低沉的聲音。
“陸燒,夠了。”
聽到顧溫暖有生命危險,陸冷彥的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了,白花花的日光燈打在他的臉上,煞白煞白。窒息了一下,陸冷彥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咬著牙,抬了抬指尖:
“傅太太和傅先生是RH陰性血,請兩位跟隨醫生去抽血,要用多少抽多少。”
要用多少抽多少!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陸先生敢這麽說了!
那兩個人是普通人也就算了,那可是在美國金融界獨占鼇頭的傅斯年先生和他的太太啊!
主治醫生不敢吭聲。
陸燒也顧不得他們兩個是誰了,上前一步,“你們是RH陰性血?!還不快點救人要緊!!”
白姐以為傅斯年會拒絕。
畢竟白姐知道顧溫暖在他們女兒訂婚當夜勾搭了陸冷彥的事情。
然而,出乎意料,傅嘉誠的眉心深鎖,神色緊繃,挽著傅太太上前一步,“溫暖需要用多少,盡管從我和太太身上抽!”
不光是在場的眾人,包括陸冷彥都震驚了,睜開幽藍色的瞳孔,直直地盯著傅嘉誠。
饒是傅太太也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嘉誠……?”
最近傅太太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親生女兒沒找到十分之焦慮。
雖然顧暮煙不是他們的女兒,但是顧溫暖畢竟是用過那種下作手段搶走陸冷彥的女人呐!
怎麽她的丈夫竟然還要……
“夫人,請務必讓溫暖活下來!”
看到傅嘉誠認真嚴肅的表情,傅太太愣愣,“好……好……”
傅嘉誠和傅太太,跟隨在醫生身後進了一間抽血室。
留下震驚的幾人。
白姐和許一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陸燒震驚得暴躁的情緒呆呆,“怎麽……”
墨淵看向陸先生。
卻見陸冷彥的眉宇深鎖,藍色瞳孔的焦距緊鎖,似是若有所思。
墨淵的身體有點發冷,摟緊了許一甜。
陸先生不隻是擁有驚心動魄,驚豔人眼球的外表,更擁有可怕的大腦。拿下兩所大學的雙碩士學位,短短幾年將life的規模經營旁人。
還有思考的時候,他可能對你了若指掌,你卻對他一無所知。永遠猜不到他思緒縝密的大腦裏想什麽。
不過,墨淵唯一知道的是陸先生很擔心急診室內的顧小姐!
抽了血,驗了血。
“血型吻合!是熊貓血!”
“那你還等什麽!”陸燒麵露喜色,“趕緊滾去救她!”
急診室的門再度被關上,燈亮起。傅嘉誠攙扶著傅太太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
傅太太捂著貼著紗布的手腕,柳陸細眉微微蹙起,神色複雜,“嘉誠,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走廊安靜,盡管傅太太的聲音壓得很低。
走廊無一不聽清了。
傅嘉誠神色鎮靜,“夫人,等溫暖脫險,我會親口解釋給你聽。”
然後,眾人便看到傅嘉誠神色忡忡地盯著急診室。
神態,幾乎和陸冷彥一樣緊張。
五個小時,天光破曉,手術室的門哢打開——
手術室的門被滿臉疲憊的主治醫生推開。
“醫生!”
坐在椅子上的陸燒,率先一個箭步衝過去,一夜沒合眼,他的臉眼圈也有著烏青,但是在醫生推門那一刻被焦急取代。
陸燒著急地問:“怎麽樣?!”
躺在墨淵膝上閉著眼睛打盹的許一甜,還有困得快要睡著的白姐,也都接二連三地衝上來問:“素素怎麽樣?”
摟著傅太太的傅嘉誠,也站了起身,豎耳細聽,用眼神焦急看著醫生詢問。
在陸冷彥冰冷冷的壓迫性的視線落在身上,主治醫生的額頭滴落一滴冷汗。
主治醫生點點頭微微一笑,“……多虧了傅先生和傅太太的輸血,顧小姐生命狀態平穩。”
生命狀態平穩,也就是沒事了!
走廊上,一片釋然呼氣的聲音。
陸燒懸起來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扶額,“呼……太好了……”
“太好了,速食那個死丫頭……”
白姐擦著眼淚,許一甜驚喜歡呼。
興奮之下,互不認識的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傅嘉誠籲了口氣,緊繃的臉稍稍鬆了些。
傅嘉誠遲疑了下,想了什麽,上前一步。
陸冷彥太過高大,傅嘉誠自認自己身高不矮,但是也隻得抬著手才能夠得著陸冷彥的肩膀。
傅嘉誠拍了拍陸冷彥的背,“讓護士給你開一張病床,好好休息一下,多虧了你通知我過來,不然溫暖將會有生命危險。”
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大意。
陸冷彥深刻冷硬的麵部線條稍稍鬆懈,略一沉吟,銳利的眸光瞥向傅嘉誠,“傅先生是否有什麽事情和我說。”
接觸到陸冷彥洞察人心的犀利視線,傅嘉誠微微一怔,眼神變得深沉,低聲道:“不錯,我有話和陸先生說。”
陸冷彥吩咐墨淵留在這裏照顧顧溫暖。
兩人一起離開這層,上到上麵樓層的空病房。
“白姐,素素脫險了,醫生說還有十個小時才能蘇醒。你一整天沒睡,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開一間房,去休息一下吧。”
興奮過來,許一甜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和同樣困得哈欠連連的白姐提議。
顧溫暖從急診室被轉移到了重症看護室。
白姐看了下重症看護室的門,有點不放心地抿了下嘴,“我留在走廊陪著她吧,你先去休息。”
“那我也留在這裏!”
許一甜挽著墨淵的手。
墨淵揉了揉許一甜的頭發,“老婆乖,以後不讓你幫我了。”
許一甜的臉上登時燥熱,“誰稀罕!”
白姐自覺捂住耳朵。
坐了一會,看許一甜困得靠在墨淵的肩頭打盹,白姐道:“不如我和許一甜先去睡一會,休息幾個小時,然後過來換墨淵你去休息。”
墨淵心疼地看了眼許一甜,“好。”
陸冷彥和傅嘉誠在樓上談了很久的話,傅太太先行離開回去休息了。
墨淵看了眼四下無人,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這時,走廊拐角,一個女人輕著腳步走過來。
女人推開病房門,反鎖,再摘下了臉上的墨鏡。
是顧暮煙。
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顧暮煙戴著墨鏡,偷偷摸摸,混入醫院。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墨淵睡著,偷偷潛入重症看護室。
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虛弱、清純秀弱的女人。
顧暮煙的眼睛裏冒火,恨不能立刻衝過去殺了顧溫暖才甘心。
都是這個賤人害得她失去榮華富貴,失去冷彥!
小時候,顧溫暖親手害死吳萊雪腹中的孩子,完美陷害到仆人身上。
她就該意識到這個小賤人的心機有多重!
可能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裝模作樣!
真是賤人!
要不是傅斯年告訴她。
傅嘉誠和傅太太去醫院給顧溫暖輸血了。
或許傅先生已經知道了顧溫暖的身份!
隻差檢驗DNA,顧溫暖就會重新回到傅家!
顧溫暖絕對不能回傅家!
現在她雖然已經沒了當初的榮華富貴,但是隻要傅家一天沒有找到女兒,她就一天還能享受傅家帶給的好處。
要是顧溫暖回到傅家,她當初陷害顧溫暖差點流產。
顧溫暖對她記恨在心!
顧溫暖一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
所以,隻有一個辦法!
顧暮煙悄悄地接近雪白色的病床,站在床側,低頭看著,顧溫暖陷在枕頭裏容顏,蒼白,昏睡,要靠供氧設備才能活下來的可憐兮兮的樣子。
顧暮煙的嘴角提起,露出一個陰森奸險的笑容。
隻有顧溫暖了無生息的死掉,傅家再也找不到他們的女兒,她才能永遠留在傅家……說不定,還能重新和陸冷彥在一起!
顧溫暖說過要她生不如死,看看現在到底誰要誰生不如死!
隻要她拔掉顧溫暖臉上的供氧吸管……
顧暮煙的手緩緩地朝著顧溫暖的臉上移去。
陸燒在醫院門口的車上休息了半個小時,被顧溫暖出事的噩夢驚醒。
陸燒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揉了揉淩亂的飛機頭。
司機看著一向注重儀容儀表的少爺竟然不管自己的頭發淩亂,震驚得不敢說話。
陸燒瞥了司機一眼。
司機嚇得收回眼睛。
陸燒的餘光無意地往車窗外瞟了下。
忽然,就看到一個全身漆黑的女人,戴著一副墨鏡,鬼鬼祟祟地潛入醫院。
軍閥世家出生,陸燒格外敏感和警覺。
他嗅到不對勁的氣息,眉心皺了下。
沉吟一刻。
陸燒推開車門。
不顧司機的叫喊,快步跟在女人的身後走進醫院。
結果看到女人守在走廊,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走廊的盡頭就是素素的重症看護室了……
陸燒記得素素說過自己有一個冒充傅家千金的同父異母的姐姐,該不會就是……
陸燒立刻轉身,走到上層。
找到陸冷彥和傅嘉誠聊天的病房,嘭地破門而入。
“請傅先生管好自己的女兒!”
陸燒怒氣騰騰的譏諷。
室內,煙霧繚繞,兩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其中一個年長者起立,“怎麽回事?”
陸燒嗤笑了聲,“您的女兒在走廊偷偷摸摸難道您不知道?”
下意識地以為……傅嘉誠眼睛微微睜大,“溫暖醒了?”
還跑到走廊?
“什麽?”陸燒反應慢半拍,愣了一愣。
意識到陸燒說的那個女兒是誰,傅嘉誠熄滅手中的煙蒂,“你說顧暮煙過來了?”
特意強調顧字。
顧暮煙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陸燒咬牙,掃了隱沒在黑暗中的男人一眼,“是,她就在走廊,是你叫她過來的?”
傅嘉誠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陸冷彥。
兩人縝密的眼神在空中,交流了短短的一秒鍾。
黑暗中那抹深沉冰冷,仿佛一座冰山的影子微微一動。
陸冷彥霍的起身,連反應迅速的陸燒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從他的身側飛奔了過去。
傅嘉誠也緊接著衝出去。
一個年輕一個年長,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神情都是冷若冰霜,焦急如焚!
陸燒登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麵色一變,緊隨其後。
陸燒抵達的時候,陸冷彥的和傅嘉誠怒氣沉沉地站在病房門前,看著ICU室的玻璃。
陸冷彥的周身緊裹著強大的殺氣和冷意,有若實質,方圓幾百米內寸草不生!
傅嘉誠扭動門把手,不斷踢門,拍門,“顧暮煙!你放開溫暖!”
驚醒的墨淵已經被眼前這一幕嚇得血液逆流了。
門被反鎖了。
顧暮煙正在顧溫暖的病房內做傷害顧溫暖的事情!
陸燒在大腦裏迅速地理清了眼前這幕的情況。
麵色一緊,陸燒快步上前。
透過玻璃,顧暮煙坐在病床前,很激動地看著玻璃窗外,手,握著顧溫暖的氧氣麵具。
氧氣麵具,已經拔出來了一點點。
心電圖儀表顯示,心跳的起伏的線條,慢慢往下降落。
顧溫暖的呼吸,逐漸變得微弱!
“顧暮煙!”陸燒頓時就炸毛了,踹了一腳門,“你******要是敢傷害顧溫暖,我跟你沒完!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ICU重症看護室的門質量很好,沒有鑰匙打不開。
無論陸燒如何大力踢也踢不開!
反正她被看到要謀殺顧溫暖,已經活不成了,大不了和顧溫暖一起去死!
想到這裏,顧暮煙更加猖狂,一把摘掉了顧溫暖臉上的氧氣麵罩。
沒了供氧,顧溫暖的呼吸更是微弱。
心電圖儀表,直線下降!
顧暮煙紅著眼睛站起來,像是瘋了一般得逞大笑起來,“有本事你們就進來殺了我?!哈哈哈顧溫暖,你這個賤人也有今天!要死我們就一起死!!”
忽然,陸冷彥往前走了一步,沉沉地站在玻璃窗前,節骨分明的手指放在玻璃窗上,眼神溫柔地凝視顧暮煙,“暮煙,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
溫醇低沉的嗓音,仿佛著時間最悅耳動聽的音樂。
顧暮煙停止了大笑,嗖地朝著陸冷彥的方向看過去。
陸燒也看過去,赫然看到陸冷彥的手指上捏著一枚——
鑽石戒指!
陸冷彥在幹什麽?!
顧溫暖躺在裏麵就要死掉,他居然跟顧暮煙求婚?!
陸燒爆炸了,往前走了一步。
手腕,被傅嘉誠攥住。
“別衝動。”傅嘉誠冷靜地提醒道。
陸燒的腳步驀地收住,似是想到陸冷彥要做什麽,渾身一震,慚愧地皺眉。
“你願意嫁給我嗎,暮煙?”
低沉嘶啞的聲音仿佛潺潺流水。
陸冷彥的眼神仿佛蜂蜜一般甘甜,刀裁般的側顏,驚豔非凡,也溫柔得讓人心跳加速。
顧暮煙從未聽到過陸冷彥這麽溫柔喚她的聲音,更沒有見過這麽溫柔的陸冷彥。
心跳,停了停。
“不想嫁給我嗎?”
陸冷彥挑了下眉,邪肆,魅惑,這個男人足以用尤物來形容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能蠱惑人心。
“暮煙,顧溫暖成了植物人,我們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
陸冷彥的聲線低啞暗沉,仿佛有魔力,可以牽動人的心弦。
顧暮煙的心弦,輕而易舉地被男人一個眼神所牽動。
“好,好,我願意!我願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冷彥手上的戒指,顧暮煙被蠱惑般走到門口,扣——打開了門,“我願意……啊!”
嘭!
陸燒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顧暮煙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