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收穫
第153章 收穫
壯漢實力並不弱,雖然其意勁質量並不如方水街遇見的連重道人,那般凝練,強韌。
但憑藉一身如剛鑄般驚人的橫練筋骨,一副五六萬斤的天生神力,加上那詭異的,帶有破甲屬性的黑色拳套,實力在立命武夫中絕不算弱者。
林末估算其實力,大抵在立命第二重,五臟境左右,不過真實戰力,對比於槐回山遇見的,同等級的鶴歸年卻要強上太多了。
拳怕少壯,再加上那股子凶性,兩相廝殺,鶴歸年那白鶴亮翅之時,便是鶴隕之日。
是個高手,即使在林氏,也只有寥寥幾人比得上,可惜了。
林末搖了搖頭,背著手,繼續前進。
往後再沒有什麼波折,壯漢應該就是最強的領頭之人,將其打死後,剩下的匪眾便四散了去。
只不過跑了幾步,便見根根骨箭從遠方射來,箭矢應聲入體,就此倒地,沒了聲響。
「應該都解決了?」
檢查了一周,沒發現什麼漏網之魚,林末輕聲問道。
五個身材各異,一看便行了易容之術的人晃晃悠悠地路過林氏商行。
隨後眼見沒人注意,面色如常地推開門,一前一後,走進商行。
兩人將意勁滲入其中,忽然臉色一變,對視一眼,眼裡藏不住的驚駭。
單不說後院庫房,以及空石戒中的資源,就是這兩枚空石戒本身價值也遠遠高於林氏在安南的所有產業。
魏亮眉頭緊皺,蹲下身子,看了看破裂的門窗,小聲說道。
「哼!」
「或許.在庫房裡忙著點貨?」
「這大冬天,都去後院喝酒吃肉了吧,也是,如若是我,我也不願在這天氣下出門。」梅姑輕笑著搖了搖頭,緊接著應景地跺了跺地,手臂交叉搓了搓。
正常而言,即使立命武夫中,有空石戒的也是百中無一。
聲音不小,卻剛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一行人在四處望了望,正在找尋人跡。
他一邊說,也遞了枚給林末。
市面上流通的空石戒,大多為委託周勝軍匠師打造,因為掌握其相應技術的勢力,一共就那麼幾個。
「我們是不是惹大麻煩了。」
其鷹目挺鼻,顴骨凸起,一臉陰厲,此時負手看著魏亮一行人,眼裡不帶絲毫感情。
「而且這戒指,有些古怪,我從沒有見過如此樣式的,其不是周勝軍打造的?這夥人到底是何來歷?」
梅姑話沒說完,忽然被一個冷漠的聲音打斷。
只是盡皆空蕩蕩的,除了呼呼的風聲外,一個人也沒有。
越到後面,地面也出現不同程度的破裂,甚至有柱樑都缺了一個大口子,
說話的是個六十幾歲,滿頭銀髮的村姑,聲音卻和梅姑一樣,清脆慵懶,糯糯的。
林君陽皺著眉說道。
「我不知道。」
因為其材質空石,只有界域才能獲得,而想要得到,除了拿功勛換,沒有別的途徑。
她不想繼續此類話題,人的恐懼會傳染,而若這幾人引起共鳴,很可能一齊遷怒於她。
如今世道越來越亂,坐道設卡的大盜大匪不說,野外狂躥的各式山獸便足以讓一些遠遊之人止步。
「若是我們以林氏的名義,將其賣給馬氏,或馮氏,興許就好了畢竟只要林氏還在大延山,他們不敢太過火!」
沒有人應和,只是都將目光放在了梅姑身上。
此時戒子中六塊靈源,便意味著能造就十八畝靈田。
甚至還看見了六塊像水晶一般的物事,裡面流淌著閃爍著微微毫光的液體,被小心地存放在正中間。
「噫!這處雅間怎麼門窗都沒了?」
她越說越覺得在理,聲音也越大,指了指身後的幾十架牛車,底氣十足的模樣。
眾人跟上。
一旁很少來商行內部的丁南,東瞧瞧,西看看,突然說道。
梅姑臉色一變,強自鎮定地說道,說罷便直接往後院走去。
因此臨走前,他們專門以化屍水處理了一下屍體,再使用了特製熏香解決血腥味。
「行。」
不知是因為都為腦袋別腰上的滾刀肉,奉行今天掙錢今天花,還是如何,幾乎都是窮光蛋,身上除了幾瓶療傷葯,算得上別無長物。
最後一直走到庫房,依舊住房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梅姑徹底有些慌亂了,但言語卻還算有條理,分析道。
原本只打算粗略善後一下,可看見空石戒中的資源后,為了多爭取一些時間,兩人只有更加認真一些。
手段也粗糙,畢竟沒那麼多時間。
理雖然是這個理,但收定價時,一個個高興得跟猴樣,上躥下跳,怎麼不說?
「怕什麼?今個結賬過後,我們直接乘坐駛去郡府的車隊,便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什麼都可不顧,管他林氏,王氏,與我們何干?」
此時商行沒有了往日的熱鬧,雖然燈火通明,但給人陰森之感。
因為他們也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我上午來看,都是有人的,而且還親自約了上門時間,這到底怎麼回事?」梅姑也不解地說道,緊接著柳眉倒豎,
為了掩飾蹤跡,不約而同盡皆選擇了易容,今日到此,卻是為了結產業變賣最後的尾款。 「我知道契約在這,只是習慣性說道說道便是,
主要今日上午有人來過我家,我懷疑是林氏來人,有些不安。」
魏亮突然幽幽地說道。
沒有林氏做靠山,便意味著商隊不受外事堂,狩獵隊保護,而一旦沒有高手坐鎮,怕是出城便會遭遇各種麻煩。
其餘幾人瞬間臉色一變,相互看了眼,氣氛瞬間壓抑。
這樣即使有人來調查,雖然會起疑,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總能拖延一段時間。
她這般想到,走的更快,輕車熟路間,很快就進了後院。
林君陽面無表情的從遠處走來,身上帶著一股子血腥味,應道。
裡面堆積了各種靈草,山獸肉乾,丹藥,以及靈谷。
「待會見著他,我非得狠啐他一口,哼!」
為了這玩意,其可是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了一番,才搞到手。
手中是兩枚從厲山等人身上搜刮空石戒則不同。
粗略估計,光是靈谷便有兩百多石,珍惜靈草則按箱存放,一箱箱碼在那。
畢竟林氏於安南鎮的產業算是一塊令人垂涎的肥肉,只是暫時無人敢第一個下嘴而已,他們想要變賣,自然得分潤一部分利益。
「這好像經歷過一場大戰。」
不過想起眼線方才提示,有人找上門來,心裡又不由一沉。
隨後,兩人便開始善後。
眾人聞聲看去,果然靠里的一空雅間連門帶窗通通沒有,雪隨著風落進屋子,灑滿一地的白。
此時,丁南也開口說道。
「如今我們就這點人,難道還能一路運到大延山?」林末沒好氣道。
不過這商行里,怎麼會經歷大戰呢?
這就導致流傳在民間的少之又少,很是珍貴。
眾人盡皆沉默,只是不時看向立在一旁的梅姑。
魏亮摸了摸懷裡經周勝軍衙門蓋過章的變賣契約,心中略微安定,輕笑道。
一個時辰后。
「梅大妹子,人呢?」
這兩人手上竟然都有空石戒。
魏亮此時的模樣是個絡腮鬍漢子,眉心還沾了顆大痣,上面留了幾撮毛,連身材也變了,成了個駝背漢子。
他瞧了瞧大廳里的環境,只是輕輕摸了摸扶椅,以著十幾年的經驗,一眼就瞧出這幾日沒有專人打掃,低聲道。
梅姑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可是到底是閱歷豐富之人,自然明白現在要是還一言不發,就真的糟糕了,開口道:
「我家也是。」
他懷疑是林氏來人了。
「那是靈源。」
「你急什麼?人家是大勢力來的,怎麼做生意還用的著你說?這幾日,沒看見庫房裡堆滿了的牛車?放心,少不了你的養老錢!契約白紙黑字寫那了,還能賴得了你?」
可是,只有牛,沒有人!
「那後院庫房的牛車.」林君陽有些遲疑。
魏亮瞪了梅姑一眼,推開庫房的門。
而這樣大手筆的資源,牽扯的勢力必定非同小可。
戒面為兩條小蛇,首尾追逐啃噬,中間則為一個圓形,上面刻畫著歪歪斜斜小篆。
除卻大周,便只有歐冶家族,與公輸家族等煉器世家掌握核心技術。
「撿一些珍貴的,其餘留放在這,也能吸引注意力,至於屍體,都解決了吧。」
戒指空間極大,長寬幾乎都有五六丈。
如今能做的,只有先把大家的錢拿到手,那時說話才硬氣。
是啊。
「看來這次我倆卻是賺大了。」
不過好在即使如此也有的賺。
「都死了,留了三個活口,到時候好審問。」
更可怕的是,即使城裡也不安全,歸根結底沒有實力,再貴重的貨物也是燙手山芋,懷璧其罪啊!
林末也搖了搖頭,表情怔然。
至於作為賠罪,到時候我那份錢,拿出一半分給大家,以賠不是怎樣」
林君陽澀聲說道。
諸事處理完后,兩人直接帶著三個俘虜翻牆而出,從另一條街悄無聲息地回到住處。
「不論怎樣,為今之計卻是趕快清點一下貨物離開此地,雖然方才鬧出的動靜不大,但難免被有心人所注意。」林末道。
空氣中也瀰漫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說臭也不臭,但卻也談不上香,讓人聞著直欲想打哈欠。
院落雅緻,如今積雪堆在景觀樹上,遠處小池結了薄冰,一切很好。
一片狼藉。
梅姑底氣沒那麼足了,輕聲說道,儘可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壯漢與妖嬈男子令林末兩人有些吃驚。
聯想到至今為止,一個人也沒瞧見,眾人感覺有些不妙。
「對,就是這樣,找不到人,我們直接找衙門仲裁,把鋪面拿回來便是,這些貨物也可以作為賠償,我們不虧的!」
「這麼說,你能找到厲山他們?」
丁南只是二十幾歲的孩子,比不得魏亮等人老江湖,怒形於色,走上前,掀開一輛牛車,看著裡面的草藥,心裡卻一肚子氣,低聲自語道。
「這件事確實是我的問題,這樣吧,我再聯繫聯繫那大買主,對方定金都付了那麼多,貨也上好,隨時要運走的模樣,總不能是鬧著玩的吧?應該是有事外出了,
不過腳步沒之前那般走的安穩,呼吸也急促了些。
「每一塊靈源,約摸能造就三畝靈田。」
林末忽地笑著說道。
林末沉默了。
最離譜的是丹藥,大壇的藥酒,各種瓶瓶罐罐,常見的如肉身境使用的通筋精油,壯骨散,罕見的似突破境界的大葯,血靈散,扶虛益損湯,
「可是我們一沒渠道,二沒靠山,拿什麼賣這些貨物?」
「這麼多貨物還在,人不可能走的!實在不行,跑得了和尚難道還跑得了廟?」
而據他所知,自靈田再造推行至今,算上林瑜城外,各家勢力共建的靈田試驗區,林氏一共也不過二十幾畝靈田……
林君陽不復以往的淡然平靜,臉皮抽了抽,最後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低聲問道。
此時庫房裡一架架牛車還停在那,牛獸不時噴著響鼻,看見魏亮他們進來,好奇地投來目光。
而官方打造的空石戒,規格統一,講究簡潔大方,直接便是黑石戒指模樣。
「是啊,確實賺大了。」林君陽也笑了,笑容多少帶點難看。
雪不知何時開始下起,混著地上的血水,倒是將血腥味壓低了不少。
「梅姑,你這介紹的買主,看起來不像誠心想做生意的啊?其根底到底如何,今日都要結尾款了,總該說了吧?」
此時整座庭院靜悄悄的,除了樹間鳥獸叫,角落蟲豸聲,再沒有了別的聲響。
先是搜身,商行中幾十號人,不過財物卻是不多。
一陣寒風吹過,眾人回頭,只見一個身穿雪白襖子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而有了這契約,誰也賴不了賬。
魏亮走到前面,往隱秘的耳房也瞅了瞅,依然沒人,只覺心中突出一口鬱氣,像憋了團火,隨後卻是感到迷茫與惶恐,只得恨聲問道。
說著,繼續前行。
沒錯,這五人正是魏亮一行人。
「馮馮二爺?我是魏亮啊!」
魏亮看清來人,連忙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下來,露出原本的模樣,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低聲道。
他昔日作為林氏商行的本地負責人,曾代表林氏,與馮元剛會過面,兩人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