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3章 歸還
月色皎潔，清風拂過水麵蕩起漣漪，看著身邊的老人，秋羽也想起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那就是幻山五老以及老骨頭尹天仇等人，都是給予他很大幫助的貴客，永生難忘。
那麽他也要無私的幫助這位老人，說明心底終究有善的一麵！
這一老一小除去了衣衫，漂浮在湖水中，如今已是初冬，水中的溫度很低，為了讓老人家舒適些，秋羽隨即運功，紫紅色火焰自兩條手臂湧出，在水下燃燒著，令周圍溫度驟然升高。
感覺到溫暖湧來，老者為之驚奇，也發現了水下的火焰，他哇啦哇啦的說著，“莫非是岩漿之火嗎？”
老人家真是見多識廣，讓秋羽為之欽佩，點頭道：“正是。”他心裏也有著許多疑惑，便詢問道：“請問前輩尊姓大名，又為何被囚禁在鐵籠裏？”
因為秋羽以誠相待，老者視其為救命恩人，也就沒有什麽隱瞞，說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實際上，老者名為何元山，論輩分為陳東陽的師叔，也是極為短暫的上一任掌門，修煉天賦極高，為雲丹門最先抵達虛化境界的人，也是罕見的六品煉丹師。
數十年前，何元山的師父在彌留之際將掌門之位傳給他這個得意弟子，不久撒手人寰，何元山成為新一任掌門，癡迷於煉丹的他把門中許多事宜交由能力非凡的師侄陳東陽打理，自己終日在霞雲峰煉丹，卻不料，人麵獸心的陳東陽懷有歹意，籠絡了大部分門中高層，逐漸掌握了實權。
這還不算，就在半年之後，陳東陽經過縝密計劃，終於朝掌門人何元山下手了，此人私自煉製了一種邪門毒藥，名為散靈粉，無色無味很難被發覺，摻在了酒水之中，就在何元山晉級為超級強者之日，他拎著酒葫蘆特意過去拜訪師叔，為之慶賀。
記得那天何元山興致極高，要知道雲丹門還沒有誰抵達過虛化境界，而他則是第一人，足以載入本門史冊，以至於平日裏滴酒不沾的他，在陳東陽的祝賀聲中喝了一碗酒，隨即覺察到不對勁，卻為時已晚。
散靈粉藥效極為霸道，直接入侵了他的經脈之中，造成了封閉，令體內靈氣不能流轉，空有極高修為卻無法施展，進而中樞神經也遭到侵襲，令他頭暈目眩昏迷過去，直到他被硬生生的疼醒了，卻發現自己的腹部被剖開了，鮮血淋漓。
當時何元山手腳都被粗粗的鐵鏈鎖住了，渾身也沒有力氣，根本無法掙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東陽手持短刀猶如惡魔般的獰笑，從他體內取出了極為珍貴的灰幽暗火……
那種活著就被開膛破腹的滋味可想而知，讓何元山刻骨銘心，回憶起當初的畫麵，此時仍然不寒而栗。
記得山洞之內被月光石映照的亮如白晝，卻有著陰嗖嗖的風，他身軀被綁在石柱上，鮮紅的血不停地自傷口流下去，染紅了地麵，那一團灰色絕火脫離了他的身體，哪怕他瘋狂大叫，卻也無濟於事。
灰幽暗火是何元山經曆生死之劫才尋覓乃至煉化的，別看雲丹門煉丹師眾多，絕火卻也寥寥無幾，而灰幽暗火是本門最珍貴的，也就像他的命。
如今，他的命被奪走了，就在最信任的那個人手上。
陳東陽當時的樣子就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手上捧著絕火，張狂的大笑，“師叔，對不住了，我已經惦記了你的絕火好幾十年，終於忍不住了，以後就由我來保存吧，還有你也不合適當掌門，那就退位讓賢好了。”
何元山疼的差點暈過去，卻沒有能力反抗，唯有破口大罵，又為自己遭來了更大禍害，那畜生竟然撬開他的嘴巴，用短刀直接割掉了他的舌頭……
自那以後，何元山徹底變成了廢人，被關押在鐵籠之內，陳東陽如願以償的當上了掌門，煉化了搶來的絕火，卻並未殺他。
這也是有原因的，陳東陽就要以他作為反麵教材，提醒自己不要對任何人失之防範，此外，那個心理變太的家夥每次看到師叔淒慘的下場，都會有種成就感。
這一關就是好多年，沒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自己的淒慘遭遇，何元山就會發出悲憤的嚎叫聲，想著老天爺能夠聽見，讓惡人受到懲罰……
當何元山講完了這些經曆，已然淚流滿麵……
秋羽更是驚呆了，簡直難以置信，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淒慘之人，而陳東陽那廝殘害同門長輩，就連畜生都不如，哪怕將其大卸八塊都便宜了，應該千刀萬剮才對。
周圍一片沉寂，過了好一陣兒，秋羽才開口顫聲道：“前輩您真是受苦了，好在那陳東陽已經被我殺死了，而且，您的絕火我也幫著取回來了……”
“啊……真的嗎，絕火還在？”何元山吃驚的哇啦著。
“嗯！”秋羽點了下頭，他手臂上的火焰已然熄滅，手掌探出水麵，一團灰光閃現，呈現拳頭大小，外麵用水淩之晶裹著，裏麵是灰色火焰升騰，正是灰幽暗火。
看到了久違的絕火出現，何元山無比激動，近乎瘋狂地嚎叫著，“嗷……嗷……”沒錯，對於他來說，這絕火的意義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他最恨的不是陳東陽的背叛，而是對方不擇手段的搶走了他的絕火。
秋羽也看出來了，這團絕火意義重大，多虧自己當初予以保留，現在才能完璧歸趙，好在絕火有水淩之晶包裹著，不會灼傷老者，他遞過去，鄭重其事的道：“前輩，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現在我把它還給你了。”
何元山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著，接過了這團朝思暮想的絕火，不錯眼珠的看著，仿佛捧在手中的就是稀世珍寶，又好像被偷走的心找回來了。
看到這一幕，秋羽更是唏噓不已，不過，能夠達成老者的願望，他覺得特別欣慰，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過了片刻，何元山卻毅然決然的又把絕火遞到秋羽麵前，鄭重其事的道：“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就把這絕火贈送給您吧。”