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為一人劍舞獨酌
白書書拿著手中的那個月餅,心裏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句話:這個餅是又小又甜,這個月是又大又亮。
看著那舞池中央嫦娥仙子正在翩翩起舞,身如拂柳,姿態曼妙,身上的輕紗隨雲袖飄擺飛揚。
天玄今日身著銀絲白鎧勁裝,腰間一根銀色獅頭腰帶,身形看上去筆直挺拔,深邃立體的五官被映襯得更加完美精致,他腰間佩戴著他那把黑玄織綾紋鐵劍,看上去氣勢十足,勁如蒼柏。
突然場上一陣波動,尖叫連連,一眾仙女們都紛紛看向天玄,這個在天界可以同墨珩比美不相上下的美男子。
天玄薄唇微揚,朝那些尖叫連連的仙女們禮貌的點了點頭,那些仙女們被迷的幾欲昏厥,那場麵堪比大型追星現場,幸好天玄的身後有一隊軍隊在現場維持秩序,否則這個觀月盛會就要被攪沒了。
天玄站在場門口朝內望了望,突然他眼裏落了燦光。
白書書坐在離墨珩很近的地方,她心裏有些悸動,有些尷尬,有些喜悅,有些莫名的小激動,可是她仍要保持自己的情緒,不能讓人看出她的小心思。
也許默默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就在這時,那個身穿銀鎧勁裝的英俊男子邁著修長的雙腿朝白書書走來,白書書心裏亂七八糟,也沒有朝遠處看,待白書書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男子已經走到了白書書的麵前,他低沉迷人的聲音響起:“請問我,可以坐在你身後的位置嗎?”
白書書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腦中突然閃過了墨珩大婚那天喝的爛醉之時遇到的男子,這兩個人的臉長的一模一樣。
白書書朝身後轉去看了看,發現身後的位置是空的,她轉過頭對眼前的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可以,反正是空著的。”
天玄笑的露出了皓齒,臉上的笑容使他看上去更為迷人。
隨後天玄緩緩落座於白書書身後的位置,盤腿坐在綿軟的坐墊上。
白書書繼續喝著酒,眼眸有些迷離,在墨珩大婚前她是滴酒不沾的,如今她竟然成了一個女酒鬼,哎!
知微身穿錦袍華服,長袍掖地,寬袖生風,頭頂的碧珠正在玉冠上悄悄搖晃,他有一雙炯炯有神的淩厲眼眸,不怒自威,自白書書成仙後就沒見到知微笑過,雖然他長著一張弱冠少年的臉,可是他依舊看上去像是一個被歲月的重擔壓垮的老人,藏滿了沉重和清寡。
天上的很多仙人容貌都有修駐顏術,所以很多仙人的臉龐長得都與自己的真實年齡不符,可是有時候即使有張年輕的臉龐,但是眼眸裏的東西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像是初升的太陽在時間的推移之下慢慢失去了光澤。
知微拿起了矮幾上的一隻盛滿玉液瓊漿的金杯,金杯上鑲嵌著三種不同顏色的寶石,一種是紅寶石,一種是綠寶石,還有一種是黃寶石,仙宴上金光點點,寶石在光照下發出熠熠的光輝。
他眼眸微柔,唇角有了個細小的弧度,沉聲莊重道:“今日是天界難得一次的盛會,願諸位仙僚定要盡興。”
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側身朝向知微,雙手相搭拱手朝知微行了一禮,感恩道:“多謝天帝。”
知微端起酒杯至唇邊緩緩抬起一飲而盡,眾仙僚也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隻見舞台中央七仙女一曲舞罷,突然席間的南極仙翁站起身,朝坐在玉席上的知微行了一禮,緩緩道:“天帝,本仙有一提議。”
知微正襟危坐,看向南極仙翁問道:“仙翁有何提議?”
仙翁笑了笑,他並沒有修駐顏術,輕輕一笑,微胖褶皺的臉上盡顯慈祥和睦:“本仙聽聞天玄戰神軍功赫赫,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有一萬三千個軍工,我想他在戰場上的身姿一定極勁如風,刀劍弓矛,揮灑恣意。”
眾人紛紛看向南極仙翁期待他的下一句話。
南極仙翁笑著繼續道:“所以我希望能親眼見見天玄戰神的身手,好滿足滿足我的心願。”
知微聽完南極仙翁的話,劍眉微揚,隨即望向另一方的天玄,說道:“天玄仙僚,南極仙翁原來也是你的仰慕者,你覺得他的話如何?是否願意為他展現一下你的身手呢?”
眾仙又紛紛將目光齊刷刷的朝向天玄,天玄已經有過很多的戰場經驗,所以這種盛會,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可。
天玄眼眸如墨,光照下耀眼透亮,他淺淺一笑,拱手大方道:“本仙雖為戰場拚殺的健將,雖如今在這盛會上,我也願意展露身手讓大家一飽眼福。”
畢竟自己喜歡的人也在現場,展現一下魅力也是應該的。
“那天玄願意展現什麽給大家一賞?”知微問道。
“在下願意為眾仙家舞劍助興。”天玄拱手回答道。
眾人眼裏的光芒開始顫抖,開始興奮跳躍,她們都期待著那場即將登場的視覺盛宴。
隻見天玄落落大方的邁著修長筆直的雙腿來到了舞台中央,舞台是搭建在一個四分的蓮花池中間的,蓮花池中的錦鯉正在歡悅的遊動著身子,好像也感受到了熱鬧的氣息,突然從荷花池中飛身而起,一下子飛落在另一端的荷花池中,水麵被濺起點點波光。荷花池周邊仙霧繚繞,綿綿不絕。
天玄走至舞台中央,從自己的腰間緩緩拔出了自己的那把黑玄鐵劍,鐵劍斬殺過千萬妖魔,浸透過無數妖邪的鮮血,一道白光閃過劍身,隻見黑色劍身上竟泛著妖冶血色。
“離去十幾載,
歸來踏塵風,
刀光劍影時,
滿目皆是秋,
莫說相思離愁,
隻是一抹素色絹帕!
血染長衫,滿目蒼茫。
皆啼啼,淚色多淒涼!
風聲起,荻花落,
劍鳴錚錚,歲月染鬢霜!
為一人,心似火再燒,
壯誌雄心,夙誌為殤,
隻願再揮利劍,許一世執念癡狂!”
天玄一邊吟著這首闕曲,束起的馬尾高發隨風飄擺,黑亮的長發如遊龍搖擺,漫過寂白長空,此刻他並不在這個仙霧繚繞高光綽影的舞台上,他好似回到了那個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白骨殘骸的戰場上。
天玄執劍低身一揮,長空被劍鋒刺破,他起身飛躍,孤影獨酌,一壺烈酒澆透他的銀甲,填滿他的胸膛,心間猶如烈火灼燒。
一劍舞罷,那盛著烈酒的酒壺霎時碎裂在地,發出刺耳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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