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第649章


  「由萬佛寺一應負責……」林末面色不變,眼中卻是浮現思索之色。


  萬佛寺,不,應該是爛陀寺,在上古年間,便是頂級佛脈。


  傳承延續了多少年,已經無法考證了。


  但無論是上古,還是中古,近古,武道逐漸凋零,在益州,其卻是一等一的大勢力。


  直至如今,更是成為佛教祖庭,最高學府。


  甚至於爛陀之名,也變為萬佛,寓意佛門聖地,萬佛朝宗,算是極為強勢了。


  但他沒想到,其居然會強勢到這個程度,全權負責萬益城事務?直接將益州朝廷都給壓了下去?

  林末面上出現疑惑不解之意。


  「如今益州,原周勝軍軍主黃埔象閉關,州牧陳天夕同時兼任軍主,軍政一體,手握大權,


  蕃侯蜀侯府向氏一族,勢力比起它州要弱上不少,只位於『三家』之一。」雄元海沉聲道。


  若是其餘事,也能相抵,但對於這等隱秘,卻是絕對不夠的。


  這其實也是他對林末態度如此好的原因之一。 靈台宗如今的情形,他自然是有渠道知曉的。


  雄元海站在殿前白玉欄杆前,眺望下方的寨堡,遠處的萬益城。


  不過這是難以避免的,問題在於宗內實力斷層太過嚴重。


  大聖,天人,歸還天地,強在己身,這個過程,其實就是這樣。」


  強大己身,證就真我,找尋遁去的一……


  最後演變得只能看資歷說話。


  林末同樣遠眺著下方對他來說陌生無比的山河景色,神態平和,卻也沒有遮掩:


  在洞真門則不同,幾乎個個都能發表自身意見,派系有,但都在互相競爭,誰也不服誰,集思廣益,最後才由雄元海一派獨行,定下基調。


  隨後,便見雄元海與殿中洞真門的高層商討重北平原形勢,以及下一步應有的對策。


  如今門中出了不少年輕天驕,雖不如林末,但也突破真君。


  果然如此。


  「只可惜,洞天宛如恆沙,想要證就有我,想要找到那遁去的一,哪有那麼簡單,

  從上古至今,無數強者於各大洞天中探索,實踐,倒是想到了幾個辦法。」


  「在益州,最不能惹的一是萬佛寺,二則是州牧陳天夕,小友記好便是。」


  後者並沒有避嫌,實際上,想要今日只是初步商討,真正定下決議,必然不會是在這種場合。


  偏偏作為益州秘境之地的萬骨林,居然由萬佛寺呈主導管理。


  這顯然不平衡,不符合朝廷當初所想。


  所有情報聯繫在一起,即使是林末也不由微微心悸。


  原因是何,其實仔細想想便能清楚,到了那一地步,真正能將其影響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含義居然是這樣……


  雄元海心中念頭浮動,面上卻是笑了笑,開始道。


  不少真君長老都各自身負職務,一一離開。


  說罷便諱莫如深,如牽涉到什麼隱秘般,不再細講。


  這個問題只能留給時間去解決。


  「不,大聖天人之分,其實是第一種方法,最為簡單粗暴,一步一步找尋世界之根,強大自己。」哪料雄元海搖頭。


  林末表現雖強悍,但能否成長到這一地步,還是未知。


  二則要難不少,一步一個台階,找到真正的『我』,找到真正的『一』。」雄元海解釋道。


  這樣一算來,靈台宗真正勢力,甚至是遠強於洞真門的。


  此人手段很詭,道佛同修,當年於益州佛會,出盡風頭,甚至壓過了萬佛寺,白馬禪院的幾人,但我卻知曉,靈台宗還有一人不可小覷。」


  「一是最簡單的,強大自身,人是無我的,無時無刻不在改變,但你若是夠強,這個時刻尺度,便會放大,當放大到極限時,無『我』也就是有『我』,變化與不變相互轉化,

  而你若是夠強,天衍四十九越是豐富,那遁去的一,便越是無足輕重,很容易便能找尋。


  李昂也由林末打發給段真,由後者帶去玩耍,釋放心情去了。


  林末面色凝重之色,雙手合十作揖,認認真真行了一佛禮。


  加上這個年紀,可謂駭人至極。


  想知道的都知道后,隨後的日子,林末選擇在洞真門暫居一段時日,

  藉機與雄元海攀談,打聽一些益州武林的秘辛以及相應的隱秘情報。


  簡單說就是『我』沒有一個恆常不變的本體,無時無刻不在改變,佛家中,名為無我。


  雄元海真正在意的是靈台宗那兩人。


  再加上雄元海莫名提到的白馬禪院……


  兩人算是素昧平生,唯一的關係紐帶便是遠在七海的明泓,與這次意外救了段真一行人。


  當年淮州雙雄中,千山宗那位孤峰子帶著門人,在寒州擺水陸道場,與大涼雪山數位活佛論道,最終論勝,得寒州長白山,另立山門。


  「確有一件事要麻煩雄前輩,前輩可否為在下講述一番,洞天內,到底是何光景,而突破大聖時,凝聚法相,托舉命星又是怎麼一回事。」他轉過頭,看著身旁之人,沉聲問道。


  雄元海哈哈大笑,「淮州只得稱量的就那幾人,不過卻是盡皆不凡。」


  「確實,對於小友你來說,也該知曉這些了,不過人情也就算了,畢竟也不是什麼秘事,若是李神秀與覺岸還在,也不用我說這些。」雄元海搖頭。


  大周定鼎九州后,實行分封制,頒布布武令,攏涉天下。


  不過令人疑惑的是,我出來打聽其消息,其在靈台宗,地位卻並不高,呵呵。」


  他上輩子可不是沒看過什麼洪荒穿越之類的小說。


  更行了削蕃之舉,調動對調各州王侯。起相互抑制之舉。


  其中涉及因果之道。


  說罷又再次說道:「此事算在下欠前輩一個人情,畢竟法不傳六耳,道不可輕傳,這在下還是懂的。」


  「那大聖天人,一步一台階,這便是第二種方法?」林末似有所悟。


  關於洞天描述,依舊沒有。


  林末點頭,他這段時日,為營造人設,也算熟讀佛經三百篇,這些自然也是看過的。


  「成就大聖,乃至天人,在佛家中,其實就是從無我證就有我,在道家裡,則是大道天衍五十,存留四十九,抓住那唯一的一。」雄元海點頭。


  至於功法傳承也是有,如靈台真我本願經,其作為上古靈台寺的根本傳承,全本甚至包含五朝,三覺的具體修行之法。


  前者真君數量,堪堪與後者於萬益城的分門數量平齊。


  雄元海目露慨然之色,紫面額頭上,那一彎弦月浮現異樣的光澤。


  林末同樣面露感慨之色,有些欽佩武道先賢的智慧。


  如今益州形勢卻有些奇怪。


  他說著笑了笑,「那就是李神秀,我與其結識是在望京兩界山,曾遠遠見其與一千羽界之人交手,那人實力很強,至少強過我,


  州牧陳天夕軍政一體,手握大權,貴為王侯的向家,依舊尊貴,但勢力與尋常世家門閥,卻是相差無幾。


  畢竟以他的年歲,在江湖中,他見過太多天驕,太多恐怖的新人了,但真正能邁過最後一道坎的人,可謂少之又少。


  后五百年,望京『天普洞天大爆炸』,兩界山出現,宗室衰敗,各路蕃侯蠢蠢欲動,大周皇室遂立州牧,君主,王侯三權分立,共治州務。


  山風將其略卷的頭髮吹至身後。


  但饒是如此,林末卻聽出來不少東西。


  但這倒不是雄元海真正在意的點。


  倒不如見識各方洞天傳承增長見識,獲取各類神物,以及世界之根,返回后強大自己。」


  商討完事務后,已然酒過三巡,酒宴結束。


  雙手下注,合縱連橫,借力打力……


  「我們又不傻,怎麼會放著簡單的方法不用,去用複雜的……」他用意外的目光看著林末。


  說著意有所指,「望京白馬禪院在當今齊光皇帝扶持下,這些年發展迅速,隱為望京第一宗門勢力。」


  「洞天有真實洞天,與虛幻洞天一說,小友屬於佛門,應當知伱們佛家有一話,作『恆河沙數三千大千世界』,其說明的,便是微塵世界之多,

  而教中應也有一話,名為『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猶如迷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


  如同下注一般,他自然不吝一賭,反正也不用實際付出什麼。


  不過那所謂的宿慧覺醒,就有些麻瓜了,他不由想起來這方世界,他也是十幾年過去,這才恢復前世的記憶……


  「洞天里,唯有真實洞天,對我等突破最有效果,而真實洞天只能神意降臨,這個降臨,尋契合之身,其實就是恆沙世界中變化的自己,其實就是自身天衍五十中,遁至他處的一。


  「無論是托舉命星后的五朝,三覺,還是天人,追尋的都是這一目標。」


  什麼斬三屍,武俠世界大拯救都習以為常。


  「所以大聖之後,洞天之行,更看機緣,更看悟性,誰也不知曉,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小友切莫沉溺於自身天賦之中。」


  雄元海叮囑道,他見識過太多天才半路崩殂的例子了。


  「用世界之根強化自己,這個簡單,為此各路強人都創出各類功法傳承,而第二種方法,尋到契合之身後,涉及你們佛家中的因果,輪迴一說,很是複雜,不好搞。」


  林末點頭,頓時知曉,其這是在善意提醒,端起茶盞遙遙一敬,隨後一口飲下。


  因此從雄元海口中得知的情報很是重要。


  首先不同的自然要屬勢力差距,即使如今盤踞整個崖柏海域,一路擴張,一路吸收,強大了諸多的靈台宗,也比不上如今的洞真門。


  「在下明白了,無論如何,此次是承前輩之情,此情在下必會牢記。」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經。


  現在想想,這萬佛寺能行如此之舉,在益州一舉壓過州牧陳天夕,是因為自身勢力強悍嗎?或許是,

  但想讓一位不知不覺便軍政兩手抓的真正封疆大吏,心甘情願認俯,怕是另有原因……


  真正商討門中事務時,外山長老基本不會反駁內山三脈之人,而慈航,正一一脈,也大多不會反駁靈台一脈之人。


  不多時,閣中便只有林末與雄元海兩人。


  雄元海見林末面色變化,也是微微一笑,挑起幾塊白嫩的鯽魚肉吃了起來,


  林末正一旁享受著美味,一邊靜靜地聽著,感受著洞真門與靈台宗的不同。


  前者雄元海解釋的已經很清楚了,後者意思也很簡單。


  目前由眼前之人獨力支撐,其戰績也不凡,穩穩的大真君戰力,甚至半步大聖也有可能。


  是的,直接以境界之分,將複雜困難之事簡單化,進行細分,如此雖不能一步登天,卻更為系統。


  其次便是門中成分的不同。靈台宗屬於混派,門中派系眾多,從開始的靈台三脈,到後面的內外山,


  「小友這是還有什麼難言之隱?若有不妨直言,老夫能解決,必會解決。」


  而這一步,才是真正定一州之勢,雲泥之別,不外如是。


  靈台宗,不說那位覺岸,就是那李神秀,他不信會跟著隕於淮州。


  雄元海接著說道,「我記得我有一次,覺醒宿慧時,契合之身已是將死之軀,因果之事,更是無跡可尋,這如何選擇?

  「雄前輩這是與本門長輩認識?」林末這是真的驚了,疑惑地問道。


  無論是內山還是外山,真君三劫以上的高手,一個也沒有,說話自然不硬氣。


  說著掰著手算,「千山宗那位玉虛峰主孤峰子,天賦驚人,即使在整個道家,也能排入前三,你們那的覺岸,也是個狠人,

  「我先與你說一下洞天吧。」


  聽著聽著,林末不知為何有些熟悉。


  靈台宗內,大聖之一境界的描述,其實是有的,但敘述大多停於紙面,是一些翻來覆去,如『另一天地』『化外之界』『找尋本我』之類的話。


  後者也很是友好,除了一些隱秘故事外,幾乎知無不言。


  只可惜不過兩日,重北平原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引得雄元海親身前往。


  大佬走了,林末自然也沒有停留的想法,隨即不再耽擱,離開洞真門,朝萬益城,七海盟據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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