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戰爭

  從我腐爛中的軀體將會長出鮮花，我將在花叢中得到永恒。


  ――愛德華·蒙克

  銀色的車身恍若一把利斧斬開夜色，車輪濺起的雨水在車燈的照映下騰起一股水霧，雖已接近淩晨，馬路上的車輛漸少，但是這個駕駛銀色布加迪威龍的瘋子還是憑借自己飛一般的車速以及逆天的駕駛技術逼停了後麵為數不多的車輛，刹車聲夾雜著咒罵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而那個駕駛手隻留給了他們引擎的低沉咆哮。


  “見鬼，這孫子是趕著投胎吧。”司機大叔狠狠錘了下方向盤，準備重新啟動車子。


  “師傅，我下車了，您也早點回家吧。”後車座一直沉默的少女伸出手遞過來鈔票，司機大叔趕緊接下，“姑娘，那麻煩你走幾步了。”


  北洺瑾並沒有回應，隻是拿起身側的長形箱子，靜靜離開。


  司機大叔撇撇嘴，這姑娘一直安靜的詭異，要不是長的漂亮不像壞人，這麽晚他才不接這個活呢，剛剛差點又因為那個瘋子撞車，真是晦氣，大叔狠狠啐了口唾沫調轉方向盤回家，並沒有注意到手中的鈔票露出的一截上印著著名畫家愛德華·蒙克，蒙克手中有煙霧嫋嫋。


  布加迪威龍駕駛座上喬一聽著手機裏空洞的忙音幾乎要將一排白牙咬碎，雖然還不清楚為什麽是他們這些人，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麽這被賦予能力的用途隻有一個――戰爭！但是一個普通的VR科技公司又怎麽會擁有開始一場超能力戰爭的能力呢，這種超權限的事情根本是不被允許的存在嗬。


  淩晨的市區依舊燈火通明，五顏六色的燈光倒映在馬路上的積水裏，斑斑駁駁，影影綽綽，偶爾有人與布加迪威龍相錯而過，或是甜蜜情侶、或是眼神晶亮的少男少女、或是傴僂老人、或是手拿冰淇淋的孩子，他們的臉在燈光下有些模糊，濕潤鮮研的就像一幅水墨丹青，而在其中快速穿梭的布加迪威龍是唯一一個遊走的線條。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停機。”無數次撥打忙音過後，手機傳來冰冷機械的女聲，與此同時喬一抬頭，貨車咆哮著在她眼前放大，它的駕駛座卻空無一人，黑色帶著神的嘲笑就那麽鋪天蓋地地湧了過來，喬一偏下頭，看見上方的紅燈如血一樣刺目。


  今夜是一切的結束，也是戰爭的開始，因為我的頭頂已經有飛揚的戰旗。


  狙擊槍的瞄準鏡裏商務區Palatium公司的建築正在迅速虛擬化，北洺瑾瞄準建築頂端那個若隱若現的人扣下扳機，高速推進的子彈在空中留下白色彈道，在即將擊穿建築玻璃的前一秒又忽然消失，連彈道都被切斷。


  “果然……”北洺瑾勾勾唇放下狙擊槍打了個響指。


  …………華麗分割線…………


  “爺，這是您的現金，我們已經全部換成挪威克朗了。”酒店經理走過來彎腰，雙手將黑色錢夾恭敬的奉上。


  北洺瑾點點頭拿過來放在桌上，然後拉開黑色窗簾，一瞬間萬千燈火璀璨，她俯瞰身下不遠處極速行駛的白色布加迪威龍，“把我的槍收起來。”


  “可是爺……”您來著不就是為了暗殺一個人麽？所有隱蔽設施都做好了您又放棄了，這樣真的好麽，經理偷偷瞟了眼北洺瑾，看到她一臉平靜卻不容置喙的表情應道，“是。”


  然後提起黑色箱子悄悄退了出去。


  “珍惜這次機會，我還是很期待你的表現的。”北洺瑾抬頭，商務區的Palatium公司正開始虛擬化，建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疾馳的布加迪威龍忽然一個急刹車，喬一腦袋有空白一閃而過，剛剛那種奇怪的違和感是怎麽回事？喬一皺眉，很可能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畢竟自己的能力……


  “嗚嗚……哇哇哇……寶寶的冰淇淋……”旁邊稚嫩的哭聲將喬一的思緒拉回來，喬一側頭，發現剛剛的緊急刹車並非完美，路邊小娃娃的冰淇淋就被高速的氣流帶飛了，喬一的對小朋友的媽媽尷尬地笑笑，然後伸出手在車裏摸了根棒棒糖，“姐姐道歉，賠你根棒棒糖好不好。”


  小娃娃睜開哭紅的大眼睛看了看漂亮的棒棒糖和溫柔的姐姐，又轉頭看了看媽媽，媽媽蹲下來對小娃娃點點頭，“那就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小娃娃顯然很喜歡這個糖，立刻將剛剛冰淇淋掉落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高興的接受了糖，大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姐姐再見！”然後就跟著媽媽走遠了。


  喬一笑著搖搖頭，還好祁颯那小子長這麽大都沒有戒糖，不然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出能安慰小娃娃的東西，想起剛剛那小娃娃萌的出水的臉喬一心裏暖暖的，萌物的殺傷力果然不可小覷。


  喬一感慨完繼續準備啟動車子前行，可是她發現，雖然離商業區還有不少的距離，但是那曾無數次看到過的建築居然憑空消失了――那是Palatium公司的總部，喬一立刻打開手機通訊錄，發現公司同事的聯係號碼也如同那建築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不是一個簡單的VR科技研發公司，那是神明的手，在顛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