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深宮囚禁

  蕭弈飲了一口酒。


  正著話,寒煙涼進來稟報:“主子,楚懷修登樓了。”


  楚懷修搖著折扇,在雅座外踢掉靴履,慢條斯理地踏進門檻。


  他仍舊悠閑地散著長發,隻在發頂髻上別一根簪。


  明黃團龍紋外袍穿得毫無章法,腳上甚至連綢襪都不穿。


  他盤膝落座,托腮而笑:“不愧是南越首屈一指的戲樓,果然熱鬧精致,令孤大開眼界。”


  目光落在寒煙涼身上,他合攏折扇,輕佻地挑起她的下頜:“寒老板姿容甚美,不知身上的功夫,與你的美貌相比,如何?”


  蕭弈抬手。


  寒煙涼立刻拂開折扇,起身跪坐到角落,去為楚懷修烹茶。


  楚懷修低笑:“行走時毫無聲息,想必武功是極好的。蕭卿,你自稱效忠於孤,卻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在皇城的熱鬧處,養著玉樓春這股恐怖的勢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不臣之心呢。”


  言下之意,便是要蕭弈將玉樓春交給他打理。


  蕭弈把玩著壓勝錢。


  他抬眸,望向跪坐在楚懷修身後的南景。


  南景眉梢眼角都是得意,還帶著一股報複的囂張快感。


  蕭弈似笑非笑,逗他道:“北探花,侵吞玉樓春,是你想出來的主意吧?聰明啊,這份智謀,這份心機,當屬南越第一人。當探花多可惜,就該讓太子,為你欽點一個狗頭軍師的名號。”


  南景洋洋自得:“與我為敵,你怕了嗎?”


  話音落地,才意識到蕭弈是在反諷他。


  他頓時怒火中燒:“蕭弈——”


  楚懷修示意他閉嘴。


  他幽幽道:“蕭卿,孤手底下確實無人可用,連打探消息,都不知道去何處打探。你和北探花,是孤的左膀右臂,你既效忠孤,這玉樓春,不如就讓給北探花經營,如何?”


  南景萬萬沒料到,他竟然能接管蕭弈的勢力!

  他頓時喜不自勝,連忙囂張跋扈地望向蕭弈。


  蕭弈依舊把玩著壓勝錢。


  半晌,他似是無可奈何,被迫褪下指間的貓眼石戒指,神情落寞:“這是掌管玉樓春的信物。”


  以戒指當信物,是很普遍的做法。


  南景接住戒指,欣喜若狂,絲毫沒有懷疑信物的真假。


  楚懷修滿意於蕭弈的識相,笑道:“孤一向欣賞蕭卿的驚才絕豔,你我也算堂兄弟,不如你陪堂哥我去隔壁酒樓喝一杯,話?”


  蕭弈應好。


  兩人離開玉樓春後,南景迫不及待地把玩起那枚戒指。


  他認得這枚戒指,每次看見蕭弈,他都不離身地戴在指間,可見這戒指有多麽的重要!

  他對著戒指哈了口氣,又抬袖仔細擦拭幹淨。


  將戒指珍而重之地放進懷裏,他才睨向寒煙涼。


  玉樓春的寒老板,殊色傾城媚骨生香,即使在美人如雲的盛京城,也依舊豔名遠揚。


  大約是蕭弈的玩物吧。


  然而現在玉樓春的主人是他南景,這女人,現在是他的玩物。


  他放肆地打量過寒煙涼的身段,命令道:“過來。”


  寒煙涼端著茶盞,步步生蓮地走到他身側。


  她微笑:“探花郎有什麽吩咐?”


  嬌軟嫵媚的話,令南景骨頭都要酥了。


  尤物啊!

  他在心裏感歎。


  他又睨了眼沈議潮:“你出去。”


  沈議潮毫不遲疑地踏出寢屋。


  替兩人掩上槅扇,他從容評價:“最可悲的,不是即將落入魔爪。而是即將落入魔爪,卻絲毫不知。”


  話音落地,寢屋裏陡然傳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還有……


  蛋碎的聲音。


  寒煙涼嗓音戲謔:“探花郎怎生這般嬌弱,真是禁不起玩。明明是你自己叫奴家玩的,奴家稍微捏了一下,你就叫得這麽淒慘……奴家也隻捏爆了一隻,你可還有一隻呢。”


  沈議潮垂著頭。


  不知怎的,那裏莫名其妙涼颼颼的。


  王府。


  內侍宣讀完聖旨,恭敬道:“皇上龍體欠安,句大逆不道的話,也不知他還能再撐幾時。靖王爺、靖王妃、世子妃娘娘,既然皇上請你們入宮探望,就請你們馬上起程?馬車已經備好。”


  完,抬手作請。


  南寶衣望向靖王夫婦。


  兩人並無異議。


  可是二哥哥還沒有回府,她心中直覺貿然入宮不妥,但靖王妃催促得厲害,她又沒有單獨留下的理由,隻得跟隨他們入宮。


  雲袖暗暗鎖眉。


  她道:“奴婢跟世子妃一塊兒入宮,也好照顧世子妃。”


  帶個丫鬟也沒什麽,內侍笑眯眯地同意了。


  馬車寬敞,一路穿過巍峨宮樓,徑直駛入後宮。


  南寶衣跟隨靖王夫婦踏進寶殿,卻見殿中坐著無數皇親國戚,什麽王爺、郡王、長公主等等,甚至包括以南胭為首的後宮嬪妃,都在這裏坐著,正竊竊私語地議論。


  她回眸。


  金甲禁衛軍手持兵戈站在殿外,儼然不許任何人進出寶殿。


  她心中不妙更甚。


  靖王環顧四周,不悅嗬斥:“是來探望皇兄,皇兄人在何處?把我等聚集在這裏,所為何故?!”


  內侍笑眯眯的:“請諸位進宮,乃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的原話是,宮外多麽寂寞啊,不如請諸位叔伯姑嬸同住宮中,今後早晚也方便相見,人多,熱鬧嘛!”


  滿殿皇親國戚,頓時吵鬧起來。


  南寶衣手腳發涼。


  什麽人多熱鬧,楚懷修把他們關在宮裏,分明是為了把他們當人質,以此拿捏他們背後的勢力!


  尚未繼位,就敢玩這麽多花樣……


  楚懷修,真不是一盞省油燈!


  殿中,一位老王爺脾氣火爆。


  他仗著輩分高,怒罵道:“不像話的東西!本王怎麽可能待在宮裏?本王要回府!”


  完,不管不顧地朝殿外走去。


  其他皇親國戚群起響應。


  然而那名老王爺還剛走到殿門口,一道修長人影緩慢出現。


  顧崇山跨進殿檻。


  “死閹奴,讓開!”


  老王爺厲聲大喝。


  唇紅齒白、容貌陰柔的大太監,一手負在身後,悠閑地抬起左手。


  他的手修長白皙、根骨分明,猶如美玉精雕細琢而成。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裏,他信手探進老王爺的胸口,直接捏爆了他的心髒!


  他收回手。


  老王爺愕然地杵在那裏,片刻,轟然倒地。


  粘稠殷紅的血液,順著顧崇山的指尖滴落。


  他接過內侍遞上來的白手帕,一邊擦拭血漬,一邊微笑抬眸:“把諸位請到這裏,是太子的意思……諸位還有誰,有異議?”


  ,


  啊啊啊,我竟然覺得楚懷修挺帶勁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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