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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28:蘇念賀知南

  “是!”傑克額頭開始冒汗,忙不迭的照做。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冷凝。


  連司機都是戰戰兢兢的。


  我心情複雜,握住賀知南的手,“是誰要這麽害我?”


  “不管是誰,都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賀知南的聲音冷得像是剛從冷藏室裏冷凍過後拿出來的。


  我渾身顫了顫,往他懷裏縮,“嗯……”


  ……


  雷克薩斯開上了高架橋,很快就回到了公寓。


  門一開,賀知南徑直抱著我進了浴室。


  回來的路上,童嫂就接到了傑克的電話,趕忙跑去買菜做飯,在我們回來十分鍾前,還放開了熱水,到家的時候浴缸裏的水溫度剛好,飄著一層玫瑰花瓣,浴室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精油的味道。


  拉上浴室門。


  賀知南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盥洗池上,把我放上去之前還特意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麵上墊了毛巾,讓我不會被凍著。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粒粒解開了我的連衣裙扣子。


  賀知南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黑沉和陰鬱尚未散去,所以眸子裏一點情穀欠的色彩也沒有,麵無表情的把我放進去,浴缸裏的水很滿,瞬間溢了出來。


  他脫了外套,白色華倫天奴襯衫的袖子,挽起來,露出半截肌肉線條緊致而結實的手臂。


  手臂正擱在我的頭頂,一手舉著蓮蓬頭,一手搓揉我的頭發絲。


  用洗發乳洗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徹底沒有味道才作罷。


  過程安靜得有點詭異。


  我大氣不敢喘一下,也不知道說什麽,怕說錯話惹得賀知南更不開心,隻好沉默著。


  最後還是童嫂過來敲房間門說,“先生,夫人,可以吃飯了。”


  賀知南抓過一條寬大的浴巾,一條手臂便輕鬆將我從浴缸裏撈了出來,擦幹我身上的水漬,給我找了一條雪白幹爽的睡裙穿好,又親手給我吹幹了頭發。


  餐桌上。


  一聞到童嫂做的飯菜,餓得肚子咕嚕嚕直叫。


  “童嫂,可餓死我了,你怎麽知道我想吃煲仔飯,還有菠蘿咕嚕肉!香煎芙蓉蛋!我太愛你了!”我抱著童嫂親了她一口。


  隻可惜嘴還沒碰到童嫂的臉,就被賀知南硬拽了回來。


  他聲音稍顯不悅,“有夫之婦,要不要臉?”


  我一臉懵逼,在他身側的位置坐下,咬著筷子,義正言辭抗議,“童嫂又不是男人!”


  “男人不行,女人更不行。”


  “不公平!你管得太寬了!”


  “吃飯。”完全忽視我的抗議,賀知南把熱騰騰出爐的煲仔飯,舀出來一小碗放我麵前,拿筷子夾給我一筷子咕嚕肉和蔬菜。


  我看到一小碗的煲仔飯和小半根臘腸,惱了,“賀知南,我要吃大碗的!”


  “大碗燙。”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吃!你不給我吃我今天就不吃飯了!”我容易麽,被他吃幹抹淨骨頭都不剩,吃個飯都不讓我好好吃。


  “隨便你。”賀知南齊了齊快子,動作斯文優雅的夾了一片蔬菜送進嘴裏。


  “你,你……”我單膝跪在椅子上,好讓自己和賀知南一樣高,趁賀知南夾菜,眼疾手快的去搶煲仔飯。


  賀知南嘴角微動,在我的手還沒碰到煲仔飯,便啟唇吩咐,“童嫂,端走。”


  “是,先生。”童嫂眼皮也不眨一下的端走了煲仔飯。


  “嗚嗚嗚……老公大壞蛋!人家要用小拳拳捶你胸口!”我絕望哭了出來。


  賀知南黑如鍋底的俊臉,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淺顯的弧度。


  揉揉我頭發,溫聲:“乖,吃完這碗再給你盛。”


  ……


  “先生。”


  快要吃完飯的時候,傑克從外麵走進來,來到餐廳,對賀知南鞠了一躬然後上前,開門見山的稟報,“是周小姐幹的,雖然隱藏的很好,不過集團有很年輕厲害的黑客,一下子就查出來了。”


  賀知南臉上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麵色淡淡,仿佛早就預料到,聞言眸子浸了一絲冷意,嘲弄扯了下嘴角,“嗬,手段真是卑劣。”


  握住我的手,“還好?”


  我點點頭,“嗯,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我不對,我應該早點告訴她……”


  賀知南一時神情複雜,眸光諱莫,忽然手臂微勾,將我抱進了懷裏。


  ……


  我幫童嫂收拾了一下碗碟。


  童嫂笑眯眯的道:“看我說什麽來著,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夫人您隻要服點軟,先生準吃您這一套。”


  我紅了臉,吐吐舌頭從廚房裏鑽了出來。


  進了客廳,賀知南的聲音飄了過來,“傑克,訂兩張明天去霓虹國的機票。”


  還不等傑克應是,我快步走過去,皺眉,“霓虹國?為什麽要去霓虹國?”


  賀知南冰冷的臉柔和了幾分,伸出手,“過來。”


  我把手交到他手上,賀知南把我抱懷裏,他似乎剛抽了煙,淡淡的煙草氣息噴灑在我耳後方,“我去處理合作的事,順便帶去你玩一趟,總好過在國內憋悶著不能出門。”


  回來後賀知南就沒收了我的一切電子設備,電視也切斷了電源,徹底把我和那些風波謠言徹底隔絕。


  ……


  下午的時候,賀知南接到一個電話,似乎有點事要出門。


  我送他到玄關,他換了鞋披上風衣外套,突然緊摟過我的腰,唇壓在我額頭上道:


  “我去公司處理一點事,你在家乖乖呆著,哪裏都不許去,聽到沒。”


  “嗯!”


  賀知南掃了眼腕表,“半個小時內我回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


  賀知南不放心,先後吻了我兩次放開我才提步出門。


  ……


  賀知南離開不到十分鍾,家裏的座機響了,這個號碼一般隻有賀知南知道,我的手機都被賀知南關機了,聽到座機響,想著可能是賀知南,赤著腳就去接電話。


  “喂?”


  “念念……是我……”


  聽筒才拿起來,電話那頭便傳過來一個哽咽可憐的聲音。


  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凝住了,“青青?你……還好嗎?”


  還不等我把話說完,阮青青便放聲大哭了起來,“念念,我好痛啊,你過來救救我好不好,我吃了一瓶安眠藥,我好難受……”


  “什麽?!”我的臉刷地白了,“你在哪裏?你為什麽要吞安眠藥!”


  “我在,我在……”


  阮青青抽泣著報了一個地址。


  “你別動,在那裏等我!我馬上就過去!”我急得手有點抖,bra都來不及穿,披了件毛線裙,抓過羽絨衣便離開了家。


  阮青青是個真性情的傻姑娘,這件事是我對不起她在先,如果她因為我出了什麽事……


  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賀知南派了保鏢,一聽我要出門,保鏢是不同意的,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才鬆了嘴。


  “好吧,那我們送您過去。”


  出發之前,以防萬一,他們還給賀知南發了條短信,才踩下油門匯入車流。


  我說了阮青青的地址,司機正打方向盤往那個路口開,突然車上的廣播匯報路段信息,“xx路段結冰,容易發生車禍,提醒各位車友盡量小心慢行……”


  這條路正是去阮青青說的地址的必經之路。


  而且,就隻有那條路最近,如果繞遠要多花半個鍾。


  “夫人,我們繞遠路?”


  “不行!”我急得火燒眉毛了,抓緊了安全帶道,“就走那條路!小心點開就好了!”


  見司機不動,我解開安全帶,威脅道,“你去不去?!你要是再不開車,我就自己打車過去!”


  “夫人!那條路太危險了,我們不能以身試險……”副駕駛的保鏢低著頭語將語氣放得很懇切,“我們還是繞遠路比較好。”


  “那我就自己打車去!”司機鎖住了車門,我抄起抓過車座底下的工具箱。


  還沒翻出來榔頭,保鏢便嚇白了臉,無奈妥協“夫人!使不得啊!我們去就是了!司機,慢點開。”


  “是。”司機這才打了方向盤回到主幹道上。


  我坐回原位,係好安全帶,扯了扯嘴角,我本來也沒打算砸車窗,隻不過是嚇嚇他們罷了。


  這條馬路上覆蓋了一層積雪,工人尚未清理,輪胎很容易打滑,上了這條路後,周圍的車流明顯銳減,最後稀稀疏疏隻剩下前後不到五輛車,空曠得嚇人。


  司機開得很緩慢,等到行駛了一半的路程,前後基本都看不到車的影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從後視鏡看到,我們身後,一輛雪白的轎車,橫衝直撞的朝我們衝了過來。


  馬路極其寬大,可是那輛雪白的轎車卻緊追著我們的車。


  眼見著白色轎車逼近,幾乎是追尾的距離了。


  司機掃了一眼後視鏡,嚇得打了個方向盤,趕緊開到另外一邊去。


  但——那輛白色轎車也轉了方向,我們開到哪裏它就開到哪裏,緊追著我們不放!

  擺明了就是衝我們來的!

  “奶奶的,這輛車怎麽回事!”保鏢怕那輛車真的會衝上來,囑咐司機,“快點開!”


  “是是是!”司機一迭聲的應是,忙不迭的踩了油門,加快了車子行駛的速度。


  我心急如焚,滿腦子都是阮青青的生命安全,根本無暇宋及身後那輛車,我回過神的時候,是車子被身後的白色轎車追上,白色轎車用力的撞了我們的車屁股一下。


  加之雪天打滑的緣故,賓利車猛地一陣劇烈的抖動,然後,被這股巨大的力道撞得往前滑行了數十米!

  眼見著就要撞上路邊的綠化帶——


  “司機!!踩刹車!踩刹車!!”保鏢生怕我出事,一把抓住司機的手臂,尖叫著衝司機吼。


  司機嚇得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急忙踩了刹車。


  吱呀——


  輪胎在馬路路麵上打滑,發出刺耳的噪音。


  整個賓利車的車身,一個打橫,堪堪停了下來。


  車內的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十多米遠的白色轎車,突然一個加速,衝我們直直飆來!!


  半秒鍾的時間我就猜測出了,那輛白色轎車,擺明了就是想撞死我們!

  我還不能死。


  我死了小世怎麽辦?蘇世文怎麽辦?賀知南怎麽辦……


  短暫的一秒鍾內,我就已經理清了思緒,狠狠咬了舌尖一下,讓自己的舌頭嚐到痛意,刺痛讓大腦變得清醒,迅速恢複了理智。


  司機和保鏢還在愣神之際,我解開了安全帶,撲到駕駛座,摁了解開車鎖的按鍵,順帶也把司機和保鏢的安全帶給解開了,狠狠推了他們一把:

  “快走!不想死就快點下車!”


  司機和保鏢反應過來的一刹那,那輛白色轎車,已經逼近到了四五米處。


  我已經打開了車門,想逃出去,可是,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硬是挪不開半步。


  快走!快走啊!蘇念!!


  我不停逼迫自己,可是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根本挪不開半步!

  司機和保鏢也下了車,其中司機距離我最近,保鏢隻來得及躲避,朝我撲過來想要救我的時候,白色轎車距離我們的車,僅有短短的幾厘米距離!我就站在車子旁邊,白色轎車撞到我們的車上,如果來不及躲閃,我也會被碾壓到車子底下變成肉泥……


  “夫人!!快走!!!”千鈞一發之際,司機雙手往前,狠狠一推——把我推上了綠化帶!

  “刺啦——!!”


  “嘭——!!!”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就掉到了綠化帶上,萬幸被保鏢接住才沒有撞到樹上,等我爬起來,耳邊就爆發了兩個巨大的響徹雲霄的金屬相撞聲。


  那是兩輛汽車相撞的聲音。


  還伴隨著司機淒慘尖銳的叫聲——不過隻是短暫的一聲,然後就被砸下來的車子撞死了。


  白色轎車撞上了我們打橫逼近在路中央的賓利車,慣性使然,加上雪天馬路很容易打滑,賓利車被撞得翻了個麵,白色轎車的速度沒有減慢,所以賓利車又被白色轎車往前推了數十米的距離,才堪堪停下……


  覆蓋了一層雪的馬路上,蜿蜒流淌著一串數十米長的血印……


  司機被壓在賓利車下,然後被碾壓推行了數十米,屍體被碾得血肉模糊,血嘩啦啦流了一地,地麵上還有司機屍體肉渣……


  場麵血腥惡心,慘不忍睹!


  “嘔——”胃裏湧上來一股惡心的感覺,我捂住嘴巴差點沒有吐出來,閉上眼睛緊緊地縮在保鏢的懷裏,渾身顫動得厲害。


  要是司機沒有推我一把,我恐怕已經變成了這樣的肉泥,死無全屍了!

  這時,保鏢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一個體型彪悍的壯漢,被這場事故,嚇得聲音顫抖得厲害,“總,總裁!!”


  “混賬!!!我說了不允許她出門!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馬上帶蘇念滾回來!!要是她出什麽事,你們都給她陪葬!!”


  從沒見過賀知南發這麽大的火,電話那頭的他應該是開完會看到了短信,暴跳如雷,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怒吼聲更是咬牙切齒。


  聲音像是地獄裏傳上來的。


  剛才的車禍也隻是驚嚇而已,聽到賀知南的聲音,保鏢驚駭不已,額頭沁出了冷汗,“先生……我們出車禍了!”


  ……


  “打電話給110!”賀知南趕來之前,我稍微冷靜了下來,看了看數十米遠的血腥的車禍現場,平靜的開口吩咐。


  “是!”保鏢拿出手機,還沒摁下號碼,愣了一下,問,“夫人,為什麽不是打給120?”


  我死死咬著後牙槽,說,“這是一起蓄謀殺人事故,白色轎車無人駕駛,司機已經死了,沒有傷者,打給120有什麽用!”


  “……”保鏢用一種敬佩的眼神看了我幾秒立刻打給了110。


  警方趕到之前,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馬路那頭狂飆而來,“吱呀——”一聲急刹車,停在了我們麵前。


  車子還沒挺穩,嘭地,車門被人一腳踢開。


  穿著風衣、麵容冷峻,神色陰沉的賀知南跳下車,腳跟都沒有站穩,幾乎像是瘋了一樣,將我塞進了他懷裏。


  太用力了,好像要把我塞進他身體裏,和他的血肉融為一體一樣。


  賀知南抱得我很疼,可我沒有掙紮,靜靜的把腦袋擱在他胸口,聽著他左心房急促的心跳。


  我竟然笑了。


  他的心跳……真的是太快了!

  就像是用百米衝刺速度跑了幾公裏馬拉鬆的人一樣。


  氣喘得非常厲害。


  “你還笑?!我不是說過不準出門?!你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到處亂跑,就不能乖乖在家裏等我?!為什麽你就這麽不聽話!!”


  賀知南仿佛確認了他懷裏的我還是溫熱的鮮活的,確認我還是活著的,微微鬆了口氣,但下一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嗬責,他整張俊臉,緊緊的繃著,雙目猩紅……


  “……”


  我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踮起腳,藕臂勾住賀知南的脖子,將自己的唇瓣覆在了賀知南蒼白毫無血色的薄唇上……


  在我想要鑽進他唇齒裏時,賀知南扼住我手腕,一個用力將我拽開,紅著眼睛看著我,“別以為一個吻就能解決問題!”


  我吸吸鼻子,“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為什麽私自跑出來?!”


  “我接到了青青的電話,她說她吃了安眠藥很難受……”


  賀知南咬著牙說,“阮青青在阮家呆得好好的!你是不是蠢,保鏢打開GPS跟蹤定位一秒就能查到阮青青的位置,她根本不在你說的那個地址!”


  我的心刷地涼了半截,她……騙我?

  說話間,警察來了,勘察了現場,得知賀知南也在,警局局長都出動了,下了車幾步衝到賀知南麵前,鞠躬,“賀先生,抱歉抱歉!我們來晚了!”


  賀知南脫下大衣,披在我肩上,摟緊了我的肩,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查,把幕後主謀查出來!”


  “是!賀先生!此事盡管交給我們來辦!”警察局長立刻吩咐人手去采集證據,看到麵色蒼白的我,很有眼力見的問,“曆夫人,您還好嗎?”


  我點點頭,“幸虧司機推了我一把,沒受傷。”


  警察局長嘖嘖搖頭,“那個司機死無全屍,被壓成了肉泥,若是夫人遲那麽一秒……”


  話還沒說完,賀知南剛毅陰鬱的臉,黑得愈發棱角分明,周身散發出寒氣。


  一瞬間我感覺四周的氣壓都驟然降入了冰點。


  “這裏麻煩局長處理!”我急忙打斷了警察局長的話,拉著賀知南就走,“我們回家吧。”


  怕再呆一秒,賀知南就會把警察局長的嘴給撕了。


  上了車,賀知南緊繃著一張欺霜賽雪的俊臉,不知道從哪拿了個藥箱,把我的手抓過去。


  我愣了下,前一秒還想著賀知南拿藥箱幹什麽,後一秒手上微微刺痛,我才看到了手臂上,赫然盤踞著一道殷紅的擦傷。


  蹭破皮而已,傷勢不重,但擦傷的麵積很大。


  應該是剛才撞到綠化帶的時候弄到的。


  “噝……”


  “知道痛了?!以後還敢不敢亂跑?!”


  我咬唇,“不敢了……”


  賀知南修長手指拿著棉簽,沾了碘伏給我消毒傷口。


  棉簽一碰到肉,一陣刺痛,像上百根針紮進肉裏一樣。


  我瑟縮了下想抽回手,被賀知南摁住絲毫不得動彈,等消完毒,我的眼睛已經紅了一圈。


  賀知南掀起眼皮,看到我噙著淚花,眼底的怒意稍絳,放柔了力道,“忍忍,不處理傷口會發炎。”


  “嗯……”我看了眼車窗,邁巴赫已經行駛在馬路上了,“我們要回家?”


  “去機場。”


  我嘴唇一動,旋即想到今天發生的事,留在國內恐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咬了咬唇咽回喉嚨裏的話,輕輕的“嗯”了聲。


  ……


  三個半小時後,飛機在東京的機場停機坪徐徐降落,停泊在了航站樓前。


  飛機上,賀知南一直沒有鬆開我的手,攢得緊緊的死死的,手掌心沁出了汗還是沒撒開,好像生怕他一鬆手我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不見一樣。


  下了飛機,東京分公司的高層過來迎接,送我們去酒店,傑克去前台辦理入住手續,直到進了套房,賀知南從頭至尾都抓著我的手。


  東京分公司的高層曖~昧的眼神,一直在我和賀知南身上瞟來瞟去,我很不好意思,賀知南麵無表情。


  放好了行李,東京分公司的高層用一口流利的漢語道:“賀先生,董事們都在酒店會議室了……”


  我鬆了口氣,以為賀知南終於能鬆手了,下一秒,隻聽賀知南冰冷的聲音幽幽飄過來,“讓他們過來。”


  “是。”


  於是,我被賀知南抓著手,陪在他身邊,開了漫長的五六個小時的會議。


  董事會成員圍在酒店客廳的餐桌,賀知南坐首席……身邊還有個我。


  一時間,無數雙好奇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我壓力山大。


  期間我吃了點穿著和服的酒店服務生小姐送來的紅豆羊羹,和果子,喝了點麥茶。


  抵達霓虹國的時候是下午,五六個小時的會議過去,暮色降臨,我困得不行,直接趴在賀知南腿上眯了會眼睛。


  等我醒來的時候,會議已經結束了,董事會人員整理了資料,陸陸續續散了。


  我維持了一個多鍾的睡姿沒變,脖子有點酸,我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動了動脖子,突然臉蹭到了一大坨軟軟的東西。


  …………


  等我愣了一秒。


  “我我我…………”


  我羞赧得語無倫次,賀知南長指緊捏著我下巴,垂下眼皮看進我眼睛裏,極富磁性的嗓音笑著道,“這麽急不可耐?”


  我毛骨悚然,打著哈哈,努力岔開話題,“你餓了沒,我們去餐廳吃飯吧!”


  賀知南‘唔’了聲,打橫抱起我,“不急。”大闊步朝著臥室歐式大床的方向去。


  啊!!混蛋!!


  …….……

  晚飯是懷石料理,吃到一半,身穿和服的服務員來到我們桌旁,笑眯眯的用日文說,“今晚有冬季花火大會哦,就在附近,兩位客人若是有興趣可以去逛逛哦~”


  賀知南聽完後,用日語,對服務員說了句不知道什麽。


  然後服務員便笑著點了點頭,打量了我一眼,然後就轉身走了。


  幾分鍾後,服務員拿著一套藍色櫻花和服回來,遞給我,說,“女士,是否需要我幫助您換上?”


  我詫異的看著賀知南。


  賀知南淺啜了口茶,放下茶杯,對上我眼睛,嘴角微動,“去換上吧。”


  等到賀知南牽著我的手,擠進熱鬧熙攘的霓虹國夜市,頭頂綻放開一簇簇的煙花,我才知道他帶我來看花火大會來了。


  “你為什麽會日語?”我踩著很難走路的木屐,跟在賀知南身側。


  賀知南攬著我的肩,一米九的個子,在人均身高不足175cm的夜市街頭,極其拔尖和顯眼。


  他今晚穿了一套神色的英國Hunt*an高級定製西裝,肩線寬闊,裏麵華倫天奴白襯衫,衣領挺括,外麵是長款深色毛呢大衣。


  衣品極高,活脫脫韓劇裏走出來的男一號。


  臉部線條剛毅,容貌俊美,仿佛盧浮宮裏精美的藝術品。


  光是完美的身材,都能引得很多路過的霓虹國女學生側目,配上那張臉,賀知南整個人仿佛活在玻璃罩子裏的男神,有的女生被賀知南驚豔到了,尖叫著驚呼著,拿出手機拍照。


  賀知南卻是視若無睹,目不斜視,緊緊牽著我的手,一隻結實的手臂攔著我,側著身護著我,確保我不被夜市的人撞到。


  輕描淡寫回答我:“來霓虹國的時候學過一點。”


  反正我不信。


  賀知南一路上和霓虹國人交流,溝通完全沒有障礙,流利而順暢。


  這哪裏是一點啊!


  他說日語的時候,嗓音低沉磁性,聲線很迷人,堪比動漫配音的聲優,賣東西的老板娘被迷得暈頭轉向,有的直接不收錢了。


  逛累了,路過一家紋身店,我心血來潮,拉著賀知南掀簾入內。


  “紋身?”賀知南詫異挑了下眉尖。


  “嗯!”我嘿嘿一笑,“不過,不是我紋,而是你!”


  店主迎出來了,是個大叔,用日語衝我們點頭哈腰的打招呼。


  我指了指賀知南,用英語對店主道:“我老公要紋身,能不能幫我在他身上紋三個漢字?”


  店主衝我比手勢,“OK,OK!”


  我拿了紙幣,寫了‘蘇念’三個字,遞給店主,“喏,就是這三個字!”


  店主說了句日語,我聽不懂,戳了戳賀知南,“翻譯!”


  賀知南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寫滿了無奈,“紋在哪?”


  我戳著自己的左胸口,心髒的位置,“紋在這裏,這裏!”


  店主聽懂了,又衝我比‘OK’的手勢,然後請賀知南進房間。


  賀知南沒動。


  我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說,“我在外麵等你,哪裏都不去!”


  賀知南眉心微皺,還是不為所動。


  我笑道,“把我名字紋在你胸口,這樣你一輩子都忘不掉我了!”


  “即便不紋,我也不會忘了你。”


  我心中一暖,忍住淚意,笑得燦爛,“但我很怕你會忘掉我,為了以防萬一,你去紋上,好不好?”


  “……嗯。”賀知南吻了吻我額頭,提步進房間。


  看著門關上,我臉上燦爛的笑容慢慢一點點消失。


  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半個小時前,阮青青發進來的短信,心一點點往下沉……


  “我在你們附近的咖啡廳,一個小時內過來見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告訴賀知南你生過孩子的事!”


  我捧著手機的手,一點點變得冰涼。


  沒時間去想阮青青怎麽知道,眼下時機還沒有成熟,當務之急是不能被趙令儀知道小世的存在。


  五年前我懷了龍鳳胎,可惜女兒一生下來就因為心髒衰竭被護士抱走,沒過幾天荀戰才告訴了我女兒已經死掉的噩耗,當時我抱著小世哭得撕心裂肺,發誓要將兩份寵愛都給小世,好好補償並且保護小世,不讓他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和賀知南才在一起沒有多久,

  ……


  阮青青短信的後麵,留了一串地址。


  那邊開啟了閱後即焚,等我看完,不到十秒鍾的時間短信就自動被手機刪除了。


  我看了看紋身店的地址,我所在的距離,和阮青青所在的位置就在同一條街上,步行不過幾分鍾的距離。


  思忖了會,我咬唇看了眼賀知南所在的房間。


  紋身好歹也要半個多鍾。


  過去一趟幾分鍾的時間,應該不要緊吧,速去速回就行了!

  趙令儀荼毒了我一個孩子,我不能再失去小世,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守護住這個秘密!

  ……


  念及此,我定了定心神,深吸氣將手機放回口袋,先是左右看了看,隨後踩著木屐,悄悄的拉開了紋身店的推門,想要溜出去。


  才走出了門,還沒走幾步,身後響起一道驚訝的聲音,“夫人?您不在裏麵好好呆著,又要去哪裏?”


  我慌了一瞬,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捏了下衣袖,鎮定的轉過身,強顏歡笑,“傑克?你怎麽在這?”


  “其實我們一直都跟在您和先生的身後,從您和先生出酒店我們就跟著了,雖然先生是黑帶九段,一個人出門也不會出事,不過,先生知道您不安份,為了以防萬一,就讓我們也一起來了。”


  傑克眨眨眼睛,疑惑看著我,“夫人您要去哪?”


  “我……我肚子餓了!我想出來買點吃的!”我胡謅的道。


  “這些事交給我們來做就好了。”傑克打了個響指,他身後走出來幾個保鏢,“夫人您想吃什麽,保鏢們給您去買。”


  “……”


  我默默轉身回了紋身店,一想到小世身份會被曝光,就坐立難安,心急如焚,在店內徘徊了陣,也許是覺得我奇怪,店員迎上來問候,我隨口問了句,“你們這裏有沒有後門?”


  “有的。”店員點了點頭,用生澀的英文給了指了個方向。


  ……


  順利從紋身店後門開溜,時間快要趕不上了,我加快腳步,繞了個路走出主街,左右四宋了一會,終於在一個有些偏僻、燈紅酒綠的地方找到了阮青青的地址。


  這條街似乎是紅燈街,一路走上來,一些男人左擁右抱著一些大冬天穿著清爽,露出兩條白花花大長腿和巨~乳的濃妝豔抹的女人,笑嘻嘻,醉醺醺從我身旁路過。


  看到身穿著和服的我,很多男人側目,甚至還衝我吹口哨。


  我渾身一哆嗦,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推門進了阮青青所在的酒屋。


  酒屋內恨熱鬧,不少霓虹國大漢在裏麵酗酒。


  我進去的時候,很多雙眼睛落在了我身上,大多是摸著下巴色眯眯不懷好意。


  跟店員說了約了人,店員點頭哈腰‘嘿’了聲,比劃了個請的手勢,把我帶到一個包廂門外,就走了。


  我深吸口氣,拉開推門,我一眼就看到了卡座裏,哭得雙眼紅腫得像是兩顆核桃的阮青青。


  桌子上放了一堆白色日式清酒酒瓶,整個包廂充斥著刺鼻濃烈的酒味,她紅著眼睛不停灌著酒,聽到門被拉開才抬了下眼皮,看到我,舉起酒瓶的手就僵硬在了半空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阮青青的眼底隱約閃過了一絲凶狠的恨意。


  等我再看,那恨意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噙著眼淚,淚花閃閃,楚楚可憐的臉。


  “念念……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不要怪我短信裏的語氣不好,我也是太難過太傷心了,控製不住自己,對不起嗚嗚……”


  來之前,我已然做好了被阮青青扇巴掌,指著鼻子罵賤人的準備。


  看到阮青青梨花帶雨,嗚嗚啜泣的模樣,所以不由得怔了怔。


  關好門,我在她麵前坐下,遞給她紙巾,“擦擦眼淚吧,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沒做錯什麽,先做錯的人是我。”


  不過,阮青青買凶殺人,要置我於死地,我差點死在她的手裏,我們兩個也算是扯平了。


  聞言,阮青青霍的抬頭,眸子裏閃過一絲嘲諷的恨意,轉瞬即逝,再眨眼就消失了,快得讓我以為那是錯覺。


  “念念……”阮青青可憐兮兮的樣子,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委屈的小嘴動了動,話還沒說出口。


  “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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