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窘境

  第247章 窘境

  傍晚,駟馬坊依舊熱鬧。


  一排排各式各樣的燈籠,將長街照得極為亮堂。


  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嘩聲將本該沉寂的夜都給震了個稀碎,盡顯淮平的繁華。


  一處名為焱炎燒的烤肉店。


  香料混合肉類炙烤出的香味,混雜著騰騰的熱浪,使得店裡氣氛很是熱烈。


  「林師弟可是來自靈犀別院的高徒,如今初來乍到,我們先敬一杯。」


  一處靠近陽台的大桌,坐滿了六個人,儘是林末那間處事堂的官員。


  一個個年歲都不算大,也就三十歲左右,修為也不低,儘是立命境的高手。


  而據林末所知,都不是周勝軍自家培養的人才,大多是城中各個勢力,經過察舉,選調而來。


  倒有些像前世外界從業人員,考入體制。


  有些像海關。


  很快眾人心中對林末建立起的印象,便是一位小地方來的天才武夫,僥倖進了靈犀別院,隨後又借著某種契機,來到駟馬坊衙門。


  如今目的達成,雖然不一定全面,卻也知曉了個大概。


  「不對,或許是有相應提高修鍊速度秘葯的,只是我限於見識,不知道而已。」


  即使未出具準確的懲罰結果,結局貌似也已註定了。


  因為只有這樣的功法,才能真正發揮他的優勢。


  淮平居,大不易。


  通告原文為『駟馬坊衙門都統方雲,從未真正樹立秉公執法觀念,從未認真履行自身職責。』


  靈妙坊,裝飾典雅的會所內。


  又倒了杯酒自飲。


  其中一個身材最為高大,僅比林末瘦小一點的漢子見此率先叫好。


  「老大,聽說你要走了?」


  「我有小道消息,方都統這次應該跑不了了。」劉傑忽然又開口。「其違規受賄數額大得離譜,據說光是元石都有數十塊,被監察隊逮捕時,甚至連辯解都未辯解,直接被帶走了。」


  在對這些雜事心中大概有個譜后,林末也便放下心,繼續沉浸在修行之中。


  回到住所。


  圓桌中心的烤台泛著紅光,一串串肉食擺在其上,肉香在滋滋聲響中瀰漫開來。


  因此沒過多久,話題便偏了。


  此時喝了不少酒,再加上靠近烤台,俏臉酡紅,有些好奇,又帶著羨慕地看向對座的劉傑。


  劉傑所說聽起來確實有幾分道理,因為駟馬坊雖說只是位於中環,但地理位置特殊,不遠處的泰淮渡口也在其轄區,因此有些不同。


  與眾人分別,林末往住所走去。


  確實就像石瓊所言,要麼謄抄處理卷宗,要麼外出巡檢漕運。


  街上行走之人中,外鄉人也居多。


  這家店也確實有門道,老闆是來自玉州之人,前些年玉州叛亂時直接乘船而來,便在此開了家烤肉店,味道好,份量足,因此很受歡迎。


  在得到大批無念檀香后,進展倒是喜人。


  隨後,一邊吃,一邊喝,劉傑又主動向林末他們,主要是林末,講述了些以往任職的經驗。


  實際上,林末確實很喜歡修鍊比如說羅漢體,戊土靈身這種要求高,難度大,威力強的功法。


  最大之處便是利益。


  林末忽然這般想到。


  在從尚虛白等人身上獲取戰利品后,林末已經很久沒有窘迫過了。


  林末早已構建了副說辭,自然知無不答。


  說罷,烤台中的肉食便熟得差不多了,肉香撲鼻,開始主動分肉。


  而玉州人,因為玉州苦寒之地,比起淮州與泰州人,身材普遍更為高大,面容也更為粗獷。


  同樣,人多矛盾也多,這個點,飲酒鬧事人不少,為了維護治安,街上不時可以看見巡邏的周勝軍士逮著行蹤可疑之人盤問。


  空閑時,可以去丹坊看看,正好葯書也看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來到淮平后的這段時間,他從未在飲食起居上委屈自己,再加上飯量大,又喜歡進行藥物試驗,可以說花錢如流水,卻是讓他隱隱感覺錢不夠用了。


  倒是好認,比起淮州人,泰州人脖上常喜歡掛上絲帶作為裝飾,據傳是為求龍王爺庇護,


  比起靈妙坊,茶道坊,駟馬坊無疑要熱鬧不少。


  「行吧,有事叫我。」小廝拿好東西,往外走。


  林末笑著點頭,再次斟酒遙敬。


  「這些年,上面管的嚴,外面的人出手也大方,所以說,干我們這行,要有度,什麼樣的地位,接觸什麼樣的商行勢力,收什麼層次的禮,心裡都要有數。」劉傑再次嘆息一聲。


  「就是就是。」


  一味以天賦壓人,越境征伐爽是爽,但難保不會遇見同樣天賦異稟之人。


  林末對此也是甘之若飴。 眾人一邊飲酒吃肉,一邊談事聊天,時間過得倒是很快。


  此人名為劉傑,來頭同樣不小,乃是飛衡武館的弟子,來駟馬坊衙門已經幹了五年了,因為近來飛衡武館勢力暴漲,因此在處事堂地位也拔高了不少。


  「其實也沒那麼誇張,其實我早想出駟馬坊,到外面看看了,畢竟在此地任官,風險可不是一般的大,呵呵。至

  如今倒是得償所願,說不得下次回來,你們幾個見著我面,就得叫劉都統了」劉傑笑了笑,洒脫道。


  比起常人,他可以說修鍊得很快了。


  也有幾人上前找上林末,畢竟他身材長相有些兇惡,頂著個大光頭,身材又雄壯,不笑的時候一臉橫相。


  眾人沒有說話。


  「.」


  不過立命境的修行,氣血境主要便在轉換意勁之上。


  「呵呵,沒事,昨天買了副壯骨散,藥效還在,不練浪費了,我知曉分寸。」少年收回架子,笑道。


  畢竟今晚目的還是與林末接風,作為新人,最有用的自然是這些東西。


  迎來一片附和聲。


  結果便是像林末他們這種人,灰色外快可以說極多。


  只能說不像好人。


  此事其實已經不用說是小道消息了,因為相關通告,已經貼在了衙門公告欄之上。


  一個身材挺拔,容貌周正的漢子正在一本正經地打熬身體。


  不過在此之前,得開開源了。


  單憑這兩個從未,便足以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有天賦珠,在第一次大周天循環后,行功路線便已經固定,剩下的只是熟練度的累積,而無念檀香的存在,則好比經驗卡,能加快這一進度。


  洗了個熱水澡,祛除了下身上的酒味,便開始繼續修鍊。


  「義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啊?還在忙裡偷閒練功,不怕待會累著?」一旁的小廝正在整理器具,見此不由奇怪道。


  不過在他亮出駟馬坊衙門的牌子,軍士倒也沒為難,畢竟是同僚,交談幾句后也便直接放行了。


  據他觀察,大部分當然還是淮州人,其次便是泰州人,玉州人也不少。


  眾人沒有說話,就連林末也默然。


  說罷率先舉起酒盞一飲而盡,隨後將酒盞揚了揚,環顧四周,示意飲盡。


  而有資格做跨州生意之人,勢力可以說強大得很,不然也沒法應付江上橫行霸道的水匪,越加恐怖的水獸。


  「.」一直以來表現得豪爽的劉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是閉口不言,只是點點頭。


  之前出去應酬,他原本目的便是熟悉一下同事,順道從其口中,多方面了解了解這駟馬坊衙門職責,以及他需要做的事到底是什麼。


  除此之外,石佛如來獨尊經的修行也沒落下。


  他算是第一次感受到。


  所需要的注意的問題也簡單,就是不要太貪。


  林末心中思緒發散,臉上浮起溫和的笑容:


  至少從劉傑等人口中,基本便是這樣。


  至於何種契機,林末沒有明說,只是笑著搖頭,他們也識趣地沒問。


  窮文富武這句話一點沒說錯。


  畢竟境界才是根本。


  「正常而言,沒什麼問題的,只要不觸碰那些禁貨,正常該收收,該拿拿。」


  「朝中任職是這樣的,論資排輩,一個蘿蔔一個坑,前面人沒挪位,想要往上爬,除了去外面,又能去哪?」另一個身材瘦小,名為薛貴之人突然開口,


  「說到底,我們就是些外來戶,要不是傑哥師傅爭氣,怕是連外調都沒機會,只能靠年限慢慢熬。」


  氣血越充足,轉換的意勁越強勁,但速度也越慢,這是水磨功夫,急不得,只能靠時間苦熬。


  說話的是五人中的一個女子,名叫孫妙,皮膚白皙,五官不算精緻,但一白遮百丑,加上常練武道,身材有力,因此也算靚麗。


  林末修鍊了一個大周天,看著燃燒了一半的檀香,屈指將其彈熄,隨後從空石戒里取出精製肉乾開始咀嚼食用。


  眾人一開始的話題自然在林末身上,多是一些尋常套話,比如哪裡人啊,婚嫁否啊之類的。


  只是有時候道理說著很簡單,都懂,但真的一下子將你數年,甚至十數年的俸祿總和,甚至突破境界的秘葯擺在你面前,又有誰能不動心?


  「當然,你們也別多想了。」似乎看見其餘幾人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劉傑笑了笑,擺了擺手。


  此時他坐在首位,桌上另有五人,共三男二女。


  林末並沒有浪費時間。


  似乎與寧陽,林瑜,這些縣城相比,淮平中,周勝軍與城中各大勢力聯繫的更為緊密。


  林末等人一起吃了足足兩個時辰,都到半夜臨走之時,店裡依舊人聲鼎沸,熱鬧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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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自然不是林末付錢,作為接風席的主角,付錢的是老大哥劉傑。


  「多謝各位同僚為林某接風洗塵了,高徒之類的談不上,希望今後與大家一起好好共事,互相學習。」


  來往各州的豪商,商隊如過江之鯽,倚著泰淮江往來於各州之間。


  「林兄弟豪爽,別的不說,我等幾人在這駟馬坊也待了好些年生,對諸多事務算是熟悉,今後有什麼事,你儘管問我們。」


  兩方人馬,一方有意結交,另一方也欣然接受,觥籌交錯間,氣氛自然就逐漸熱烈。


  排在首位的自然是羅漢體的修鍊。


  畢竟丹方秘葯都是人創造出來的,有需求自然有市場。


  正因為此,這等勢力,如過江龍般,一般來將於渡口停歇,都會賣他們這些地頭蛇面子,以獲得便利。


  畢竟靈犀外院弟子想要外出選調公幹,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在他們看來林末必定是付出了某種代價,才撈到這項差事,其中秘密,或許難以切齒。


  據說過不了多久就要提干,要是有人內退,就直接頂上,沒位置,也能調到外面,算是他們這撥人中的頭頭。


  為了利益,自然會有人前仆後繼地研究於此。


  少年則沉吟了會,繼續拉開架子。


  人再好看,也不能好看一輩子,唯有力量方是真。


  不多時,房間里又傳出呼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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